“他們本就不敢說話?!痹S寧苦笑不得的說道:“自皇帝回歸廢除郕王,創(chuàng)建西廠,改組東廠,大肆屠殺景泰舊臣,就已經將朝廷的官員殺的人心惶惶,加上皇帝扶持曹鼐等隨駕大臣們,京師早就成了皇帝一家獨大的局面。”
“現在皇帝又以乾清宮縱火案,瀆職案兩場大案清理最后的殘余,以后這個朝廷就是咱們的正統(tǒng)皇帝的一言堂?!?p> 許寧說著有些苦澀的味道。
士大夫階層快被皇帝消滅干凈,而各地的叛亂根本不能動搖這位皇帝的統(tǒng)治,甚至還成為了皇帝的助力。
將這些叛軍誅殺后,更加方便狗皇帝在被打亂的殘骸上面重建一個新的制度。
周懷南最后一飲而盡杯中的酒,咬牙緊閉著眼睛痛苦說:“皇帝希望我們造反,同時也在逼迫我們造反!”
內部無人敢反,外部無敵來犯。
大明每年有上千萬的稅收,現在加上關稅后更是有上億的稅收,起義根本不能動搖大明的根基!
這分明是陽謀,這是皇帝想讓士紳看著自己是如何一刀刀被皇帝“凌遲”的陽謀!
周懷南癱坐在椅子上說:“皇帝果然是比太祖還要兇殘!太祖也不會想到這種法子消除士紳強大的主意。”
許寧突然站起來,雙目瞪大,呼出一口重氣:“我們不能再等了!”他臉上猙獰,“狗皇帝不要我們好過,我們也不要他好過!如今鹽場出了亂子,咱們就讓水更加混濁起來!那些晉商會幫我們想出主意的?!?p> ……
……
順天府京城里。
朱祁鎮(zhèn)穿著一襲常服,提筆練字,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句話“賢才不備,不足以為治?!?p> 隨后朱祁鎮(zhèn)又開始寫別的字,一邊寫一邊問黃協(xié):“徐珵家里那家伙處理的如何?”
“啟稟陛下,那人已經招供。”
“啪嗒。”
墨水滴答在宣紙上,一副字帖毀了。
不過朱祁鎮(zhèn)并沒有再議,依舊順著寫下去。
“他招供什么了?”
黃協(xié)躬身說:“他說他是川越國來的,可是臣從未聽說過什么川越國。”
朱祁鎮(zhèn)聽了只是訕笑一下,又平淡說:“那他可說什么?還是說自己是哪個大學畢業(yè)的?”
黃協(xié)繼續(xù)回答說:“回稟皇爺,那人還真的說他說是川越國來的大學生,好像還是什么九八五的大學畢業(yè)的,最后他說他是學文史類的。臣以為應該是個御史之類的吧?!?p> “那就沒必要把他繼續(xù)留著了?!敝旎实蹞u了搖頭,很隨意的將毛筆扔進水洗里,墨水頃刻之間染黑了水。
“把他處理干凈,之后你去傳旨告訴徐珵再收留什么不干凈的人,下次朕要他九族的腦袋?!?p> 說完他將那幅字帖拿起來,上面寫的是“物盡其才,人盡其用”。
而那個墨點更好落在盡字上面,這個間隔把控十分恰當。
“把這個字裱起來掛墻上,朕以后都要看著?!闭f完朱祁鎮(zhèn)就走出書房,去了御后苑賞花。
雖然朱祁鎮(zhèn)話說的很輕易,可是把黃協(xié)嚇一跳,這人倒地多大來頭,陛下居然如此看重,甚至于私留還要被誅滅九族!
但是皇帝既然都這么說了,黃協(xié)自然是不敢把那個自稱什么川越國來的人繼續(xù)留著了,出了門就吩咐親信去西廠督辦處把那人處決了,尸體也火化成灰。
處決了同行,朱祁鎮(zhèn)本來是在賞花的,可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煤山下面,這座山是明永樂年間,將開挖護城河的泥土堆積于此,砌成一座高大的土山,叫“萬歲山“,又稱大內的“鎮(zhèn)山“。
山下遍植花草、果木,有“后果園“之稱。封建帝王常來此賞花,習箭、飲宴,登山觀景,是一座優(yōu)美的皇家花園。
而后這座山經常被拿來堆放燃煤,于是被稱呼為煤山。
登至山頂朱祁鎮(zhèn)眺望遠方,那是皇城景象。
而他的旁邊長著一顆沒多久的槐樹,估計有三十多年,而這顆槐樹的樣貌還有些古怪。
可以說是歪七扭八的,一顆歪脖子樹。
“這里景色不錯,以前朕還沒怎么發(fā)現呢?!?p> “皇爺,這里可以鳥瞰整個皇城,是一個不錯的觀景點呢?!?p> 侍候在身邊的陳忠笑著恭維皇帝。
朱祁鎮(zhèn)點了點頭,拍了拍那棵還在生長的槐樹道:“沒想到這山上的樹木都長起來了,這樹估計比朕年齡都大吧?”
誰能想到這棵樹在未來幾百年后把朱祁鎮(zhèn)的子孫掛在上面,好像朱祁鎮(zhèn)現在站的位置就是崇禎上吊最適合站的角度。
一想到明末的情景,朱祁鎮(zhèn)不禁感慨萬千:“如今的大明需要賢才??!”
可是那些個穿越的同行全是臭魚爛蝦,腦子全想著逆天改命,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簡直就是穿越明朝的小說看多了,是個人都想著臨天啟明。
這些人不能依靠,信他們只能亡國。
尤其是宋誠這種人更加危險,能造出東西的只能為我所用,否則殺之后快。
朱祁鎮(zhèn)仰天看著遠方的星辰長嘆道:“朕真的好難??!”
要是能這么快治理好大明,朱祁鎮(zhèn)也不會一直依靠西廠東廠了。
還有個事情若是讓那些士紳知道了估計的吐血。
現在朱祁鎮(zhèn)其實心里最怕他們起義,沒錯,是真的恐懼那群人忍不住反了。
新軍沒有訓練完畢,而百姓的心也沒有被他爭取過來,如此之下豈能不慌?!
所以現在的局勢就是朱祁鎮(zhèn)怕士紳忍不了掀桌子,士紳們在心里盤算皇帝是不是故意在逼他們造反。
好名正言順的鎮(zhèn)壓消滅自己這些人。
這一波可以叫做互相預判,但是雙方都不做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