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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落馬

謂機一出憶過往 福祿飄忽不定人

黃昏落馬 無言悲歡客 2013 2021-05-13 23:26:46

  任決愷猛地搖了搖頭,是自己從過往的回憶中回過神來,蕭公公的可怕他是早已領教過的,雖然他在之后還找蕭公公探討了兩次,結(jié)果雖然是都有進步,但從未堅持超過五個油燭的時間,在之后呢,因為升遷,面前的工作事物也多了,便約莫有個七八年未見面了。

  任副司倒掉了杯中的渾茶,再次將視線投向了校練場。

  ……

  “天吶,那個叫顏之旋的也太驚人了,半油燭,這是人能做到的嗎?”有的武生驚訝著。

  “是啊,不僅是在這半油燭的時間內(nèi)跑完了,而且箭箭正中木人的眉心,這等實力,也太過……”那人撓著腦袋,實在想不出什么詞語可以形容顏在朔的能力。

  周盬稷也在一旁咂舌,他從未想到顏在朔居然能以如此驚人的速度跑完這個騎射。

  顏在朔是第四個開跑的,他這一跑完,倒是給了其他考生不少心理負擔。

  “下一個,曹思凱(名謂機)?!闭挛淠弥麅?,喊道。

  只見一個個子大概在一米六七,穿著一身貼體藍衣的白凈小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周圍都是些粗獷的大漢,一見著了粉面玉郎都是起了疑惑的神色。

  “這樣的家伙,真算是武人嗎?”一個面色黢黑的人嘀咕道。

  “你也別說,剛才那顏舉人不也挺白俊的嗎?”一個頭戴綠冠,腰佩寶刀的中等個子的男人回道。

  “話也不是這樣說的,那顏公子身姿挺拔高大,面骨棱角分明,指節(jié)粗大有力,可這小子手指纖細,確實真不像是一個武人。”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身形魁梧的人發(fā)著低沉的聲音說道。

  “喲,你這人怎么觀察別人看的如此仔細?”一個身著花袍的男人笑道。

  “唉,那是我的習慣,與一人為了對手,那就先要從外貌了解了開始,哪有一開始便是直接莽撞的上場?”那胡子壯漢笑著答道。

  “沒想到你這糙漢子心還挺細。”

  “哈哈哈…”

  ……

  而周盬稷確實一臉驚訝,他在前年隨師父乘坐著千里飛駒只花費了兩日便到蜀山,參加前任長老的葬禮時,見過這人,當蜀山派很多弟子隨著哀樂攬袖痛哭的時候,只有這個曹思凱面無表情的跪著,他似乎整個人都與這大環(huán)境毫不相干,只是,只是如同一個來人間游走的精靈。

  時間到了中午,頭七的餐飲還是素食,高坐上的長老,掌門,還有前來悼唁的老友們都是哭喪著臉,面前的輕食也無法下咽。

  下座的弟子雖然腹中早已空空,但看長輩們還未動筷,只能安靜地打坐,只有那個曹思凱左手端著飯碗,右手拿著筷子在面前的菜盤里發(fā)出交織的聲響,安靜的祠堂頓時就充滿了古怪的氣氛。

  周盬稷看著那掌門是頭冒青筋,手中的木筷已經(jīng)彎成了極限,但奈何外人在場不好動怒,只能微睜著眼盯著曹思凱,示意他要收斂,但曹思凱卻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只是細嚼慢咽,周盬稷看著他,吃飯的姿勢倒是優(yōu)雅,等到他放下碗筷,顯然是吃飽了,于是起身向著上座鞠了一躬,便姍姍而退。

  周盬稷看著臺上的掌門高升著怒須,一副無處宣泄怒氣的模樣很是想笑,但有奈于這個悲戚的氛圍,他只能把眼中的笑意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

  但如今想來,自吃完那不相識的太上長老頭七飯后便未曾去過巴蜀,登上蜀山去探尋那宗門的劍舞,也是可惜;也同樣的,再沒見過這個奇特的少年,但是出乎周盬稷的意外,居然能在此地看見這個不染塵世的少年。

  只見那少年跨上駿馬,伸出左手的大拇指,閉上了右眼,用左眼對比了一下是個木人間的距離,便夾了夾馬腹,那駿馬飛奔出去,但又是讓人覺得很慢,但又有一種一定可以完成的感覺。

  少年拉弓的速度很慢,但是十分精準,每一箭都落在了與顏在朔相同的位置,但總是給人一股平淡的氣息,讓周圍的那群人沒有高呼的沖動。

  顏在朔在另一邊注視著,也感受到了這一奇怪的氛圍,只是看著那如同幽靈般的人跑過了終點線,而那油燭還剩下五分之四,但管制油燭的官兵卻像是走了神般沒有所動。

  “撫司,這位少俠已經(jīng)跑完了?!鳖佋谒放牧伺哪俏还俦?,才似乎回過神來道:“呀,我忘記熄燭了,真是失責啊。”

  于是很快地滅了油燭,還剩下約十分之一,向曹思凱抱歉道:“不好意思,武舉人,我剛才實在出神了,不過還剩下十分之一,這成績也能上榜了,沒關系吧?”說到后面,那官員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若是這武舉人上去舉報,自己這種失職的錯誤必會讓任副司給關入禁閉室,罰上個幾月俸祿。

  可那曹思凱只是淡然地看了眼那官兵,便一言不發(fā)地從他身邊走過,安靜地待在了原地,馬匹被走來的工作人員牽回了馬棚,只有那銀電還乖乖地待在顏在朔的身旁,有其他人一上來,便怒著將其趕走,顏在朔也沒有啥辦法,只能說是等會自己將他送回馬棚。

  “萬物有靈,這白馳的命運算是牽掛在你身上了,但是你的命不好,它的命自然更是難言了?!鳖佋谒返纳砗髠鱽砹艘痪洹?p>  顏在朔皺著眉頭看向身后,發(fā)現(xiàn)正是剛才那白凈的武生,他仍然是一臉淡然,但雙手掐著指,搖頭道。

  顏在朔不悅地回道:“我生在將侯之家,文武天下無雙,何來命不好一言?”

  那曹思凱居然笑了,不過面部十分僵硬,笑得十分難以言喻,道:“我很少跟人說話,不過你身上的福祿色倒是奇特,我也多看了幾眼,但是天機不可泄漏,我也只能講那么多了。”

  “福祿色是什么?”顏在朔問道。

  只見那曹思凱又恢復了之前一樣與世無爭的姿態(tài),沒有理睬顏在朔,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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