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會說出半個(gè)字
與他交好的世家子弟和他不同,大多都極其喜歡狩獵,基本上是見不到他們的人影。
沈思年嘆了口氣:“往年你去我還能找你說說話,今年你不去,我想拉著蕭琰都不行?!?p> “沒說不行啊,是他自己說要養(yǎng)傷,和我沒關(guān)系?!?p> 蕭琰在一旁聽著,心中莫名的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好似他本孤獨(dú)的漂泊在湖水中,終于碰到了一處可以歇息的陸地一般,竟然有些安心。
他們兩個(gè)好像從沒把他當(dāng)做是下人。
一開始有些不適應(yīng),覺得他們很奇怪,所以萬般的警惕小心,但是到了如今,突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之中早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
他們不同。
他半垂著眼瞼,眸子清淺,眸底露出了淺淺淡淡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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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鳶本來是想著要帶蕭琰一同去丞相府的,但是突然想起來自己帶著一個(gè)男人去孟初月那里似乎很不妥,于是只好自己前去。
雖然心中倒也有些惋惜這么好的機(jī)會,不能讓蕭琰和孟初月見上面,但是后來又想他們是男女主,不管怎么樣,日后總歸是能夠見上面的。
丞相府經(jīng)歷過主母派人刺殺二小姐,嫡女又將庶女推下水的事情之后,顯然的蕭條了許多,來來往往的下人們連頭都不敢抬,匆匆的又小心翼翼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生怕一不小心就卷入了府中壓抑的漩渦之中。
沈南鳶被帶到了孟初月的院子里,她雖為庶女,但是住的院子玲瓏又精致,沈南鳶雖然沒有去過丞相府嫡女住的地方,但是也能瞧的出來,這院子定是與她不相上下的。
孟初月見到她來了很是驚喜,本是在軟塌上坐著,連忙的站了起來,一雙杏眸中噙滿了笑意:“鳶鳶?!?p> 她握著沈南鳶的手將她拉著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我本想等我好了就去鎮(zhèn)國公府的,沒想到你竟然來了?!?p> “早就想來看看你,”沈南鳶瞧著她微微蒼白的臉,有些擔(dān)憂,“身體可好了?”
“差不多了,”她道,“養(yǎng)了半月了,不過我爹非要我再養(yǎng)養(yǎng)。”
丞相一方面是對自己大女兒的失望與氣惱,另一方面是對孟初月的心疼,再加上這件事在京城里都傳遍了,他算是忙的焦頭爛額。
主母與嫡女在這件事情后是名聲壞盡了,自然沒有人愿意上門迎娶嫡女,最后也只能草草的嫁出去了。
這是順的孟初月的意。
她在原書中本就不是個(gè)傻白甜的存在,后期男主的身邊圍繞著的鶯鶯燕燕,也都是她悄無聲息的給解決掉了。
所以心思頗深的蕭琰和她,倒也是般配。
一旁的侍女倒了茶,孟初月瞧了眼沈南鳶,似乎是在想什么,片刻唇角勾起來了淡淡的笑容。
“鳶鳶果然是和別人不同的?!?p> 沈南鳶有些不明所以:“怎么?”
“來看我的那些世家小姐都一副為我打抱不平的樣子在明里暗里的問我這件事,只有你對于這件事既不詢問也不好奇?!?p> 原來是因?yàn)檫@個(gè)。
沈南鳶笑道:“這是你的家事,你若是想說自然會說,我這個(gè)人就是最討厭別人問我不想說的事?!?p> 孟初月看著她垂眸喝茶的樣子,心頭頓時(shí)就一暖。
“和別人不想說,但是我想和你說?!?p> 在這里的婢女都是她信任的人,孟初月沒有什么顧忌的,輕聲的道:“我自小就在我娘身邊,經(jīng)常能見到母親與大姐一同過來冷嘲熱諷一番,我與我娘只能跪在她們面前,連頭都不敢抬。我爹甚少管院內(nèi)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丞相府的主母,所以我們這里經(jīng)常被克扣東西,那個(gè)時(shí)候我就知道,若是想過上好日子,就必須出人頭地?!?p> “我在京城中小有名聲后,我爹也終于注意到了我,從那個(gè)時(shí)候開始,我和我娘的生活才逐漸的好了起來?!?p> “可是母親她并不放過我,見我的名聲竟然蓋過了我大姐,表面對我和顏悅色,暗地里竟然派人來殺我,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斃?!?p> “她最在乎的就是她女兒,于是在她被禁足之后,我知道我大姐定會來找我興師問罪,于是故意的挑在了池塘邊,故意的激怒她,她本身的力氣并不能把我推入池塘中,是我故意往后倒,借著她的力氣掉入了池塘而已?!?p> “也是我派人將這件事傳遍了京城,還有她派人殺我的事情,讓她們母女名聲掃地?!?p> 孟初月說的平靜,沈南鳶聽的倒也淡定。
她說的這些,原書中都有寫。
所以沒什么好驚訝的。
孟初月看著她,唇角淺淺的勾起了抹笑容:“鳶鳶果真是特殊。”
“如果我是你,”沈南鳶與她對上了視線,“我也會這么做的。”
她的手輕輕的在桌面上敲了兩下繼續(xù)道:“你沒做錯,對這樣的人,就應(yīng)該如此,不然一直受苦的就只有自己,你愿意和我說,我知道是信任我,你放心,這件事情我聽過就會忘掉,不會在外面說出半個(gè)字。”
孟初月眸底光微微的閃了閃,半刻避開了沈南鳶的視線,只是將面前的糕點(diǎn)往她那邊推了推。
“多吃些。”
沈南鳶捏起了一塊糕點(diǎn)輕輕的咬了一口,香甜軟糯的味道傳遍了味蕾。
孟初月看似將這些事情全盤的與她說出似乎很信任她的樣子,其實(shí)并不是。
她也在試探自己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在試探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會不會往外說,值不值得她信任。
況且這事她說出去了,也根本沒人信。
嫡女把她推下去是事實(shí),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一個(gè)人的話,怎么可能有人信。
不過沈南鳶倒是對她的試探也不生氣。
畢竟她們兩個(gè)算起來才見了三次,就這么信任她,她自己心里也有些不相信的。
反而現(xiàn)在孟初月瞧見了她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有些在愧疚。
愧疚別人對她真心,她卻在試探。
沈南鳶也沒放過這次機(jī)會,她笑吟吟的道:“等你身體好了我們一同去泛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