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對國師提出的東南一帶邊防有何見解?”男子的聲音如珠玉落盤,但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
喬漾不禁抬頭向聲源處望去,微微抬眼瞥見一處明黃的衣角,又再次低下了頭。
“你是攝政王。”千里及時出現(xiàn):“快回話,等一會兒給你傳送劇情?!?p> 見解,見鬼的見解,這該怎么編:“咳,臣近日偶感風(fēng)寒,方才頭疼欲裂,未聽清國師所言。請陛下責(zé)罰?!蓖炅?,剛來就得罪人了。
“哦,是嗎?”
“回陛下,想來是攝政王為國宴操勞所致,不妨臣下朝后再擬一份邊防圖送與攝政王,看看臣的布防圖有什么大家沒有發(fā)現(xiàn)的錯誤?!眴萄粗约荷磉吘褊氰p的老人輕飄飄的把話題帶了過去,心中存了幾分疑惑。
“國師玩笑了?!?p> 這片大陸上有四個國家,北野,南昭,西景,東塢,原身是四國其中實力最為雄厚的西景國的攝政王,青年才俊,風(fēng)頭正盛,但原身實則為女兒身,原也是前南昭國公主,風(fēng)光無限,備受寵愛,怎料父王信任的大臣起兵造反,帝國王朝一朝覆滅,親眼見證父王母后死于惡人之手的大皇子蘇瑾帶著妹妹蘇漾躲入龍椅后的密道中,逃脫后投靠了異姓王,一年后再次回到宮中,蘇瑾雖然手刃了仇人,卻也成為異姓王牽制前朝忠心舊臣的一枚棋子。
異姓王鞏固了江山,此時北野派人前來和親,異姓王不愿自己唯一的女兒遠嫁北野蠻人,主意便打到了十二歲蘇漾的身上,說是十二歲,卻已初見風(fēng)姿,和親的使臣見此便和異姓王達成了約定,可蘇瑾怎會讓妹妹受此屈辱,造成了妹妹假死的假象,把人送出了南昭,對于蘇漾來說,故鄉(xiāng)徹底變?yōu)榱怂l(xiāng)。
而異姓王為了利益,秘密挑選了一名身量,容貌與之相像的女子送上了花轎。
蘇漾深知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恰逢流民逃難,混入了西景,化為乞丐模樣躲進貧民窟,這一躲便是一年的光影,國師夫人寺廟施粥,回府時馬兒受驚,蘇漾憑借幼時苦練的馬術(shù)牽制住了馬,遂與夫人一并回去,國師見蘇漾聰穎,傾囊相教,此時蘇漾已改了母姓,化名喬漾。
這個世界的男女主說來與喬漾淵源頗深,男主是她的親哥哥,女主是國師的女兒齊承歡,國師老來得女,對女主甚是寵愛,但女主并未養(yǎng)成嬌氣的性子,反倒溫婉謙遜,才貌雙絕,被冠以“第一才女”的稱號。與喬漾也算是青梅竹馬,三年過去,女主及笄,喬漾也在青年才俊中排得上前幾,少女羞澀的視線與國師及夫人有意無意的提及,喬漾何等敏銳,立即袒明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實。
三年來,見證了眼前“少年”的蛻變,國師與國師夫人怎又狠得下心責(zé)怪,少年人的事終歸由少年人去了,女主冷靜了一段時間接受了這個事實,二人更是時時交談,女主的感情由愛慕變?yōu)闅J佩,二人成為了摯友,國師和夫人也是樂得所見。
僅兩年,新帝登基,為了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喬漾在國師幫助下坐上了攝政王之位。
喬漾此時正接手了宮宴布置,國師負責(zé)東南邊防,布防圖的確沒什么問題,問題出現(xiàn)在了派去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將士上,東塢人混入,將秘藥投入了景江中,東南百姓飲用此水,逐漸開始發(fā)病,就像是一場毫無由來的瘟疫,迅速蔓延全國,東塢趁其不備攻打西景,吞并了西景。
而蘇瑾借此混亂重新光復(fù)前朝,但發(fā)兵救妹妹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喬漾派人把齊承歡托付給了蘇瑾,捍衛(wèi)西景到了最后一刻,見證了兩次家國覆滅,生靈涂炭,寄托在現(xiàn)在喬漾身上的愿望就是保護好西景,保護好黎民百姓。
蘇瑾至親死在了東塢人手中,徹底黑化,而東塢橫貫西東,影響了北野商貿(mào),三國紛爭不斷。而女主在男主一統(tǒng)天下的霸業(yè)的過程中不斷溫暖男主,日久生情,最終走在了一起,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喬漾光明正大的利用早朝的時間接收完了劇情,家破人亡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看著身邊一個個存在的人與記憶中一張張沾了鮮血的面孔一一對應(yīng),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殺意。
“小漾兒,穩(wěn)住心神,別被原身情緒影響?!?p> 聽見小千里的聲音,喬漾把心中的不適感強壓了下去:“這具身體怨氣太重,無妨,我控制得住。”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關(guān)鍵似的,問道:“靈魂碎片是誰?”
“你正前方,西景王,秦景鈺?!?p> 得了,都不用刻意去找,腦海中就自動浮現(xiàn)了男人的模樣,如果忽略身為帝王睥睨天下的氣勢,對于帝王來說,模樣溫潤俊秀有余,倒像是每天談?wù)撛娫~歌賦的翩翩公子,形象上還是符合剛剛構(gòu)思出攝政王強取豪奪良家少年戲碼中的良家少年的。
“攝政王,借一步說話?!眴萄鷦倓傋叱龃蟮畹拈T,就被國師叫住了。四周的大臣見身居高位的兩人要交談,倒是很有眼色的避開。
“小漾兒,需不需要我告訴你小皇帝派了暗衛(wèi)跟著你?”
“你不是已經(jīng)告訴我了?”喬漾見千里傻的可愛,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察覺時候不對,立馬以拳掩唇。
國師見喬漾這模樣卻像是咳了一聲:“身體不適就把手頭的事放一放,宮宴不就是請幾個皇子,使臣喝喝酒的,不必過分放在心上,倒是我的布防圖,你可得仔細瞧瞧。哦,對了,夫人和承歡吶,最近老念叨你,你過兩日回去看看......”
“小漾兒,暗衛(wèi)暫時走了?!?p> 宮墻上鳥兒飛起,國師頓時吹胡子瞪眼:“這小皇帝,還是我教的呢,疑心病太重,天天派人偷聽講話,還聽到你這里來了,看來過兩天國師府都不安全了,小皇帝大了,不然我一定拿戒尺好好揍他一頓?!?p> 喬漾一下笑了:“您這哪有老師的樣子,愈發(fā)像個老頑童?!币驗樾睦锴宄媲斑@個老頭子真的是為了自己好,語氣都不免親近了些。
“連你現(xiàn)在都敢笑話為師了?!?p> “不敢不敢,徒弟一定謹遵師命,回去立馬睡一覺起來好好給您看布防圖?!?p> 末了,還是不免語重心長:“你現(xiàn)在就是小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器,但樹大招風(fēng),刺出去的同時,自己還是損傷最大,且不說你二人未建立完全的信任,你現(xiàn)在的每一步都不能叫人挑出錯處?!?p> 雖然覺得今日面前的孩子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但以前終歸太過內(nèi)斂沉穩(wěn),活潑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