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喬漾出府那一刻,就有暗衛(wèi)向他稟報了,但這是戰(zhàn)場,不能派暗衛(wèi)暗中保護(hù),更不能自己上場,只能等,等她平安歸來,他不想束住她的手腳。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顧慮我,不要讓自己受傷便可?!彼肓讼?,頓了一下:“不準(zhǔn)騙我?!?p> 這么好的,原以為他不允呢。
“好?!眴萄请p流光溢彩的眸子透著歡喜和一點點不好意思。
“千里,你也不提醒我?!?p> “瞞不住的。”秦景鈺暗衛(wèi)那么多。
李清不知為何聽出了滿滿的縱容,也未多想:“陛下英明,你看,我就說陛下不會為這點小事怪罪你的?!?p> 后半句是對著喬漾說的。
“你可別想著開脫,我記住了?!眴萄鷮Υ说膽B(tài)度截然不同。
李清還未說些什么。
“大將軍到!”
來人劍眉星目,高鼻薄唇,與秦景鈺有兩分相似,眉宇間充斥著殺伐凌厲之色,看見秦景鈺時面容柔和了一下,只一瞬,卻也叫喬漾捕捉到了。
“參見陛下?!?p> “你來了?!?p> 李清向他行了個禮,秦書涵微微頜首,喬漾因為官階與他相同,不用行禮,只是默默打量著他。
待他看向喬漾時,鷹一樣的眼神從上而下地掃視,喬漾便大大方方的站在那。
“女子。”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喬漾雖身穿男裝卻被對方一眼識破,不再遮掩:“大將軍好眼力?!?p> “攝政王,喬漾。樂城知府,李清?!鼻鼐扳暫唵谓榻B了一下:“你們先退下,朕有話要單獨與大將軍說。”
喬漾聽見秦景鈺介紹自己,下意識的看向他,秦書涵長眉微挑,卻沒有太大的情緒浮動。
喬漾幫秦景鈺帶上了門。
“站??!”眼看身邊那一人就要溜走。
“攝政王有何吩咐?”
李清立馬頓住了腳步,回頭時已換上了諂媚的笑,拱手。
果然第一印象不靠譜,什么翩翩君子,百姓是治理的好,人是聰明,有效率,這些喬漾都不否定,可她,記仇了。
“方才見你與大將軍行禮,好似不太標(biāo)準(zhǔn),本官想起來,你對我也就行過兩次禮,是本官不配嗎?”
“沒有,當(dāng)然不是,怎么可能?”
李清:姑奶奶,放過我吧。
自然,這句千里也放給了喬漾。
喬漾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別忙著辯解,行個禮來看看。”
李清一個深揖。
“腰再下去點,對,這才差不多?!?p> “是是是,以后下官都這樣給攝政王行禮?!?p> 李清:快放我走吧。
喬漾嘴角都快要瘋狂抽搐了,繞到他身后,提腳,一踢。
看著人被她踹在了地上,心情也好了起來:“放過你了,快去處理你的軍務(wù)吧?!?p> 李清愣了一下,一溜煙從地上爬起來:“怎么會有你這般女子?!?p> 喬漾理直氣壯:“我就是這般女子,不服?”
李清無話可說,誰讓自己官階低呢:“服,服,下官走了?!?p> 看著一旁憋笑的暗夜暗影,火了,這傳出去他得多沒面子:“笑什么笑,你們都是一伙的。”
喬漾虛虛的揚起了拳頭,晃了晃:“還不快去做事?!?p>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他選擇果斷離開。
“這樣的女子怎么嫁的出去?”
“千里,你說什么?”
千里一臉無辜:“我剛剛讀了一下李清的心里話?!?p> 李清,好得很。
被這樣插科打諢了一下,喬漾的心情不可避免的好了起來。
“累了,回去睡覺?!?p> 秦書涵聽力極好,自然聽見了屋外的動靜,秦景鈺笑而不語。
“你喜歡那姑娘?”
秦書涵看得出來秦景鈺看著喬漾的眼中是有溫度的,暖的厲害。
“她很特別。”
秦書涵眸子中暗藏著銳利的鋒芒:“陣前的那一箭也是她射的吧,功夫不錯,女扮男裝,你不怕她別有用心?”
“我信她。”
秦書涵不便多說:“你的身體,如何?”
“皇兄不必掛心,最近好多了。”
兄弟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卻不顯疏離。
喬漾美美的睡了一覺,起來時已是日落西山。
現(xiàn)在她要好好處理一下正事了。
牢房中,潮濕陰森,一身血污,腿上的痛不斷提醒著他的處境。身為皇子的他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苦,那個人,他現(xiàn)在只想把他碎尸萬段。
牢房門被打開。
“沒死就睜眼?!?p> 這聲音。
他死死地盯著對方:“你想干什么,你們城主呢,我要和他談判。”
“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和我們談判?!眴萄挥勺I笑:“是你那潰不成軍的十萬大軍,還是馬上就會被我們占領(lǐng)的東塢?”
無視對方頓時灰白下去的臉。
接著問道:“給西景下藥的背后背后主使是誰?”
“不知道,我不知道?!?p> “落到這種地步還是不肯說嗎?來人,準(zhǔn)備烙刑?!?p> 看著燒紅的烙鐵,喬漾聞見一股尿騷味,眉頭皺了皺,面不改色。
身邊還有幾人在行刑,面目全非,叫的讓人不寒而栗,可他認(rèn)得出來,是他們東塢派出的細(xì)作。
確保他聽見了那幾人撕心裂肺的叫聲。
喬漾拿起了烙鐵,隔著手套都能感受到它的熱度。
“我可是很喜歡聽它在人身上發(fā)出的‘滋滋’的聲音呢,要是你暈過去了,再用水一潑,那感覺......”喬漾故意頓了一下:“嘖,好像用沾了鹽水的鞭子也不錯,那聲音也好聽?!?p> 千里:夠狠。
他看著那塊快伸到胸前的烙鐵,止不住的顫抖:“我說,我說,是父王,父王想到的法子,我們只是按吩咐辦事?!?p> “挺好,早點說不就沒事了。”
這個時候還想著為自己開脫,真是可悲又可笑。
“再問你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藥從哪兒來的?”
見喬漾放下了烙鐵,心下一松,脫口而出:“我,我,是我從藥王谷取來的。父王說藥王谷制毒天下無解?!?p> “你取的,那藥王谷的人也是你殺的?”
“是是是,他們死活不肯給我?!碧а劭粗鴨萄?,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將軍,該說的我都說了,求你放過我,求求你?!?p> “真乖,那接下來我便不管你了。”
喬漾走出刑房:“聽見了?”
除了姜映雪還有秦書涵在外。
姜映雪雙目通紅,艱難地從喉嚨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嗯?!?p> “烙鐵和鞭子都準(zhǔn)備好了,接下來你想怎樣,都可。”
姜映雪這口氣憋的太久了,好好出出吧。
看她進(jìn)去,見秦書涵還站在面前:“不知大將軍可有別事?不如一同回去?!?p> 她知道秦書涵是來看那大皇子還有沒有利用價值,但她對于自己的截胡沒有絲毫不好意思,早在一開始,她便知道姜映雪的仇人是大皇子,就算當(dāng)初要射的是他,也不會讓他死。
秦書涵不由重新審視她,手都沒動就套出了話,是個善于攻心的女人。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