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淡無奇的大馬山因為一場兇殺案變得詭異莫測,從外圍公路到清明洞這段路程都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味道,更被當?shù)氐纳矫穹Q之為死亡之路。
這座山的山腳下東南兩公里處有兩個小山村,它們是屬于孫橋鄉(xiāng)管轄的地域;村子在盤根錯節(jié)的大馬山依山而建,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二十戶人家,這些村民基本都是靠著自家的山地和大馬山的山貨而生活著;貧瘠的山地基本能夠滿足一家老小的胃口,雖然沒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也不至于餓死,要是想發(fā)點小財,然或者說改善生活,只有去大馬山收集點山貨、打幾只山雞野兔、采集一些可以換錢的藥材來;而今這種生活被嚴重打擾了。一連場事件讓村里每一個人都提心吊膽的,別說大馬山不敢涉足,就連平時自家的耕地也不敢工作太晚,不等太陽下山就收工急忙竄回家中,接著關(guān)門閉戶守護著妻小。
山村往東一公里便是宋氏公司的木材林,這一片木材林是宋氏公司在本地唯一的木材產(chǎn)地,其他少量都是靠著蜀中運輸而來,由于兇殺案的介入,也使的原本喧嘩熱鬧的木材林寂靜了下來。
而正在這時,四個便衣支隊的成員來到了山村,只見他們四處張望,正值下午三四點時分,可是村里看不見幾個人,他們無奈的敲門喊問,連敲了三家都沒回應,最后第四家住戶開了門,探出頭來的是個老漢;仔細一看,一身黑色的貼身長袖衣穿在身上,這顯然與老漢的身材不相符合,褲子是一件簡單的青布單褲,腳下一雙破爛的老布鞋。
“大爺唉,你們村子怎么沒有人出來走動??!我們想進屋討碗水喝成不成???”
“哦…你們是什么人?來我們這干什么?”老漢有些警惕的問道。
”大爺您別害怕,我們幾個人是市警署便衣支隊的,來大馬山下查案子的,這不查著查著走到了這里;天太熱了,想喝點水,給您點茶水錢,”邊說著其中一個便衣從口袋里掏出來四個銅板遞給了老漢。
老漢盯著銅板看了看,接過來說道:“各位進來吧,進來吧!”
四人進院子后才發(fā)現(xiàn)這家的情景,院子里破破爛爛,一副磨損的光滑的磨盤倒在了地上,正中堂屋的房子墻上有著一道很深的裂痕,地上還有一片地瓜干,這應該就是老漢的口糧,除了有些像樣的竹椅竹凳之外就沒什么了。
跟進屋后發(fā)現(xiàn)除了一張床之外幾乎沒有什么物什,鍋碗瓢盆全部散落在地上,旁邊有個破洞的米缸在凄慘著靠著墻壁,走進前瞧了瞧,估計里面的小米也不過二十斤。
各位長官,家里也沒有什么像樣的地方,連個板凳也沒有;因為就老頭子一個人,也用不上,你們就委屈下坐在院子那棵棗樹下吧!說著老漢指了指院子的竹椅竹凳,然后提著水壺出去接水了。
四人面面相覷,看了看屋里也確實如此,于是也相繼出去了,搬來竹椅,坐在棗樹下歇歇腳。
只見老漢抱起一堆木柴放到了架起的石塊旁,將水壺放了上去,伸手掏出打火石,由于天氣燥熱,沒兩下便打著了火,接著熟練的放入枯草引火,待到枯草燃燒成勢后放入木柴。
“大爺,您貴姓?。〖抑羞€有其他人嗎?”有個便衣問道。
“老漢免貴姓肖,哎!家里只有老漢一人了?!闭f完不停的嘆氣。
“哦哦哦…您的家人都去哪里了?”這個便衣卷起袖子繼續(xù)問道。
旁邊另一個便衣掐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不要再問了。
老漢回答道:“也無妨,不瞞各位,老漢有三個兒子,老大因為好武斗狠被征召入軍,后來死于張督軍時候的混戰(zhàn);老二做了上門女婿,一年到頭不回家;身邊只有小兒子,因為腿腳不好留在身邊,可是兩年前因為去大馬山砍竹子被嚇瘋了;唉!原本生活不能說富裕,但是溫飽還能解決,而今老漢只能節(jié)衣縮食的混日子了。”
“什么?您兒子在大馬山被嚇瘋了?”幾名便衣驚愕的問道。
“是??!太邪門了!”
“那您兒子在哪里?我們能看一看嗎?”
“唉!各位長官看不成了,半年前不幸跌入河中淹死了,老伴又氣又病,也在四個月前去世了,哎!唉…”老漢說完后低著頭又直嘆氣。
“看來這個大馬山太邪門了,我們還是抓緊找找在天黑前撤離吧!”有一個便衣驚慌的說道。
然而其他人并沒有搭理他,又繼續(xù)問道:“大爺您兒子是被什么嚇死的?”
“這個嘛,我也不好說,應該是什么邪氣吧,到底是遇到什么恐怕只有我兒子知道了。”
“老人家您給我們講一講吧!說不定我們還能在大馬山查出來什么線索呢?!?p> “哈哈…哈哈…老漢有些苦笑著看著他們?!?p> 笑完后又說道:“當時就是你們警署的負責調(diào)查的,最后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這個嘛,那時候我們龍警官還沒有上任吧,現(xiàn)在他在破案方面可謂是一絕,我們都很佩服他?!?p> “龍警官?警署負責查案的不是叫鞏陽嗎?”
“啊啊…鞏警官已經(jīng)退休兩年了,現(xiàn)在是龍風廷警官負責案件,這不讓我們來調(diào)查一下大馬山的謎團,順便解決一下老百姓擠壓的舊案?!?p> “哦…哦…當家人換了?。‰y怪肯派人下來了呢!我們這里得有好幾年沒見警署的人了?!?p> 老漢將木柴放入火爐內(nèi)又說道:“這個事得有三年了,我們家是靠著編織竹籃竹椅為生的;在以前啊!都是靠著自家地里的一點青竹來做,平時做的也不多,隨著就賣了;后來生意稍好點后,竹子就有些供應不上;當時我兒子想到大馬山的凌云崗有一片竹林?!彼f:“要是能把那無人看管的野竹林弄來勢必生意不斷;說時遲那時快,當時下午三點鐘就出發(fā)了,我還勸他第二天早晨再去,可是他的興頭沒有改變;隨身攜帶著一把砍刀就去了,后就沒回來,一直到傍晚還沒回來;當時我就有些慌了手腳,心想著再等等??墒堑戎戎退?,第二天早晨依舊沒有回來,我和老伴徹底急了,一邊喊著幾個鄰居幫忙去找,一邊又去警署報了案,當時接下這個案子的就是那個鞏警官,在他的幫助下最后在珍惜溝子找到了我兒子,可是…可是…”老漢說到這里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大爺您就別難過了,后來又怎么回事了呢?”
“當時找到我兒子的時候,他已經(jīng)有些癡呆了,清醒過來以后說道:他們從屋里走了出來,眼睛、鼻孔、嘴角流著血,朝我笑著,頭掉了下來,還有沒掉頭的,那些沒掉頭的用舌頭來舔我的臉,哈哈…哈哈…說完這些又昏迷不醒了;最后抬回家靜養(yǎng)了一段時間,依舊沒有好轉(zhuǎn),好好的人就這樣瘋掉了,最后跌入河中淹死?!?p> “那樣確實是被什么嚇著了,珍珠溝子?凌云閣?竹林?”其中有個便衣輕輕說道:“我可是聽說龍隊、葛警士、和咱們的沙隊也在凌云閣一個二層樓嚇得不輕啊!當時咱們沙隊連辭職報告都上交了。”
“噓噓噓,不要胡說?!?p> “我還真沒胡說,這是真的,是刑事組的老鄉(xiāng)告訴我的。”
“行了行了,大白天的都慎得慌,快別說了,怪不吉利的?!?p> “大爺,水開了。”
老漢正在傷心的時候忘記了茶壺,在提醒著看到是已經(jīng)開了,他急忙提了下來,然后走到屋里拿出瓷碗來分別倒了四碗。
“各位警官,請喝茶吧!喝完茶乘著天亮還能調(diào)查,如果到了傍晚就趕快下山,最近可是不太平,唉…唉…”
四人又面面相覷了一會,茶涼后端起碗來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隨后告別了老漢往外圍公路走去。
“這時龍風廷和宋貝貝已經(jīng)驅(qū)車載著尸體到了外圍公路,在岔路口處看到吳猛二人在路邊樹蔭下歇息著,龍風廷按了按喇叭示意兩人,那兩人回頭看到后急忙跳了起來,接著畢恭畢敬的站在路邊喊道:“報告龍隊,我們還沒有找到史天博?!?p> 龍風廷心中一陣好笑,他對宋貝貝小聲的說道:“這群飯桶,沙同恐怕也沒有嚴格要求他們,他這個人一向是個老好人,致使屬下不能盡力工作,如果我們不經(jīng)過這里,他們能坐一下午你信不?到天黑回去交差。”
“哈哈…哈哈…這個我信,現(xiàn)在都是如此吧?你應該讓沙隊好好管管他這群小兄弟。”
“算了算了,這個也不打緊,咱們抓緊讓他們辨認一下尸體?!?p> 說完后汽車已經(jīng)停在了路邊,龍風廷和宋貝貝下了車看到那二人笑著問道:“你們有什么線索沒有?”
“報告龍隊,暫時還沒有?!?p> “這找了多長時間了?也沒有一點發(fā)現(xiàn)嗎?”
“這個嘛!已經(jīng)確認了史天博不在附近,準備下午向其他方向推進,到時候應該就能找到答案了。”
“哼…應該?算了吧!你們?nèi)ゴ蜷_汽車后門看看車里的尸體認識嗎?”
“是,”說完后二人走去打開了車門,順著下腳看向臉部,看完后吳猛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了。
龍風廷驚奇的問道:“你們這?他是誰?”
“報告龍隊,他…他正是史天博,”說完后吳猛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來。
“什么?他是史天博?我的天哪!”
“是的龍隊,他是怎么死的,您在發(fā)現(xiàn)的,找到兇手了嗎?”
“根據(jù)情況來看是被嚇死的,在大馬山里的清明洞口發(fā)現(xiàn)的,但是什么東西嚇得他還不清楚?!?p> “嗚嗚嗚…嗚嗚嗚…”吳猛剛剛止住了哭泣聲又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四人正在討論的時候,那四個便衣剛剛來到了這里,遠遠看到吳猛他們兩個和一男一女在比劃著什么,以為他們二人正在撈外快,于是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可是走進些一瞧,發(fā)現(xiàn)是兇案調(diào)查隊長龍風廷,四人嚇得面如土色,無奈還是來到了他們面前。
“你們四個去哪里查找了,看你們一個個的吊兒郎當?!闭f到這里憤怒的龍風廷不想在說下去了。
吳猛停止哭泣說道:“史天博已經(jīng)找到了,可是…可是…卻被什么東西給嚇死了?!?p> 四個便衣不由得全部吃了一驚,異口同聲的問道:“什么?什么?老史嚇死了?阿彌陀佛!原來那老漢的兒子被嚇死應該也是真的?!?p> 龍風廷聽到后詫異的問道:“什么老漢?什么兒子的,有什么話說詳細點?!?p> 四人將山村遇到老漢,以及他兒子又是怎么回事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這件事也勾起了龍風廷的回憶,因為這件事又想到了他的師傅鞏陽,已經(jīng)有七八個月沒去看師傅了。
龍風廷馬上停止想象問道:“你們口中的那個老漢應該姓肖吧?他的兒子叫肖坦對吧?”
“咦咦…對啊龍隊,您是如何知道的?”
“唉…當年我也曾參與調(diào)查過這個案子,由于查不出來原因被擱置了?!?p> “原來是這樣啊。這可真是太邪門了,史天博又遭了毒手?!?p> 龍風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對宋貝貝說道:“史天博在清明洞被嚇死,不知道和那件陳年舊案有沒有聯(lián)系?根據(jù)當年肖坦胡言亂語的推測,如果排除是遇到鬼的話,那么應該就是有人裝鬼在嚇他,貝貝你說史天博會不會也是如此?”
“嗯嗯…嗯嗯…有道理,我想應該也是有人裝神弄鬼,人嚇人有可能把人嚇死,會不會是袁老頭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了他,所以裝扮成鬼怪想嚇唬史天博,結(jié)果卻嚇死了?”宋貝貝揉著眼說道。
龍風廷沉吟半晌后說道:“有道理,這個是最合理的解釋,我們馬上回警署把尸體驗尸處理,看能不能找到線索?!?p> 又對幾個便衣說道:“你們都抓緊回去吧,對了叫上其他人也都回去吧!”
那幾個人連連答是,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愿意在這里多待,一連串的事件讓他們白天在這里都能感覺到陰風陣陣,既然長官如此說了,那肯定是要撒腿就跑。
宋貝貝和龍風廷上了汽車揚長而去,殊不知此時密林處的鳥兒被驚的全部飛向天空中,有個冒著綠光的眼睛正在貪婪的注視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