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小心著些?!鄙倌暧忠淮尾皇⌒牡奶嵝阎懊姹谋奶男」媚?,“你聽到?jīng)]有??!前面有個木樁子,你倒是看著些路?。 ?p> “知道了~知道了~”姜棲梧的嘴巴漫不經(jīng)心的回應(yīng)著,手上搖著鈴鐺,腿腳依舊蹦蹦跳跳的。
木榕看著姜棲梧輕靈的蹦過木樁子。
小姑娘一襲粉裙,笑容明媚燦爛,俏麗的小臉掛著嬌媚的笑容,那雙眸子靈動水潤,在這山林間反而更像山間的小精靈。
“真好奇到底是哪個門派才能養(yǎng)出如你這般的弟子。”
“我也好奇,你到底是哪個門派的弟子?!苯獥嗷仨凵袼菩Ψ切?,就那般不經(jīng)意的隨意掃過小少年一眼,又重新目視前方。
木榕看著小姑娘的背影,依舊是那般活潑天真的模樣,他搖搖頭。
幻覺,剛剛一定是幻覺,剛剛那一瞬的殺意一定是幻覺。
她不過是個小姑娘,怎么會有那般騰騰的殺氣?
眼看著小姑娘越走越遠(yuǎn),木榕趕緊追上,以免失散了。
可沒走幾步,便見她停了下來,他問:“怎么了?”
姜棲梧未回頭,回答:“有人?!?p> 木榕側(cè)耳傾聽,好一會兒都未聽到什么動靜,便以為是姜棲梧聽錯了。
剛要開口,不遠(yuǎn)處的草叢中便有了聲響,他立馬防備的握著腰邊的劍柄。
“你們就出來吧?!苯獥嚆紤械瞄_口道,她抱臂,漫不經(jīng)心地低頭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她話說完半天都不見暗地的人有所反應(yīng),無奈的聳聳肩。
這些家伙面子可真夠大的,居然還要她這個魔主來親自請他們。
她對著木榕擺擺手,示意他讓開些,木榕一臉茫然的讓了兩步,還沒有站好,一聲巨響。
他僵著身子朝巨響之處看去,果然那一片已經(jīng)一片狼藉,兩顆茁壯的樹已經(jīng)倒地,葉子飄得到處都是。
他又朝小姑娘的方向看去。
果然姜棲梧抱著臂,嘴角揚(yáng)著微微的笑意,本就是嬌俏可人的長相,如今微笑抱臂的樣子還多了幾分乖巧。
前提是忽略她此時踩著的石塊……
他沒記錯,剛剛她好像也是用差不多的方法砸中的他。
這小姑娘的腳力看來還真是不錯,就這一會兒已經(jīng)踹斷四棵大樹了。
等了許久還是沒有動靜,木榕便以為剛剛那動靜只是錯覺,畢竟這兒荒山野嶺的,有野獸出沒也是常理。
可明顯姜棲梧不這么想,她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出現(xiàn),腳下再一次蓄起了力,打算再來一腳。
木榕正想阻止,就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了一句嬌呵:“慢著!”
木榕看去,竟是個藍(lán)衣女子從一旁的樹叢中冒了出來。
女子灰頭土臉一身狼狽,白凈的小臉上粘了不少灰,發(fā)髻上還有一片青嫩的小葉,水汪汪的大眼里戴著控訴看著不遠(yuǎn)處正笑盈盈的粉衣小姑娘。
女子咬著下唇,怒控著姜棲梧:“你這個姑娘怎么如此,如此粗暴!你踢了一腳還不夠,居然還要再來一下!”
而且居然都不給她爬起來的時間,就要再來一下,就算她是修仙者,被那么大一棵樹壓著,也得費(fèi)一番功夫才能出來啊……
幸而她動作利索,不然她身上非得多壓幾棵樹不可。
“原來是你啊……”姜棲梧得到了她的控訴沒有絲毫的抱歉,反而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前去。
“你認(rèn)得我?”女子有些茫然,有些不太明白姜棲梧是何意,照理說她和這個姑娘從未見過才對,見她要走,連忙追上去問:“這位姑娘是在哪里見過我嗎?為何我沒有任何印象?”
女子跟在姜棲梧身邊輕輕柔柔的詢問,臉上盡是笑意,眼中盡是好奇,全然不記得自己剛剛差點被姜棲梧。
姜棲梧一愣看了女子一眼,而后歪頭回答:“未見過,沒印象?!?p> “那你剛剛為何要說那種話?好似很了解我的樣子?!迸痈且苫蟆?p> “因為你看著沒什么威脅?!?p> 她剛剛隱約察覺到一道氣息,雖然弱,卻能無聲無息的跟在她身后,尤其是一瞬間那氣息驟然的靠近,讓本就戒備心有些重的她,下手也稍稍重了些。
她本想逼出那道氣息,結(jié)果沒想到走出了個看著年紀(jì)不大的小女子。
瞧她的修為看著也不高,還有些弱,一看就不是那道氣息的主人,故而才有了“原來是你啊?!边@種言論。
女子卻以為姜棲梧這是再夸她和善,便更加興奮,“我叫岳楚雯,你呢?”
“姜小五。”
岳楚雯默念了一遍,回答:“我知道了!”又問:“你這是要往哪去?可能加我一個?我劍術(shù)不錯,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說著手就要往姜棲梧身上搭。
姜棲梧躲開了岳楚雯要搭在她肩上的手,讓岳楚雯的手落了空,眼神稍稍在岳楚雯停了片刻,而后朝她嫣然一笑,“不麻煩,我們一道吧?!?p> 岳楚雯本來落空的手被姜棲梧握在手里,還未從她剛剛的眼神里回過神來,便被她拉著走,三言兩語就被姜棲梧轉(zhuǎn)移了注意。
而一直落在她們身后的木榕卻皺著臉,活像被人欠了債。
他就看著那么不顯眼嗎?這兩人竟然這般視他與無物,還有她們很熟嗎?就這樣手挽手的走在了一起,看她們說笑的樣子像是認(rèn)識了許多年的親姐妹。
即便他心中無數(shù)抱怨,腿上還是很麻利的跟在她們后面。
不知前面的兩個小姑娘聊到了什么,就聽見岳楚雯感嘆道:“小五真厲害,竟去過那么多地方?!?p> “沒什么?;畹镁昧?,地方去得自然也多?!苯獥嗦犓嬲\的夸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言語里難得多了謙虛。
“你這是說什么話?你看著明明與我一般大?!痹莱┥舷麓蛄恐獥?,又開口道:“不對,我看著還比你大些。”
姜棲梧聞言一笑,“這可不一定?!?p> “我有十七了?!痹莱┱J(rèn)真的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她的年紀(jì),似乎認(rèn)定了姜棲梧比她小。
姜棲梧歪頭一笑:“我也有十七了?!敝徊贿^是五百一十七。
“啊~竟跟我一般大?!痹莱┯行@訝,但馬上又不甘心的問:“那么你是幾月的?”
姜棲梧一愣,認(rèn)真的回想了一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p> “怎么會不知道?那可是你的生辰!”
“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苯獥嗦柤绫硎緹o可奈何,表情亦是滿不在乎。
岳楚雯呼吸一滯,眼神中帶著歉意的看著姜棲梧的側(cè)顏,跟在她們身后的木榕也有些呆呆的望著姜棲梧的背影。
姜棲梧自然感受到他們的目光,知道他們目光中的含義,她卻絲毫未感到在意。
抱歉、同情,她雖很少在人身上感受過,但也不是全然陌生,只是她想不明白,他們到底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情緒。
畢竟她要是父母雙全,說不定還走不到她如今的位置。
許久岳楚雯才小心翼翼地冒出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小五你的身世竟然這般坎坷。”
“無礙。習(xí)慣了?!苯獥喑恍?,而后又抓過岳楚雯的手另起了個話題,“你剛剛說起西城,我剛好前些時日才去過……”
岳楚雯便又被她三言兩語的轉(zhuǎn)移了注意,幾句話下來,姜棲梧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身世坎坷,無依無靠,被迫于世飄游,卻天賦異稟,素日里還積極向上,勤奮刻苦的好姑娘。
最重要的是還生得好看。
幸而姜棲梧不知自己在別人心中已成已成為了一個好姑娘,不然非得笑出聲。
“誒?這里怎么有座廟?”岳楚雯本關(guān)顧著和姜棲梧談天說地,一路上便沒怎么留意風(fēng)景,直到姜棲梧停下了腳步,她才看到前方的光景。
那是一座的神廟,紅漆黑瓦,還有幾縷青煙藏在陽光與樹蔭中。
“奇怪了,我們在這片山林里走了許久都未見到一個人影,這里又是哪里來的香火?”岳楚雯看著那座突然出現(xiàn)的神廟,眸中帶了幾分謹(jǐn)慎。
倒是一路上頗為謹(jǐn)慎的木榕倒是放下警惕,“這山林這么大,碰不到人不是正常的嗎?說不定是我們走錯了路?!?p> “不對,這次來秘境的仙門弟子少說都有上百號,這山看著大,卻也并未大到如此地步,讓我們走了那么久,卻連一個師兄弟們都碰不到?!痹莱┓瘩g,仔細(xì)一思索便越發(fā)覺得這多出來的神廟有些奇怪。
雖說神廟總是會在一些人煙稀少之處,可這四處未免也太荒蕪人煙了些,一些人氣也沒有,又談何供奉。
還有這香火味還有寥寥升起的青煙,應(yīng)該是才有人來上香才對,可這方圓十里卻感受不到一絲人氣。
那么這香又是誰上的呢?
“沒碰到人?那我和你旁邊的那個難不成是鬼嗎?”木榕挑眉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痹莱┧坪醪恢廊绾谓忉屝闹械墓之愔?,只好睜著大大眼睛看向一旁一直淡笑不語的姜棲梧,想要她認(rèn)同自己。
“的確有些奇怪?!苯獥喔惺艿剿哪抗?,便開始附和著她。
木榕撇撇嘴,有些不滿:“哪里奇怪?”
姜棲梧問:“這里供奉的是哪位仙家?”
“這里樹木花草都如此生機(jī)勃勃,動物也頗具靈氣,自然是少不了靈氣的滋養(yǎng),而能有這種滋養(yǎng)靈力的,除了這座山的山神,應(yīng)該也別無他人了,所以我猜這供得應(yīng)是這座山的山神?!痹莱┟掳?,神色有些嚴(yán)肅。
木榕認(rèn)同的點點頭,聽她分析完還不忘夸贊一句,“不錯?!?p> 岳楚雯稍稍抬了抬下巴,便又開始說道:“此山應(yīng)隸屬昆吾城境內(nèi),我記得昆吾城附近的那些山丘之中,只有一座名為安玉的大山才有山神,可我聽說那處山早已變成了一座荒山,與如今這枝繁葉茂,潮氣蓬勃的山,怎么看也不像一座荒山,難不成山神覺得安玉山呆不下去,便遷來了這里。”
姜棲梧聽這話卻是微微皺眉,按照傲來給的地圖來看,還有方才那小魔的引路,此山不就是安玉山嗎?
倒是木榕和她有了一樣的疑惑:“你們來這里竟不知道這是什么山嗎?”
“我派的確探查過秘境附近,此地附近的確是安玉山,還了解一些附近的地貌,可估摸著并沒什么用。此處乃秘境,此山約莫是秘境內(nèi)的山,我哪知道這山是什么山?!痹莱u頭表示無能為力,她要是知道這里是什么山,早就走出去了,何必在這里繞來繞去。
得了岳楚雯的回答,木榕卻抿著唇,他默不作聲的扭過頭,剛剛還朝氣滿滿的少年突然多了幾分冷寒。
岳楚雯雖神經(jīng)大條,卻也還有些眼力,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了木榕的不對勁。
雖然看明白了,但是有些不解,木榕到底為什么生氣了,她扶在姜棲梧耳旁輕輕問:“他這是怎么了?”
姜棲梧最后看了一眼木榕,轉(zhuǎn)頭回答:“我也不知,應(yīng)該是有些生氣吧?!?p> 岳楚雯睨了姜棲梧一眼,“這還用你說,他這明顯就是生氣了吧。”
姜棲梧似乎第一次這樣被噎,對方還不帶惡意,有些不太清楚該怎么回話,心中思慮再三,便手指著不遠(yuǎn)處的神廟詢問道:“不若我們?nèi)タ纯???p> 岳楚雯還未回答,一旁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時候轉(zhuǎn)身看著她們,只聽他冷聲斥責(zé):“手指神廟,視為不敬。”
姜棲梧看向木榕,收回手,笑得燦爛,識趣得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還有這種規(guī)矩?!?p> 木榕半瞇著眸,再一次完全睜開眼時,他又是方才那個朝氣勃勃的少年郎,還一臉興奮,“不是說要去神廟去探探嗎?還不快走。”說著率先邁開步子走在前面。
“他怎么又不生氣了,現(xiàn)在男子都這般陰晴不定嗎?”岳楚雯拉著姜棲梧跟在他身后,實在有些忍不住,便在她耳邊碎語,“你知道他怎么突然又那么高興嗎?”
“算是知道吧?!苯獥嗷卮?。
“與我說說?”
姜棲梧歪頭一笑,并未馬上回答。
她們不緊不慢跟在木榕身后,這一路岳楚雯不管怎么與木榕搭話,他都一一彬彬有禮,頗有耐心的回復(fù)。
直到岳楚雯問到,“你怎么與剛剛不太一樣?”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
木榕此時已經(jīng)邁進(jìn)神廟院門五步有余,他站定,不再邁開腳步,他并未回首,幽幽開口問:“你們怎么不進(jìn)來?”
他依舊是那副少年音,只是聲音中多了幾分陰森。
姜棲梧在他踏進(jìn)大門的第一步時,就停下了腳步,順便拉了一把一只腳差點踏進(jìn)大門的岳楚雯。
岳楚雯此時緊盯著木榕消瘦的背影,她看著少年轉(zhuǎn)過身,他唇邊有抹詭異的弧度,本該清澈透亮的眼眸,此時黑霧彌漫,散著陰涼。
他的聲音比剛剛更加陰森,他看著外頭的兩個小姑娘說:“我替此處的神廟歡迎你們?!?p> 相比于岳楚雯的慌亂,姜棲梧倒是冷靜的不像話,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幕,她還有空擺出了一個燦爛微笑,悠悠道:“大可不必。”
木榕向她們靠近了兩步,“你們這是客氣了?”
“這倒沒有?!苯獥鄵u頭,笑容依舊燦爛,還多了些許詭異的張揚(yáng)。
“只是我不習(xí)慣到別人的狩獵場里參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