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要騙我?為什么……你要……騙我……”唐秋梨看著天上漂浮的云朵,兩眼漸然放空。她心有不甘,仍是不相信司蘿會背叛。
三人因?qū)び内び駛憬Y(jié)識。這一路走來,桃緣鎮(zhèn)中、凈廟古剎、流云道觀……幾多歡愉。打打鬧鬧,吵吵嚷嚷,也是歡欣。而今,一切皆是虛幻,一切皆成泡影。
原來,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示好是假,友善是假,相幫是假,什么都是假的……唐秋梨眼睛閉上,終是昏厥。
司蘿身影停下,回頭看了唐秋梨一眼,冷冷一哼,“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來人吶,船上有賊人,船上有賊人……”花船上一仆從見得司蘿及唐秋梨,急忙叫嚷。
叫嚷聲驚動了一船的好手。瞬息間,一眾好手從四周冒出,各個手握兵刃,將司蘿包圍在船頭。
“何人,膽敢來我辛夷船偷盜?”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徐當(dāng)家的,手握大刀,一個飛身,落在船頭。他大刀出鞘,刀鋒直指,厲聲訓(xùn)斥,“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就敢來此撒野?”
司蘿見花船好手盡出,也不愿酣戰(zhàn)。她足尖一點,就是飛身,欲從花船逃離。
“你身上所背是何物?偷我辛夷花船的,都給我放下?!毙飚?dāng)家的厲聲呵斥,手握大刀,就是飛身追趕。
他身影及近,大刀橫揮,將司蘿攔下,而后與她交戰(zhàn)。
司蘿不懼,提了鬼刀,就是迎敵。
二人對打一番,各出狠招,打殺得天昏地暗。
徐當(dāng)家的,以氣力制敵。司蘿身法避讓,以鬼刀對陣。不多時,徐當(dāng)家的,不敵司蘿奇巧身法,敗下陣來。
司蘿飛身,足尖輕點,又欲躥逃。
一個身影飛掠,自司蘿跟前落下。她出其不意,欲偷襲司蘿。司蘿見狀,急忙提刀格擋,將來人招式擋下。來人身影后撤,身影輕靈,一身黃衣,隨風(fēng)飄起。司蘿定睛一看,認(rèn)得來人,原來是花船船主花玲。
“暗中偷襲,你算什么英雄好漢?”司蘿厲聲發(fā)問,鬼刀直指。
花玲一笑,搖了搖頭,“我這花船,做著八方買賣,你愿買,我愿賣。本姑娘,就是一嬌弱女子,本也不是什么好漢。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我不算好漢,你就能算了?你在我房中,東翻西找,偷我寶傘,可又算得光明磊落?”
“彼此彼此。我身后四把寶傘,本就不是你的,我自你房中取回,也在情理之中?!彼咎}回話,言語倔犟,不肯服軟。
“話你可真會說。這將自己同伴打傷在地,還如此大言不慚。縱是你說的在理,那你奪我潯陽黃傘,又是何道理?”花玲厲聲質(zhì)問。
“不過是一把傘,我幽冥鬼城,想拿也就拿了,想取也就取了。你又能奈我何?”司蘿反問,蠻橫霸道,不管不顧。
“你幽冥鬼城之人,都是如此強詞奪理,厚顏無恥的么?今日,我且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將黃傘帶走。”花玲話音一落,瞬時出手。她身影迅疾,如風(fēng)似電,頃刻間,落在司蘿跟前。
花玲伸手,就是夠著了司蘿手中黃傘,而后順手一扯,將黃傘奪回,拿在手中。
司蘿見狀,飛身而來,欲與花玲再作爭搶,“黃傘還我。我幽冥鬼城,決不能將黃傘拱手相讓。若得此傘,五傘齊備,木王墓中寶藏,就都是我幽冥鬼城的。到那時,鬼城復(fù)興在望,自可稱霸一方……你把我黃傘還來,休想壞我幽冥鬼城的好事……”
“打打殺殺的,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稱霸一方,著實無趣。你鬼城復(fù)興,就不能換些手段么?非得要木王寶藏?”花玲言語輕蔑,大聲笑嘲。
“你……說的輕巧。你一介外人,怎懂我鬼城雄心?與你說,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你我手底下見真章……”司蘿提了大刀,就是飛身襲來。
司蘿出手,鬼刀橫劈,刀勢不俗,幾分霸道。
“船主,接劍。”一花船青衣女子見狀,將一把寶劍擲出,就是向花玲丟來。
花玲伸手,自空中將寶劍接過。而后拔出了寶劍,立時出手。她劍法輕靈,劍法精妙,與司蘿過了數(shù)十回合,不落下風(fēng)。
司蘿身影停下,尋思一時半刻,也不能將黃傘奪回。她拿了主意,吹響了柳哨。柳哨聲清脆,在潯陽江頭飄蕩。
柳哨聲后數(shù)息,潯陽江頭,忽有異動。只見花船在江中,忽是劇烈晃蕩。船身晃動,隱約要被掀翻。江水浪急,也不至如此。眾人在船上,腳步不穩(wěn),身影也是搖晃欲倒。
花玲詫異,站穩(wěn)腳步,低頭看了看水下,只見水下有幾個虛影,手抬花船,欲掀翻船身。
花玲見狀,招呼了徐當(dāng)家近前,下了指令,“你帶人,速速下去看看。莫讓這些賊人,毀了我辛夷花船。”
“是”,徐當(dāng)家的拱手領(lǐng)命。他一個招手,吆喝了船上十余好手。而后,他們縱身一躍,遁入水中。
片刻間,水下眾人相互打殺。血水自船底下冒出,暈染了江面。船身晃動,漸然平緩。
過了一會,水下浮出幾具尸首。尸首圓頭大耳,身影矮小,渾身赤黑,頭頂長結(jié)小辮,與地府小鬼,別無二致。尸身雙手粗壯,與尋常之人,倒也不同。
花玲見狀,輕然一笑,“喲,原來是幽冥城的黑水鬼。也不過如此嘛。拿些下等鬼兵,臂力驚人之徒,就想將我花船毀掉?真是癡心妄想。”
“是么?花船主未免也太自信了些。黑水鬼既不夠你看,本少主就再送你些別的。”司蘿立在船頭,又是吹響了柳哨。
數(shù)聲柳哨之后,潯陽江頭,又有異動。
只見江中有人影漂浮,迅疾向花船靠近。來人赤著上身,只穿了短小褲衩,身材矮小,渾身碧綠,在江面飛掠。他們張牙舞爪,露出了一口尖牙利齒。正是幽冥鬼城的青煞鬼。眾鬼手握兵刃,及近花船,飛身上船,就是向花玲殺來。
“弟兄們,都給我上,莫讓他們傷了船主。”徐當(dāng)家的,自水中現(xiàn)身,領(lǐng)了一眾弟兄,又是向一眾青煞鬼沖殺而去。
青煞鬼張牙舞爪,手握刀刃,與花船弟兄一通廝殺。不多時,花船上尸體橫七豎八。一道道鮮血飛濺船頭,青煞鬼與花船好手,皆有死傷。
司蘿見狀,身影未再停留。她一個飛身,背著身后四傘,就是撤離。
“休走,你且將你身后四傘,也給我留下?!被犸w身,又是追趕。她醞釀了掌風(fēng),就是向司蘿殺來。
“哼,就憑你?!彼咎}冷冷一笑,飛身間,自懷中掏了數(shù)枚飛針,向花玲射來。
花玲左避右閃,躲了飛針。飛針落下,命中了船上數(shù)人。而后,數(shù)人口吐白沫,身子掙扎數(shù)息,轟然倒下。死的人里,有幾名司蘿的青煞鬼。
花玲一見,自知飛針有毒,頓時破口大罵,“卑鄙無恥,就連自己人也不放過?!?p> “哼,我鬼城子弟萬千,哪一個不是做好了為鬼城赴死的準(zhǔn)備?若能一死,換我鬼城昌盛,何人會惜命?”司蘿飛身,又是遁逃。
“休走,把其余四傘,也給我留下”,花玲應(yīng)聲,一聲招呼。
花船之上,頓時現(xiàn)身十余雷火手。雷火手蒙面,在船頭站定。眾人看向司蘿,自懷中掏了霹靂彈,而后手握霹靂彈,就是向司蘿丟去。
霹靂彈迅疾,及近司蘿跟前。江水之下,頓時飛身而出數(shù)十紅面鬼。紅面鬼飛掠,懷抱必死之心,各自自空中奪下一顆雷火彈,而后,眾人飛身,又是遁隱水下。
“轟隆”幾聲巨響,雷火彈在水下炸開,將一眾紅面鬼,皆是炸死。尸身被炸成碎片,隨江水漂浮。
江面上,又有異動。遠遠地,大批百鬼門眾,在江中飛掠,向花船殺來。
花玲見對方人多勢眾,顧不得追趕司蘿,領(lǐng)了一眾花船好手,與百鬼們眾人打殺。一眾花船好手,與一眾百鬼門人,相互對戰(zhàn),混殺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