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肯定是逃不掉的,且不說龍歸川有著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就算龍歸川放了自己,龍家也能輕易的通過血脈秘術(shù),推算出自己所在的方位,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肯定會落得一個抽魂煉魄的下場。
只有乖乖跟龍歸川回去,才能有一線生機。
緊緊的閉著眼睛,耳畔的風呼呼的響,龍墨寒趴在遁云上一動也不敢動。
他的心一刻也沒有停歇,龍墨寒快速的整理所有已知信息,他必須盡可能的推導出家宰想要帶龍墨寒回去的真相。
目前已經(jīng)知道的是,龍墨寒孤身一人在大荒關(guān)服役,龍家沒有派任何人保護他,不管是明面上的,還是暗地里的都沒有。由此可見,龍墨寒在龍家絕對是一個邊緣化的存在,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對于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而言,無論如何都不配家宰親自召見,基本可以斷定此次家宰的召見,當與他的身份無關(guān)。
就龍墨寒而言,在他的記憶中,平日里除了天天跟在何云澗身邊聽命,以及偶爾修煉一下之外,就再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經(jīng)歷了。
唯一比較離奇的經(jīng)歷,大概就是這次“險死還生”了。方才龍歸川特別提到他的命燈尚在,可見龍貴川來之前特別關(guān)注過他的命燈,一個小小的三重煉氣士,命燈也值得格外關(guān)注一下嗎?
煉氣士不值得關(guān)注,會不會是命燈引起了關(guān)注呢?
畢竟!
那個真正的龍墨寒此前已經(jīng)被嚇得魂飛魄散了,那么他的命燈應該已經(jīng)熄滅了才對。
命燈滅,人卻活著,唯一的可能就是被邪修奪舍。
這種情況,家里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滅掉邪修的魂魄,以儆效尤。
對于自己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而言,龍歸川顯然是有處置權(quán)的。
會不會是龍歸川刻意麻痹自己,目的就是為了將自己完整的帶到家宰面前呢?
龍墨寒的終極判斷是不會,因為如果命燈只是單純的熄滅了的話,家宰完全沒有必要急吼吼的派人前來看個究竟。
最大的可能是命燈出現(xiàn)了某種異變,比如:上面的人變相貌了;燈滅了又重燃了;火焰的顏色變了……等等諸如此類的
這種變化一定是非常罕見的,所以才會引起家宰的格外關(guān)注。
龍墨寒心說:如果我的判斷是準確的話,那么家宰一定會詳細詢問我近來的經(jīng)歷,我得怎么說,才能既恰到好處的印證家宰的關(guān)注點,又完美無暇的保護好我自己呢?
說時遲,那是快!
電光石火之間,龍墨寒的心頭已經(jīng)閃過了千百個念頭,關(guān)于此事的前因后果,他大致已經(jīng)捋出來了一個頭緒。
再結(jié)合“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以龍墨寒這個身份為自我認定基礎(chǔ),周陶然已經(jīng)整理出來一整套事實。
咕~~~!
煉氣期的龍墨寒顯然還未能辟谷,一陣陣強烈的饑餓感,給龍墨寒帶來異常真實的生存感,餓,證明還活著。
一直專心駕云的龍歸川顯然聽到了這聲來自五臟廟的怒吼,早已辟谷的他微微一愣,隨即釋然一笑:“差點忘了你還需要吃飯?!?p> 一臉煞氣的龍歸川笑起來倒是頗為溫暖,片刻之后,龍貴川在一處城鎮(zhèn)降下云頭,隨便找了一家酒肆,給龍墨寒點了一大碗素面。
龍歸川道:“我等修士雖然不避肉食,卻不宜多造殺孽。
于城鎮(zhèn)酒肆之中,偶爾吃些禽畜菜肴,也算了卻夙世因果。
于曠野荒山之內(nèi),則不應為了滿足口腹之欲而濫捕濫殺,當持仁心,興善念。
須知一重業(yè)障一重劫,若是業(yè)障太重,則難免化為劫灰一捧?!?p> 龍墨寒聞言一愣,隨即重重點頭:“多謝執(zhí)事指點,晚輩時刻銘記在心?!?p> 龍墨寒狼吞虎咽的吃著面,龍歸川則搖身一變,化作一個算命先生,在酒肆旁邊的街角支起一個“代寫文書”的小攤兒,笑瞇瞇的招攬起生意來。
龍墨寒一邊吃面,心里一邊糾結(jié):
跑?
不跑!
跑?
不跑!
跑不跑?
片刻之后,龍歸川就賺了幾十文錢,施施然的收了小攤兒,轉(zhuǎn)過街角,龍歸川就悄然變回本來的模樣,溜溜達達的回到龍墨寒身邊。
隨手把十幾文錢往桌子上一扔:“可吃飽了?”
龍墨寒打了一個飽嗝,心里總覺得龍歸川剛才無緣無故離開,是要借機考驗自己,如果剛才自己選擇的了逃跑,現(xiàn)在沒準兒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龍歸川淡淡的道:“吃飽了就趴在云上休息,家宰還等著見你,咱們不宜遷延?!?p> 說著龍歸川抬腿就往外走,龍墨寒只好緊隨其后,二人來到一處僻靜之處,施了個障眼法,架起云頭朝著冰城的方向遁去。
駕起遁云的龍歸川再一次沉默起來,高空的景色異常單調(diào),呼呼的風聲更是有著催眠一般的魔力,兩天一夜未睡的龍墨寒,終于抵擋不住困魔一次又一次的侵襲,理所當然的睡了過去。
也許只是片刻,又或許已經(jīng)過去了良久。
龍墨寒突然一個激靈,神智蘇醒了過來,身上散發(fā)著溫暖的金光,遠處則是黑漆漆的一片,這是?
龍墨寒低頭觀察自身,一面戰(zhàn)旗胡亂的裹在身上,上面還纏繞著一條條纖細的黑色絲線,那些黑線幾乎已經(jīng)滲透到戰(zhàn)旗之中了。
毫無疑問,這是自己的真魂。
難道這里就是:識海靈臺?
“哈哈哈哈哈!區(qū)區(qū)一只怪卵,竟然也敢妄想吞噬老夫,連金丹期的邊關(guān)月都不能把老夫怎么樣,你一個煉氣初期的小修士,能奈我何???”
一個囂張至極的笑聲突然在龍墨寒的心頭響起,龍墨寒的真魂警惕的四下張望,心中暗叫一聲:糟了!定是那只魔頭,它不是被我胳膊上的怪蛋給吞了么?怎么跑到我的識海里來了?
“讓我找找!躲哪兒去了呢?嘖嘖~!青春年少的身體,多么令人垂涎欲滴,我一定會好好的愛惜他,哦!還有我的小冬畫,我也會替你好好疼她的……”
龍墨寒聽明白了,這魔頭正在尋找自己的真魂,它這是要奪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