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有什么打算?”查理斯·勒看著陷入沉思的米拉爾·世羽,緩緩吐出一口煙。
“柯波蘭八成不會有事,畢竟佩德羅身為校長,不會明目張膽地對她做什么?!笔烙鸫鸬馈?p> 查理斯笑笑:“你是想暫且先不管絲諾的事,而是去把霍利與艾莉格他們解救出來?”
“是的。”世羽拿出了叫個不停的傳聲雞,如實回答道。
“摩西摩西,這里是米拉爾·世羽·瑪麗斯·南波灰藤·維卡洛蒙斯·米都斯卡亞?!?p> “世羽……!我是欣·迪曼,絲諾她……”
傳聲雞對面?zhèn)鱽硇莱槠穆曇簟?p> “我知道那件事了,但我們還是得把幽靈之石的事放在第一位?!?p> “???那……也行吧……它們告訴我,幽靈之石的使用方法就是找到純凈得如同新生兒純潔心靈般的水,以及炙熱得如同英雄熱血般的光。再將幽靈之石浸在水中,用光芒照耀,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你趕快過來吧,我在高層干部辦公室外?!笔烙鹪趻鞌鄠髀曤u前說道。
…………
“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山谷里……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山谷里……”圖書館里,世羽查看著儡柯斯的地圖,不斷念叨著。
既然亡靈之家位于儡柯斯,那么能解救亡靈之家吞噬之人的山谷應該也在儡柯斯吧?
世羽是這么想的。
“儡柯斯的山谷只有三個,畢竟這是個以平原為主的地區(qū)?!笔烙饘ν瑯釉诓榭吹貓D的欣與元芳說道。
“而離亡靈之家最近、最陰暗、最潮濕的則是有著‘異形家園’之稱的禁地——惡靈山谷?!笔烙鸢训貓D疊好,放回了原處。
欣弱弱地問道:“我們要去那種地方?”
元芳看了看世羽,在明白了自己摯友的意思后替她回答說:“對,但這次我們不能再私自行動了,要向高層請示,無序小隊最近都沒有音訊,但中年段的‘黑蝴蝶小隊’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p> “這樣啊……”欣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
“‘黑蝴蝶小隊’整裝待發(fā)!”
在接到校長佩德羅·菲茵修斯的指令后,有著銀色長發(fā)的隊長銀霜對小隊成員們說道。
“世羽同學,你那邊的人們準備得怎么樣了?”銀霜轉(zhuǎn)身問世羽道。
世羽答:“一切準備就緒?!?p> “嗯,校車快來了,”銀霜憑借以往的經(jīng)驗交代說,“無論途中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離開校車,校車設有結(jié)界,里面可比外面安全多了?!?p> …………
桐蓓絲學院的校車上。
“啊,該死,對‘水’和‘光’的事情完全沒有頭緒。”世羽有些惱怒地拍打著座椅上自帶的小桌板。
那個小桌板其實是一片像扇子一樣的綠葉,它在世羽的打擊下收了收自己的莖,以避免這些痛楚。
與世羽坐在一起的元芳見世羽都快要把筆頭咬斷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別這么著急,到了地方再思考也來得及。”
開著載著“珂·蘭蒂波小隊”的校車司機——蘇慧姆寧司機(白蜘蛛班級中的開車天才)緊跟著前面“黑蝴蝶小隊”的專屬校車。
雖說桐蓓絲學院的校車也叫作“校車”,但它與民間的校車并不一樣。民間的校車一般代指四星級及以下學校派出的、能載多人的暗金鹿車。
而桐蓓絲學院的校車,是只體內(nèi)中空的大鳥,它有生命體征,也有自己的脾氣,非魔法學校是駕馭不了它的。
而“珂·蘭蒂波小隊”以及“黑蝴蝶小隊”的隊員們,就穩(wěn)當?shù)刈谶@只大鳥的體內(nèi)。
“滋啦——”
一陣滑行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朵里,強大的后坐力讓大家差點飛了出去。
“蘇慧姆寧司機同學!為什么突然剎車?”坐在前排、靠近駕駛座的欣·迪曼下意識地喊道。
“那個,我們恐怕要掉隊了……”蘇慧姆寧司機吞了口唾沫,手指前方。
坐在靠窗位置的世羽起身從元芳膝蓋與前面同學座椅的間隙中擠了出去,瞪大了眼睛——她看見前方透明的“玻璃”(大鳥胸前透明的一塊區(qū)域)外站著一排形態(tài)相近的異形!
…………
“等等!停車!”“黑蝴蝶小隊”的隊長銀霜沖到了駕駛座前,“保安大爺,您沒發(fā)現(xiàn)‘珂蘭蒂波小隊’的校車沒跟上來嗎?”
“哎?好像真是這樣……年紀大了總是注意不到這些細節(jié)……咳咳!”保安大爺猛咳兩聲,停下了中空的大鳥。
“嗯,我們現(xiàn)在在原地等他們。”銀霜下令說。
…………
“無論途中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離開校車,校車設有結(jié)界,里面可比外面安全多了?!?p> 腦海中響起銀霜的話,世羽平靜了心情,走到校車中央對同學們說道:“大家不要驚慌,只要不下校車就會沒事的……”
“哐!”
一只異形從側(cè)方撲了上來,砸在了中空大鳥堅硬的羽毛上,長又硬的指甲深深陷入大鳥的皮膚里,將自己吊在了校車的外面。
“大家坐穩(wěn)了,我現(xiàn)在要啟動大鳥的飛行模式了……這種異形也有翅膀,我盡力去甩掉它們?!碧K慧姆寧司機撅起嘴發(fā)出了幾聲鳥叫,大鳥好像聽懂了她的話,張開翅膀開始扇動起來。
巨大的翅膀扇動帶來的強大的風讓先前登上校車外表的異形摔了下去,大鳥的雙腳逐漸離地,飛向有些陰沉的天空。
果不其然,異形們也紛紛張開翅膀追逐大鳥。
“世羽!回到原位系好安全帶!”蘇慧姆寧司機猛然一個掉頭,在空中把三個異形撞了下去。
而還沒來得及回到原位的世羽直直地摔在了地上,索性抱頭趴著了。
“甩掉了嗎?”
大家見周圍沒有異形的蹤跡,都松了一口氣。
“啾啾啾!”
突然,大鳥痛苦的叫聲讓大家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根據(jù)我的推理……”世羽爬了起來,隨便找了個窗戶打開,伸出頭向下望去,“可惡!果然是這樣!”
“到底怎么了?”元芳問。
“異形們,正在大鳥的腹下對它進行攻擊!”世羽答道。
…………
“大鳥的腹部是最薄弱的地方,雖然有結(jié)界,但能撐多久還是個未知數(shù)……”世羽琢磨道,“蘇慧姆寧司機同學!你身為司機,知道結(jié)界能撐多久嗎?”
“嗯……說實話,這只大鳥沒有設置結(jié)界,不然我們是聽不見外界的聲音的……”欣·迪曼尷尬地笑了,“桐蓓絲學院的大鳥被蘇慧姆寧司機練習的時侯撞傷了,這是我后來買的一只……”
“你們把大鳥換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們?!”世羽徹底發(fā)怒了。
蘇慧姆寧司機一邊開校車一邊愧疚地解釋道:“桐蓓絲學院的校規(guī)嚴格,我也是害怕處分的呀……我感到非常抱歉。”
“對不起,我也有錯,我不該包庇蘇慧姆寧司機的……”欣·迪曼嘀咕著。
“……好了,世羽?,F(xiàn)在指責她們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我們不如先考慮考慮應對的方法?!痹紡奈恢蒙掀饋恚瑏淼搅耸烙鹈媲?。
以元芳的視角看,世羽這個人雖說有底線,但平時都能在大大小小的打擊中冷靜地想出處理辦法,這回,世羽可能是陷入窘境了。
“嘰嘰嘰!”
世羽的傳聲雞在這時叫了起來。
“您好,這里是世羽?!?p> “我是銀霜,我們等待了很久,發(fā)現(xiàn)時間不對,就打過來了……你們還好嗎?”
世羽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開口把事情經(jīng)過告訴了銀霜。
“這種異形生命力頑強,又是異形中少數(shù)的、有大腦的異形,可能對你們來說會有點難對付……堅持住,我們馬上過來支援你!”銀霜了解完事情經(jīng)過后說道。
“啾啾啾!??!嘰嘰?。?!”
大鳥叫得越來越凄慘了。
“嗯嗯……”世羽心不在焉地回答著銀霜最后的話,收起了傳聲雞,眼中多了一絲擔憂——她意識到,她們將經(jīng)歷一場不可避免的戰(zhàn)斗。
“蘇慧姆寧司機!準備著陸!如果在空中異形攻破大鳥腹部的話,我們?nèi)慷紩に赖摹!笔烙鸷鹊馈?p> “好,都聽你的!”蘇慧姆寧司機同學又撅起嘴,發(fā)出了幾聲鳥叫,大鳥聽話地向下迫降。
“刷——刷刷——”
大鳥厚厚的腳底與地面的摩擦聲從外界傳入內(nèi)部,欣與其他幾人閉眼默默祈禱著,世羽與元芳則分別透過窗戶觀察著異形與大鳥的情況。
摩擦聲戛然而止,大鳥順利地停了下來,異形們從大鳥腹下鉆出,把大鳥團團圍住。
“非戰(zhàn)斗人員留在這里,其他人,跟我出去應戰(zhàn)!爭取撐到‘黑蝴蝶小隊’趕來!”世羽招呼著大家,自己率先爬上梯子,到了大鳥的頭部,從大鳥的嘴里出去了。
幾位同學徑直跟了上去。
“啪!”
世羽雙腳著地,半蹲在了地上,原本跟上來的同學們也接踵而至。
異形聞聲趕來將他們包圍起來,世羽先出手為強,大喊著沖上前去,給了離自己最近的異形一拳。
它現(xiàn)在想往右躲!
世羽在綠水晶項鏈的幫助下預判出了異形的下一步行動,又將拳頭向右揮去。
“呃啊!”
那只異形發(fā)出一聲慘叫,捂著臉跪坐在了地上。
“這么矯情的嗎?!”世羽大驚,她剛只是在試探這種異形的能力而已,沒想到只是兩拳就讓它快哭了出來。
“嗚嗚嗚……”
“嚶嚶嚶……”
這群異形全部哭了起來,哭得凄慘又大聲,要是世羽是個心軟的人,恐怕早就放它們走了。
“你……你們哭什么?”跟來的元芳雙手撐著膝蓋,問道。
“你們果然是把我們當成怪物了,我們原本也是人類的呀!”其中一個異形哭唧唧地說道。
元芳原本烏黑透亮的眸子逐漸發(fā)出了綠光,她確信她看見了它原本的樣子。
那是一個可憐的小姑娘,有著深棕色的披肩中長發(fā),一雙大眼睛水靈水靈的,好像被淚水滋潤般。
“世羽……我們放了它們吧……”元芳深深地低著頭,仿佛做錯了什么事一般。
“你在說什么???你的眼睛怎么啦?”世羽見元芳不對勁,側(cè)頭觀察了她一會兒。
“我說,”元芳突然向世羽撲去,雙手緊緊地抓住世羽的肩膀,指甲深深地嵌入她的校服的布料里,冒著綠光的雙目對上了世羽的雙眼,“快放了它們?。 ?p> 世羽握緊了綠色的六面水晶——元芳的內(nèi)心現(xiàn)在非常雜亂!
“幻術嗎?”世羽推開了元芳,又給了跪坐在地上的異形一腳,“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哦呵呵……看來對你沒用啊……你轉(zhuǎn)頭看看你的同伴們吧!”它大笑道。
世羽照做,驚奇地發(fā)現(xiàn)跟來的幾個同學都眼冒綠光,好似黑夜中游蕩的、嗜血的怪物一般。
“蘇慧姆寧司機!你們千萬別下來!”世羽在被曾經(jīng)的同伴們圍攻時對大鳥上的人們喊道。
…………
桐蓓絲學院,審訊室內(nèi)。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要潛入桐蓓絲學院?”
“問多少遍答案也一樣!我就是個普通的學生!”絲諾·柯波蘭大喊著,試圖掙脫束縛。
“是嗎?那你怎么解釋這個?”
佩德羅·菲茵修斯手持一張報紙,面對絲諾質(zhì)問道。
報紙上寫著幾個大字:“奈邇克”首領在他大哥的指示下破例放人。
“我……我怎么知道!”絲諾扭過頭去,氣憤的她故意表現(xiàn)出無視佩德羅的樣子。
“可是我詢問了那個‘弗艼伊茽’的學生,她說當時‘奈邇克’首領是指名道姓地說不能動你一根汗毛,沒錯吧?”
“也許是她幻聽了呢?當時我們都到大門口了,她能聽見什么!指名道姓?天哪,真是可笑,他會在意一個祭品的名字?”
“無論你怎么反駁,事實就是如此,”佩德羅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神色,“你的左肩上有一個黑桃形狀的紋身吧?”
“什么?!你在說什么?!”絲諾微不可見地顫抖了。
佩德羅笑笑不說話,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茶杯,將茶水盡數(shù)潑在了絲諾單薄的襯衫上,打濕的襯衫緊緊貼著肌膚,印出了左肩的黑桃形狀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