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參果有毒,鎮(zhèn)元大仙的陰謀(3)
孫悟空越看越覺得詭異,越看越覺得心頭那股無名火壓不住。
他干脆不再看了,兀自折返。
這廂,清風(fēng)明月確認玄奘便是那東土來的圣僧之后,便趕忙奉上香茶,堆著笑容討好道:“圣僧此番前來,實為我道觀之榮幸。圣僧且等著,家?guī)熍R幸前,特意叫弟子摘兩個鎮(zhèn)觀之寶,來與圣僧嘗嘗?!?p> 玄奘目送二位道童離去,溫和的目光緩緩冷了下來。
拿他血肉湯水澆灌出來的果子來歡迎他,這便是如來的待客之道。
當(dāng)年他怎就看走了眼,怎么就入了如來門下,做了他的佛子。
哼,當(dāng)他還是當(dāng)年那個天真到不問世事的金蟬子么。
還想讓他再被坑殺一次,這如來當(dāng)他是蠢還是怎的。
看他怎么毀了這如來心頭的寶貝疙瘩!
念及此,玄奘緩緩斂起身上的悲憤,淺淺向開口問道:“悟凈,悟空何在?”
五莊觀外,看著這陰森邪氣的道觀,顧折的目光,同孫悟空一般冰冷。
“小師侄,你認為何以為仙?”
“仙者,匡扶正義之大慈悲者也。心懷正義,濟世懸壺,方以為仙。”姜尚思忖片刻,如是回道。
“說的對,卻也不對,格局小了。”顧折伸手,指了指那邊的黑色邪氣,斗笠下的面頰沒有平日的吊兒郎當(dāng),甚至沒有一分表情,
“小師侄,你當(dāng)真還覺得,只要心懷正義,或者看著正義凜然,便是為仙么?”
姜尚掃過去,看著那黑色邪氣,緘默。
也許,是他說錯了。
“看似追求正義,卻打著維護三界安好的幌子,來用邪道之術(shù)來追求永生。這便是所謂仙家玉帝,這便是所謂佛門如來。”顧折仰望道觀,目光忽而滲透出不似他該有的無奈。
仙家和佛門本是為克制妖魔而生,卻在他們兩者的帶領(lǐng)下,變得昏庸殘暴,那樣不仁無道。
當(dāng)初他所看到的那本西游記,內(nèi)涵的便大概是這等高層內(nèi)里滲透著的黑暗腐敗了吧。
也是可憐玄奘師徒四人,還有那些為他們做了永生墊腳石的,沒有背景來歷的妖怪。
“師伯,那人參樹,似乎是用人之尸骨血肉,以及所熬制的湯水澆灌出來的。”姜尚掐指推演一番,目光隨著顧折一起變冷。
“自信點,把似乎去掉,不要因為他是地仙就抱有遲疑態(tài)度?!鳖櫿圻有?。
人參樹是尸骨血水澆灌出來的,那人參圓里,那一株鮮花蔬果的下面,不埋著三兩具尸首?
“師伯……那鬼嬰人參果……”姜尚抿唇。
“如你所想,全是人妖之嬰怨氣凝結(jié)而成。每一個人參果里面,藏著一道亡魂。人吃非但不能長生,還會中了怨氣之毒,七竅流血而死?!鳖櫿埸c頭。
鎮(zhèn)元子這哪是要宴請?zhí)粕?,這是直接送給他直達西天的飛機票啊。
“那位鎮(zhèn)元大仙,并非太乙?guī)熜肿碌茏??!苯芯従徸饕荆皫煵?,弟子從不說謊?!?p> “我知道。”顧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是如來膈應(yīng)玄奘的把戲而已?!?p> 如來知道這一代是西行的必經(jīng)之路,就特意化身太乙金仙,入塵教授鎮(zhèn)元子法術(shù),讓他得道,原地飛升為地仙,并在此建立五莊觀。
因為感激如來,又因為想要追求永生,鎮(zhèn)元子就聽了如來的意見。
殺轉(zhuǎn)世前往西天證道的金蟬子,剔骨剝?nèi)?,熬制成湯,澆灌鬼嬰人參樹,以邪術(shù)增長陽壽。
至于那兩個道童,不過是隨手捏造的傀儡罷了。
“師伯,我等可需毀了這邪觀?”姜尚忽而問。
“不用你我出手,自有人忍耐不住的?!鳖櫿蹞u頭,忽而伸手捂嘴,打起呵欠來,轉(zhuǎn)身一面走一面開口,“走吧小師侄,抓幾只雞,當(dāng)我們今日的夜宵?!?p> “師伯,你為何一路相隨唐僧師徒,卻不在他們有難之時出手相助?”姜尚沒有走,他站在遠處,定定看著顧折又變得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秤啊?p> 顧折頓住腳步。
“小師侄,世間萬物皆有因果,若你我插手,因果打亂,秩序崩潰。那么,天道法則便會隨之而大廈傾塌。既如此,這天道要來做甚?當(dāng)個沒用的天花板?”顧折側(cè)身,指著天笑了一笑。
無辜躺槍的天道:“……”真想降個雷劫劈死這混小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饕餮元神的緣故,姜尚總覺得自己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可以平定天下的智商不夠用了。
但是,師伯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姜尚點點頭,隨著顧折走遠,去抓起山上野雉。
且再說回清風(fēng)明月。
他二人從玄奘禪房出來之后,便回到自己房中,一個拿了金擊子,一個拿了丹盤,又將一條絲帕墊在盤底,而后徑直入了人參園內(nèi)。
清風(fēng)爬上人參樹,用金擊子敲下果子;明月守在樹下,以丹盤接住。
二者敲了兩個果子下來,須臾便送到玄奘禪房,敲響他的門入內(nèi),諂笑著奉上丹盤:“圣僧快嘗嘗,此乃我鎮(zhèn)觀之寶人參果,一萬年才結(jié)上三十個哩!”
玄奘垂眸,一眼就看到了隱藏在果肉里面的怨靈。
這是想毒死自己,而后趕緊吃了他的肉吧。
心里冷笑一聲,玄奘面上做出一副驚懼的模樣,擺著手慌亂挪開視線:“善哉,善哉!今也算豐年,何故在此吃人影?。∵@個三朝未滿的嬰孩與我,叫我怎生解了饑渴?”
清風(fēng)見他如此不識貨,不由暗里譏諷一笑,那面上堆起來的諂媚也收斂了一些。
“圣僧,此乃人生果,吃一個不妨?!泵髟律锨埃ξ?。
“胡說!這明是那三朝未滿的稚嬰!他那爹娘懷胎十月,受了多少苦楚才生下,未及三日,豈可把他拿來當(dāng)果子?”玄奘擺手,忙念起佛語來。
兩個道童又勸了一陣,見他不吃,干脆拿回自己房里,一人一個分著吃掉了。
正好趕來,隱匿在墻里,目睹了這一切的孫悟空,頓時壓不住自己的火氣了。
這明明就是鬼嬰怨靈,他們竟然吃得如此心安理得!
這廂,不知為何聽得玄奘呼喚的八戒,放下齋飯過來,也聽到了這人參果的事兒。
一袖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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