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是好人

　　戰(zhàn)況激烈。

　　撿人頭沒指望了。

　　“施高虎！”

　　方鴻長嘯一聲，右腳落地，身軀往前傾。

　　他手臂甩出，如奔雷一般，抓住施高虎手腕。

　　這一刻。

　　施高虎拎著昏迷過去的貓妖，正打算提刀割下頭顱，被方鴻阻攔，下意識一愣，緊跟著大怒，催動體內(nèi)無堅(jiān)不摧的真氣。

　　轟隆！他雙腳陷入泥土，沒能掙脫開。

　　轟??！他再次爆發(fā)力量，就感到方鴻五指如同鐵箍，一旦鎖住，難以脫離，羞惱大喝：“我乃縣尉施高虎，你是何人，阻我殺妖，乃是重罪，真氣境也得下獄！”

　　很明顯，方鴻是真氣之境，否則他怎會一時(shí)間掙脫不開。

　　不遠(yuǎn)處。

　　那些縣衙的武道秀才也大驚……一位真氣境強(qiáng)者？

　　“我只是無名之人?！?p>　　“我畢生的志向，理想……就是斬殺妖物，蕩清妖氛，還世人一個(gè)朗朗乾坤。”方鴻開口，聲音沉重，情真意切，吐露出偉大志向。

　　“果真如此？”

　　施高虎略顯動容。

　　但……其余人面色各異，仍然很警惕。

　　方鴻拱拱手，道：“諸位，斬妖這種苦差事，請務(wù)必交給在下！”

　　“作為公益活動的志愿者……”

　　“呃，臺詞說錯(cuò)了，重來……”

　　“誅妖之事，人人有責(zé)！驚聞妖族殘害人族同胞，我的心，像是刀割一般的痛苦，好像在滴血，好像聽到了無數(shù)同胞的哭泣。”

　　方鴻拿出精心準(zhǔn)備的臺詞，字正腔圓，聲情并茂。

　　見狀。

　　裘縣令收起鐵鞭，輕聲贊嘆：“險(xiǎn)些誤傷了義士?！?p>　　施高虎又好笑又好氣：“還不放開？”

　　“抱歉?！?p>　　方鴻松開手。

　　這下子。

　　針鋒相對的場面變得和諧。

　　那兩位后天八層的武人，一個(gè)是府城來的誅妖司下卿，一個(gè)是飛云縣的八品官身，笑了起來，開口道：“閣下有宏圖大志，誅妖心切，我等佩服。”

　　“客氣，客氣?！?p>　　方鴻心里嘀咕，大乾王朝的武人真是友好……前世打游戲，殘血搶人頭，都得一連串問號。

　　古代人的確純樸。

　　念頭一轉(zhuǎn)。

　　再不耽擱。

　　方鴻看向那頭昏迷不醒、倒在地上的妖族——萌態(tài)可掬的大貓，頭顱與軀體一般大小，花色毛發(fā)，閃耀光澤，沾上了藍(lán)色血跡……再看它長相，兩只耳朵毛絨絨，像是蒲公英，鼻嘴小巧，如同鑲嵌，胸前一簇毛團(tuán)團(tuán)，充滿了極致美感。

　　而眼下。

　　它陷入昏迷，雙目閉合，胡須一顫一顫的。

　　“死?！?p>　　方鴻做事很干脆，拔刀，劈下。

　　叮！

　　這一刀好似劈在鋼鐵澆鑄的巖石之上。

　　刀刃崩開，出現(xiàn)了一處缺口。

　　斬?cái)嗔藥赘l(fā)。

　　破了皮。

　　也喚醒了昏迷過去的妖族。

　　“喵喵？”

　　這頭貓妖醒過來，縮了縮脖子，有點(diǎn)疼。

　　方鴻：“……”

　　空氣突然變安靜。

　　場面有些小尷尬。

　　僅有風(fēng)聲，喵喵叫聲，以及不遠(yuǎn)處激烈廝殺的吼聲，撞擊聲，氣浪氣爆的悶響。

　　“？”

　　裘縣令面色微微一變，忍不住起了疑心。

　　難道，此人，另有企圖？

　　表面誅妖心切，實(shí)則拖延時(shí)間，為妖族爭取喘息之機(jī)。

　　“閣下……”

　　施高虎也有點(diǎn)懵：“你，怎么把它打醒了？”

　　那兩位后天八層的武人，又茫然又錯(cuò)愕。

　　完全不能理解方鴻的做法。

　　說好的誅妖呢？

　　破皮，見血，斬?cái)嗍畮赘l(fā)？

　　其中一人皺眉道：“閣下，不愿意趁妖之危？然，面對妖族，大可不必如此啊?！?p>　　面對眾人猜疑的目光，方鴻臉色漲紅，沒想到妖族皮毛這么堅(jiān)硬。

　　手里這把刀，是路上買的。

　　售價(jià)才一兩銀子。

　　“其實(shí)吧?！?p>　　方鴻一腳踩住它腦袋：“我是第一次，沒什么經(jīng)驗(yàn)……斬?cái)鄮赘?，是為了試探，也很合情合理嘛?！?p>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但還是半信半疑。

　　要知道，這貓妖媲美后天九層，距離晉升大妖，只差一線之隔，皮毛堪比千錘百煉的鋼鐵，普通的刀劍鐵器無法傷之。

　　但……

　　對于一位真氣境來講，不是什么麻煩事。

　　真氣纏繞刀身。

　　劈鋼鐵，裁剪宣紙一般。

　　裘縣令皺起眉頭：“敢問……”

　　嗤啦！

　　方鴻懶得再解釋，用事實(shí)證明，足足六成力，一刀劈下去，湛藍(lán)顏色的妖血濺出來。

　　將近三萬鈞之力，刀身輕顫，發(fā)出鳴響，快如閃電，勢如奔雷，一道寒芒亮起來，宛若高速切割器——這只喵喵叫的妖族還想求饒，掙扎，談判，就被斬殺，當(dāng)場斃命，頭顱與妖身徹徹底底分離了。

　　斬妖點(diǎn)數(shù)增加了……

　　系統(tǒng)升級進(jìn)度條也增加了……

　　方鴻瞧了一眼系統(tǒng)界面，隨手扔開彎曲崩碎的刀子。

　　裘縣令微微一笑：“閣下……”

　　轟！

　　方鴻一步踏出，瞬間變向，暴射青衣女子姜可嵐的身后。

　　誰有空跟你扯皮，聽你說官話，打官腔？

　　裘縣令這種人，就是豬隊(duì)友。

　　施高虎，那兩位內(nèi)氣境的武人，看到方鴻殺了妖，早已散開，支援別的地方。

　　……

　　短短幾秒，局勢變化，眾人占據(jù)壓倒性的優(yōu)勢。

　　施高虎手臂抽出，如長槍抽劈，氣流都寸寸炸開，蕩開，傳出無比尖銳的風(fēng)嘯之音。

　　他一擊打死一頭妖孽。

　　青狼幫這處據(jù)點(diǎn)，約有五十多頭妖孽。

　　到了這時(shí)候，已經(jīng)死了一大半。

　　真正妖族……

　　還有三只……

　　方鴻直接插入青衣女子姜可嵐與一頭貓妖的中間，一拳打出，猶如掀起百重浪。

　　轟！

　　他一擊掀翻貓妖，掀起十幾丈之高。

　　追上前去，雙手微抬，把空氣抱住一般，拿住了這片天地，往前一送就像是大炮打出。

　　簡陋的抱石練力之法門，在方鴻手里，化粗陋為高妙，化腐朽為神奇，演變成了空氣炮轟退那貓妖。

　　這就是悟性！

　　靈性高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增益悟性。

　　方鴻又是三記空氣炮，把貓妖壓在地上。

　　咚！咚！

　　青石板，石磚鋪成的地面都被壓出大量裂紋，以它為中心，形成蜘蛛網(wǎng)一般，密密麻麻的蔓延。

　　喵！

　　它尖叫一聲，后爪一蹬，閃電般撲殺過來。

　　“來，來?！?p>　　方鴻上前，左掌豎起，似捏印似執(zhí)璽似推門——東天門第一式：開門見山！

　　剎那。

　　方鴻立于原地，傾力一擊。

　　這一掌，輕飄飄，慢悠悠，猶如柳絮一般地落向妖身，卻有著山岳一般的厚重，壓迫，無遠(yuǎn)弗屆，無論如何逃不出掌心范圍，躲不開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擊。

　　“卑賤人族！”

　　那貓妖嘶吼，抬起了爪子，猛地掏向方鴻的心口，如花色閃電，快的看不見。

　　太快了。

　　太兇猛。

　　氣流盡數(shù)被抓爆。

　　它的右爪僅僅在視野之中，留下一串幻影。

　　“找死！”

　　“真氣之境又如何！”它冷冷盯著方鴻臉上的面具，像在看死人，湛藍(lán)水晶的眸子閃爍殘忍，冷酷。

　　同等境界，人族略弱于妖族。

　　它的妖力，已經(jīng)凝實(shí)，堪比真氣。

　　另一邊。

　　見方鴻如刀子，插進(jìn)戰(zhàn)場，呂子棋正在發(fā)愁：“該死，縣西，還有隱居避世的真氣境武人？”

　　本以為出手偷襲姜可嵐，加上三頭尊貴的妖族，耗也能耗死這個(gè)誅妖司左卿。

　　姜可嵐一死，余下的武人，不過是土雞瓦狗。

　　到時(shí)候，全部殺光，等同獻(xiàn)上了投名狀，加上這些年貢獻(xiàn)，他可以追隨妖族回歸妖國。

　　沒想到來了強(qiáng)援。

　　局勢一下子陷入絕對的劣勢。

　　蕩清妖氛……人人有責(zé)……怕是腦子有問題？

　　呂子棋感官敏銳，耳聽八方，聽到了方鴻剛才說的那些話，就覺得心生惱火，怨毒仇恨：“蠢貨，蠢貨！高高在上的妖族何其尊貴，何其偉大，憑你一個(gè)人，也敢，也配說大話？簡直得了失心瘋。”

　　咬牙切齒地暗罵，又看到方鴻與妖族正面對抗，呂子棋眼底閃過竊喜之色。

　　空手，近身，不要命了嗎？

　　以卵擊石……

　　無知之輩……

　　看來，此人確實(shí)是第一次搏殺真正的妖族……太好了！

　　“哈哈，這人死定了?！眳巫悠迨舫删€，炸響姜可嵐耳邊，試圖干擾她斗志。

　　正要傳音告知方鴻不必插手的姜可嵐臉色一變，頓時(shí)急了：“這人什么來頭，雖是好心，不自量力。兩手空空無兵器，真氣也沒有調(diào)動，怎么敢與妖族近身搏殺？”

　　“妖族，天生比人強(qiáng)?！?p>　　“皮毛堅(jiān)韌，爪牙鋒銳，更擅長近身搏殺……要么體型大，重，要么極為靈活?！?p>　　哪怕是她，位列左卿，也必須持劍對抗妖族。

　　真氣纏繞劍身，護(hù)御體表，方能周旋這么久……她身如飄花，像是刀尖兒跳舞，稍有不慎，露出破綻，就會被妖族利爪剖開胸腹。

　　姜可嵐一劍逼退兩妖，眼角余光瞥了眼方鴻。

　　太不明智了。

　　她傳音喝道：“速退！我們?nèi)俗逄焐?，依賴武器，刀劍，真氣離體如織絲，才能夠抗衡身軀堅(jiān)硬的妖族?！?p>　　說來漫長。

　　只在剎那。

　　這已經(jīng)是千鈞一發(fā)的時(shí)刻！

　　一瞬間，眾人色變，方鴻臉色也變了：“誰在我耳邊講話，震的耳膜有點(diǎn)疼?！?p>　　青衣女子的叫聲……太大了。

　　后天九層，誕生真氣，具備束音成線的能耐。

　　“哼?！?p>　　“比硬度……我代表廣大男性同胞會認(rèn)輸？”

　　方鴻面無表情，一掌推出去，按在妖族爪子上。

　　剎那！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宏大力瞬間爆發(fā)！

　　那貓妖瞳孔縮成了針尖兒，一下子全身炸毛，弓腰，弓背，欲要錯(cuò)開這一擊。

　　但是太遲了。

　　輕描淡寫的一掌拍碎它爪子，摧枯拉朽，長驅(qū)直入，按著它爪子印在了胸口之上，骨頭崩裂，凹陷下去，甚至扎進(jìn)了心臟！

　　“喵！”

　　它發(fā)出驚天慘叫。

　　瘋狂掙扎，瘋狂反抗，統(tǒng)統(tǒng)淪為無用功。

　　轟！

　　這一擊近似于重山壓頂。

　　按著它的爪，印著它的胸，撞碎了整個(gè)心臟，宛若掛畫，令其靜止在半空。

　　它猛地一震，背后浮現(xiàn)出一道明顯的掌印。

　　五指分明。

　　呈長方形。

　　那一處清晰掌印，彷如剃毛，光溜溜露出湛藍(lán)表皮。

　　嘩嘩！

　　一根根毛發(fā)脫落，飄落，如雪花紛飛……方鴻這一擊，沛莫能御的勁道透體而出，崩散毛發(fā)，形成掌印，將其重傷！

　　而這，只是第一重勁力。

　　隨后，如浪涌，一波未平一波起。

　　嗤啦！

　　方鴻打穿妖身，貫通前胸后背，面具下的臉龐，七分漠然，夾雜著兩分困惑，一分錯(cuò)愕：“你……有點(diǎn)弱?！?p>　　噗嗤，噗嗤。

　　它死死盯著方鴻，瞳孔擴(kuò)散，說不出話，一股股湛藍(lán)血液從嘴里，從胸口冒出，彌漫著濃郁的草木清香。

　　方鴻又問道：“你們妖族，都這么脆？”

　　一記東天門，打穿了整個(gè)妖身。

　　完全是意料之外。

　　方鴻本人也費(fèi)解。

　　他已經(jīng)做好對方很強(qiáng)，很硬，將會是一場苦戰(zhàn)的心理準(zhǔn)備。

　　哪想到妖族之軀，好似宣紙，輕輕一捅就破了……誅妖司左卿的傳音，大驚小怪嘛。

　　“你，你！”

　　這頭貓妖湛藍(lán)眼睛瞪圓了，生機(jī)飛速地流逝，調(diào)動妖力，震動喉骨，擠出尖銳的聲音：“人族的血肉之軀不可能這么——”

　　說到半截，頭顱一歪，眼看著就要咽氣斃命。

　　唰！

　　方鴻豎掌成刀，將其斬殺，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東天門強(qiáng)的一塌糊涂。

　　一擊打死妖，不值得大驚小怪。

　　【叮！】

　　【人前顯圣，根骨提高！】

　　方鴻這么驚天動地的一擊，落在眾人眼里，震駭，敬畏，驚訝地合不攏嘴，腦袋都嗡嗡作響！

　　……

　　“那一擊！”

　　裘縣令震驚的倒退兩步。

　　他以鐵鞭，不惜代價(jià)，發(fā)起拼命式強(qiáng)攻，施展最拿手的武道打法，也只能一點(diǎn)一點(diǎn)磨死妖族……倘若是空手近身搏殺的話，只怕兩三個(gè)照面，就會送了命。

　　為什么不用兵器？

　　為什么此人一掌能打穿妖身？

　　裘縣令只覺眼前這一幕，超出固有認(rèn)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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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滅殺了所有妖孽的施高虎正待支援，愣在原地，邁不開步，好像雙腿陷入了沉重的泥潭之中，怎么也拔不出來：“初次誅妖，沒經(jīng)驗(yàn)？這……這人連體內(nèi)真氣都沒有動用，是極度自信，篤定，淡然，平靜?！?p>　　“那妖族不是他一合之?dāng)常　?p>　　“左卿級別的戰(zhàn)力！”

　　施高虎喉結(jié)微動，咽了口唾沫。

　　近些年來，見過十幾位左卿，全都比不上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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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來自府城的誅妖司下卿，自忖比郡縣的武道秀才也就是芝麻官高出一等。

　　但此時(shí)！

　　一個(gè)個(gè)頭皮發(fā)麻。

　　他們的優(yōu)越感，被瓦解，被擊碎。

　　這種戰(zhàn)力……擱在府城的誅妖司左卿之中，也是罕見！

　　“左卿級別的人物，何必隱居在郡縣啊?！?p>　　“姜大人說，飛云縣有強(qiáng)者，我還不信，除了先天，誰能讓姜大人感到威脅？如今看來，應(yīng)該就是此人了?！?p>　　誅妖司下卿們面面相覷。

　　同一時(shí)刻。

　　場中，四周，縣衙的武道秀才紛紛驚嘆，就覺得暢快淋漓，我輩武人當(dāng)如是。

　　“快哉！”

　　“那是咱們飛云縣的人！”

　　“嘿，依我看，這位義士比姜左卿還要強(qiáng)上幾分?！?p>　　眾人心情大好，攀談起來，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邊上——幾十頭妖孽，已經(jīng)被全部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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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這一刻。

　　場上僅存縣丞呂子棋，以及另外兩頭瘋狂的妖族。

　　兩頭貓妖凄厲尖叫：“人族！該死！”

　　“呵?！?p>　　青衣女子姜可嵐劍光如大網(wǎng)，潑水不進(jìn)，籠罩它們，眼角余光掃了眼方鴻，傳音道：“分你一只？”

　　方鴻驚喜，身子挺進(jìn)，暴射而出。

　　這不是搶頭……

　　青衣女子主動要求的啊……

　　只一步，橫跨幾十丈，方鴻五指暴然一捏，抓住一頭不知公母的妖族尾巴，掄起來往地上一頓狂砸。

　　轟！轟！轟！

　　瞬息之間，生生砸了五六下，但它妖身之堅(jiān)韌，彈性，確實(shí)如同姜可嵐說的那般。

　　妖軀無大礙，并沒有散架，從地上彈了起來，它咬向方鴻，外表看似小巧玲瓏的嘴巴，變成了尖牙利齒的血盆大口，好似鑲著細(xì)細(xì)碎碎的鋸齒。

　　咔嚓！

　　狠狠一口咬個(gè)空！

　　方鴻松手，貼身上前，五萬鈞之力爆發(fā)！

　　一時(shí)間。

　　兩道身影碰撞糾纏在一起，拳腳利爪猶如電光閃爍，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目不暇接，激烈程度令眾人眼角直跳。

　　氣浪滾滾，音浪燾燾，高頻回蕩的轟鳴如平地打雷。

　　所過之處，地面開裂，青石板磚被暴烈氣勢卷起，崩飛，射出，似一場颶風(fēng)過境。

　　甚至。

　　遠(yuǎn)處的閣樓搖晃，倒塌了下去。

　　“嘶！”

　　誅妖司下卿，縣衙芝麻官，連忙離遠(yuǎn)了一些。

　　“太暴力了……”

　　裘縣令和施高虎對視一眼。

　　這樣的打法，太瘋狂，太驚險(xiǎn)。

　　換成左卿姜可嵐，棄劍不用，貼身廝殺，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方鴻卻不同，有先天元?dú)庀炊Y，已是不銹鋼之軀：“二十秒了，還沒打死？妖族之軀，并不脆弱，賞它一記東天門速度解決?！?p>　　他拳腳大開大合，扯住妖族，右掌捏印。

　　噹！

　　東天門第一式，開門見山！

　　直到這時(shí)，它才明白，同伴是怎么死的……這一擊，風(fēng)輕云淡，卻有著摧枯拉朽的恐怖威力，硬生生打爆它的妖身，皮毛，骨頭：“這不是大乾王朝的武道打法！”

　　它腦海閃過最后的一個(gè)念頭。

　　它脖子一涼，被方鴻斬殺，晶鉆一般的眼睛殘留著驚懼。

　　“還有一只?！?p>　　“我該怎么搶頭呢?！?p>　　方鴻轉(zhuǎn)身，正在沉吟，姜可嵐一劍貫穿妖身，將它釘在地上，笑吟吟望了過來：“這位義士，這只小妖留給你親手誅殺。”

　　剛才。

　　她也聽見了方鴻說的那些話。

　　人人有責(zé)，蕩清妖氛……斬妖這種苦差事，務(wù)必交給我……姜可嵐只當(dāng)方鴻與妖族有仇，血海深仇，所以殺之而后快。

　　她的想法。

　　其實(shí)沒錯(cuò)。

　　方鴻此世父母，就是被妖族滋生的妖孽殺害。

　　“好人啊?！?p>　　方鴻有些感動的走了過來：“你是好人，好人會一生平安。”

　　姜可嵐收劍而立，淺淺笑道：“生擒入獄，當(dāng)場擊斃，都在我的職權(quán)范圍之內(nèi)……你誅妖心切，我理解，只要不帶走妖族尸首都好說?！?p>　　方鴻大喜過望，道：“從沒見過你這么體貼的戰(zhàn)友。待日后，咱們有機(jī)會組隊(duì)?！?p>　　姜可嵐總覺得哪里不對。

　　好像有些怪怪的。

　　看著方鴻，稍加思忖，她露出迷惑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

　　當(dāng)前狀態(tài)：凡人

　　根骨：0.89

　　靈性：1.71

　　境界：后天七層

　　斬妖點(diǎn)數(shù)：51%

　　系統(tǒng)升級進(jìn)度條：0.34%

　　……

　　路上，方鴻瞥了眼斬妖系統(tǒng)的界面。

　　“很好?！?p>　　他臉上浮現(xiàn)笑容。

　　算起來。

　　那些小貓貓，平均每只提供12.75%斬妖點(diǎn)數(shù)，以及0.01%的系統(tǒng)升級進(jìn)度。

　　收獲頗豐。

　　戰(zhàn)損為零。

　　而且，方鴻反應(yīng)了過來。

　　大乾王朝，誅殺妖物，沒有殘血搶頭的說法。

　　只要不搶占功績，不貪功勞，好言好語地跟人講道理，相信都會像姜可嵐一樣。

　　“看來。”

　　“斬妖大業(yè)不難?！?p>　　方鴻有了加入誅妖司的想法，打算以后去府城，考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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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過后。

　　換上一身布衣。

　　方鴻回到了養(yǎng)生齋，繼續(xù)此前中斷的工作。

　　“煉丹筆記。”

　　方鴻滿懷期待地翻開封面，看向書里的內(nèi)容。

　　第一頁：

　　景武十八年，蒼州府鄉(xiāng)試，我通過武試，文試，一朝中舉。

　　但我對功名利祿不感興趣。

　　武道嘛，隨便練練，完成中舉的小目標(biāo)就夠了。

　　對我而言，熱衷之事，莫過于武道丹藥。

　　后天前三層的武道丹藥：淬體丹，小補(bǔ)丹，蓄力丹。

　　后天中三層：氣血丹，內(nèi)壯丹，蛻皮丹。

　　后天后三層：生息丹，陽氣丹，三寶丹。

　　武道丹藥，從何而來，由何方人士煉制？經(jīng)調(diào)查，市面上所有丹藥盡皆同源，出自大乾皇室，交由內(nèi)侍司售賣丹藥，分配至各大府城、郡縣。

　　兩年之后。

　　我走遍蒼州府各個(gè)郡縣，拜訪丹藥商鋪，求見內(nèi)侍司右卿。

　　恍然間驚覺，世上無人會煉丹。

　　難道……

　　大乾皇室禁止外人煉丹……

　　無論如何，不認(rèn)命，不屈服，我變賣家產(chǎn)，搬到蒼州府的蘺水郡縣……我決定獨(dú)自鉆研，嘗試，就從淬體丹開始！

　　“蘺水縣？”

　　方鴻面色微微一怔。

　　蒼州府內(nèi)，壓根沒這個(gè)郡縣。

　　蒼州府下轄的七大郡縣，分別名為飛云、崟久、東杏、武昌、花羽、旸門、石安。

　　“奇怪。”

　　“當(dāng)今是永盛年間，其父景武帝在位長達(dá)六十年……書上記載沒有出錯(cuò)的話，百年左右，蒼州府少了一座百萬人口的郡縣？”方鴻細(xì)思心寒，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涌出。

　　少頃。

　　翻開第二頁。

　　他眼底浮現(xiàn)出震驚之色，連忙看向第三頁：“怎么可能……”

　　——

　　PS：將近七千字大章，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