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才不正常

　　張嫂敲了敲門走進來：“先生，水好了。”

　　“嗯?！?p>　　張嫂見席為謙沒說什么，收了碗出去。

　　席為謙輕易將陶舒禾從被子里撈出來，神色泰然往浴室走。

　　他的手剛搭上她背后的拉鏈，陶舒禾伸手推了推，眼睛半張著，眼里滿是濕氣，可憐又勾人。

　　“干什么？”

　　“泡個澡，去去寒氣。”

　　席為謙反扣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毫不猶豫往下拉。

　　陶舒禾腦子還有些混沌，也沒什么力氣渾身發(fā)軟靠在他身上，一時間也沒做什么反應。

　　沒過多久，席為謙神色陰郁走出浴室，叫來了張嫂。

　　張嫂看著衣服濕了大半的席為謙，難掩臉上的笑意，答應了一聲，轉身往里走。

　　席為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進房間拿了衣服，又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浴室，轉身出去進了陶舒禾房間。

　　他真的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陶舒禾的影響力……

　　席為謙沖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回到房里，陶舒禾已經(jīng)安靜地躺在了床上。

　　她的臉色被熏得有些粉紅，睡得不太安穩(wěn)的樣子。

　　席為謙走到陽臺，打了一通電話重新回到房里，關了燈，將手腳冰涼的陶舒禾包裹在懷里。

　　陶舒禾接觸到熱源，整個人不自覺貼近，嚴絲合縫，她的手摸索了一會兒，鉆進了他的衣服里，額頭在他胸前蹭了蹭，不動了。

　　席為謙觸碰到她冰涼的手，倒吸了一口冷氣，由得她去了。

　　一整夜，陶舒禾除了偶爾動幾下，睡得還算安穩(wěn)。

　　席為謙卻是滿臉疲倦，眼里的紅血絲顯而易見。

　　只要陶舒禾一動他就會醒，時不時拉一拉被子，到凌晨五點才徹底睡過去。

　　…

　　陶舒禾醒來，動了動試圖逃禁錮，她熱得渾身難受，汗透濕了睡裙，又黏又悶，她自己都嫌棄。

　　昨晚高燒接近四十度，這會兒她頭還有些昏昏沉沉，腦子里昨晚的記憶亂成一攤漿糊。

　　陶舒禾微微抬起頭，盯著仍然睡著的席為謙看。

　　這男人，好看得過分。

　　陶舒禾忍了忍終是屈服于眼前的美色，悄悄將手從被子里探出來，撫上了他的眉眼。

　　精致不失硬朗的那種好看。

　　陶舒禾還沒好好享受這個過程，手就被一只大掌包裹起來，重新拉回到被子里，反剪到身后。

　　“別動?！?p>　　席為謙緊閉著眼，聲音沙啞低沉。

　　陶舒禾回過神察覺到兩人的姿勢和過分近的距離，親密得過了頭，她覺得有些別扭，往后挪了挪。

　　挪不動……

　　陶舒禾抬起頭看他：“我熱……”

　　“嗯?！?p>　　“我要洗澡?！?p>　　“嗯?！?p>　　陶舒禾靜了一陣，看著無動于衷的席為謙，又重復了一遍：“我要洗澡！”

　　席為謙眼皮懶懶掀起，嗓音透著剛睡醒的磁性慵懶，表情一本正經(jīng)：“要我?guī)湍?？?p>　　“……”

　　“嗯？”

　　“不是，”陶舒禾被他看得突然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你松開我?！?p>　　席為謙眼神恢復清明，將她松開：“別洗太久?！?p>　　陶舒禾一溜煙跑進浴室。

　　沒過多久就披著浴袍出來，想起浴室里她的東西，疑惑地看向席為謙：“我的東西怎么在這？”

　　席為謙慢條斯理地理著袖口，抽空瞥了她一眼：“我剛回國?！?p>　　陶舒禾努努嘴，想到什么，徑直往衣帽間走。

　　果然，清一色的襯衫西服的另一邊，參雜了一大排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衣服和外套。

　　陶舒禾翻了翻，拉開了一個抽屜，看見熟悉的貼身衣物，突然的羞恥直沖腦門，她不自覺抬手捂了捂臉。

　　關上門，她迅速換了一身衣服，出去看見席為謙仍然坐在沙發(fā)上。

　　聽見動靜，席為謙抬起頭：“好了？”

　　“嗯。”

　　“下去吃早餐?！?p>　　席為謙邊說邊站起來，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門。

　　已經(jīng)不早了，秋日里的太陽升得老高。

　　“先生、少夫人?！?p>　　“舒禾。”

　　蘇文聞聲從沙發(fā)上起來，邁著大步子過去。

　　“媽？”

　　陶舒禾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蘭苑的蘇文，稍稍有些吃驚。

　　蘇文看著臉色蒼白憔悴的陶舒禾，似有似無地瞪了旁邊的席為謙一眼，拉起她的手往客廳走：“累著了？”

　　陶舒禾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看向旁邊的席為謙。

　　“媽，你正常點。”

　　“你才不正常，”蘇文沒看他，嗤了一聲，“精力無處安放的話就多幫幫你爸?！?p>　　陶舒禾：“……”

　　“……”席為謙無聲嘆了一口氣，“她就是著涼了，高燒剛退不久。”

　　蘇文將盛好的湯擺在陶舒禾面前：“快喝，補補，涼了不好?！?p>　　“謝謝媽。”

　　“跟媽客氣什么?！?p>　　蘇文坐下，才抬眼看向席為謙：“你什么態(tài)度啊？明明是你昨晚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讓我今天過來的，這會兒就不耐煩了——”

　　“媽?！毕癁橹t出聲打斷。

　　“別媽?！?p>　　席為謙有些無奈：“我沒有?！?p>　　陶舒禾看了席為謙一眼，繼續(xù)低頭喝湯。

　　吃完早餐，席為謙照例去了公司。

　　下午，蘇文和陶舒禾坐在餐廳，包著餃子。

　　蘇文捏一個，她學著捏一個。

　　接連包了好幾個，陶舒禾的餃子仍然是四不像，歪歪扭扭，皮勉強能裹著餡料那種。

　　她在廚藝這方真的是一言難盡。

　　陶舒禾看著磕磣的餃子，有些氣餒。

　　蘇文將包好的餃子放進碟子里，又拿起一張皮：“怎么喜歡就怎么來?！?p>　　“席家人說來也真是怪，”蘇文說著輕笑了一聲，眼尾的淚痣靈動精致，“凈挑廚藝差的。我這個餃子，都包了十幾年了，除了餃子，別的做的真是一塌糊涂。我跟他爸談戀愛那會兒，我想他都吃得快吐了，每次包了還是很捧場地全部吃完……”

　　陶舒禾沒說話，靜靜地聽著，嘴角不自覺揚起，手里的動作很慢。

　　餃子包得不多，很快就包完了。

　　蘇文系著圍裙站在廚房，偶爾攪一攪餃子。

　　上升的熱氣撞上冷空氣，形成了大片水霧。

　　陶舒禾透過水霧朦朦朧朧看著廚房里的蘇文，眼中閃過恍惚，轉瞬即逝。

　　“媽?！?p>　　陶舒禾叫了她一聲。

　　蘇文背對著，沒回頭：“餓了？快好了，坐下等著吧。”

　　聲音從諾大的廚房里傳出來，有些不真切。

　　陶舒禾低低應了聲好，像在自言自語。

　　吃完餃子，傭人送來了一堆禮盒，堆得客廳的地上、茶幾上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