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媽媽被自己的女兒一抱,忽然,她不想跳樓了,雖然說自己沒了一條腿,那個鞭炮廠的老板也找不到,賠償問題一時也難以解決,生活還要繼續(xù),自己要是真的死了,女兒要依靠誰活著?有自己在,最起碼她還有個奔頭,在難,活著就是美好的,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要死呢?單單是因為自己是個殘疾人,這個世界上的殘疾人多了,不是都好好的活著嗎?自己為什么要去尋死,太草率了。
安媽媽答應(yīng)女兒,不在瞎琢磨,不在鉆牛角尖,好好地活著,母女倆的心從未靠的如此的近。
一大早上,安靜墨去了上次見到肖震的那個小屋,屋門上著將軍鎖,她不知道在哪里還能找到她,夜總會凌晨三點就下班了,客人和服務(wù)生都回去睡覺,三點以后幾乎很安靜,沒有了音樂的鼓噪之聲,又回到了正常人生活。
肖震沒回小屋,又不在夜總會,她會去哪里呢?
算了,還是上學(xué)要緊,她今天特地早些出來,現(xiàn)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就騎車朝學(xué)校而去。
上冰的體育課,安靜墨換上冰鞋的時候和沒換鞋的時候判若兩人,彎道!彎道!彎道!她在心里默念著,然后成功地把自己甩了出去,臀部著地,順著冰出溜到雪圍子上,要不是有雪擋著,說不定還能往外出溜,慣性還真不小。
躺平,望著藍(lán)天,冬天的天氣雖冷,但是萬里無云的感覺也很爽。
今天的體育課上的格外過癮,整整一節(jié)課,安靜墨在冰上馳騁,她身輕如燕,動作敏捷,飛一樣的感覺,這種馳騁的感覺她太喜歡了,能忘掉所有的煩惱,如果給自己安上一雙翅膀,就要飛上天空看看大地。
林菲菲的胳膊已經(jīng)好了,能出來和大家一起上冰了,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只能在場外看看大家玩的開心罷了,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安靜墨,那個令她瞧不起的丑小鴨居然會滑冰,而且還滑的那么好。
下課時候,黃老歪喊住了安靜墨和韓飛,學(xué)校要組建一個速滑隊,這兩個學(xué)生他已經(jīng)盯了很長時間,他們的動作標(biāo)準(zhǔn),速度也很快,你不得不承認(rèn),有些人天生可能就是干某個職業(yè)的料,怎么也逃不掉,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總會發(fā)光。
安靜墨的彎道壓刀技術(shù)雖說還沒達(dá)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絕對有可塑性,黃老師在心里思忖著,有時間要是多練習(xí),這個女生的技術(shù)能好到什么程度還真不好預(yù)測,但是肯定比現(xiàn)在要好的太多。
林菲菲一聽安靜墨和韓飛可以加入校內(nèi)的速滑隊,她就幫著老師往體育室收拾東西,趁體育室里沒人的時候,她悄悄地問黃老師,自己也想加入校速滑隊。
黃老師只是看了看她,搖了搖頭。他還沒忘,前幾天的體育課,這個女生摔傷,她的媽媽差點把他賴上,說他教學(xué)生防護不利,上課不看著學(xué)生滑冰,還有,出了事故不及時通知家長,理由一大堆,要不是有學(xué)校壓著,自己還賠了些錢給她的家長,估計自己現(xiàn)在也有被逼下崗的危險,他可不想惹這個麻煩,況且林菲菲不是優(yōu)秀的隊員人選。
林菲菲還想纏著老師,黃老師給了她一個否定的答案,就借故出去了。
端木宇昊看著進了教室的韓飛,他沒有馬上跟進去,而是站在走廊上,胳膊肘拄著欄桿,朝下望著。
韓飛從教室里出來,看到他就走上前去,道:“小子,在這兒站著干什么呢?”
“你是不是給黃老師施了什么魔法?他怎么會選你參加速滑隊?!倍四居铌粏栠@話的時候沒有看韓飛,而是盯著操場。
“我怎么知道,你看我像會施什么魔法的人嗎?”韓飛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膀。
端木宇昊突然之間不想和他說話,盯了他一眼就進了教室。
高思琪從樓下上來,看到了韓飛靠在欄桿上發(fā)呆,她從側(cè)面突然奔過來,“嚇”唬的韓飛一激靈。
“天吶,挺大個人長了顆玻璃心?!表n飛好像是在和高思琪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說誰呢?聽說你進了速滑隊?”高思琪歪著頭看著他。
“是啊,我韓飛學(xué)習(xí)不好,還不能有點別的好的地方了?!表n飛看著高思琪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吧,你也挺好的,你看啊,樂于助人、高風(fēng)亮節(jié)、為了朋友兩肋插刀,說的都是你的優(yōu)點。”高思琪邊說邊還伸出手指頭數(shù)著,她本來想在伸出一根手指,湊成四個優(yōu)點,可是一時半會沒想出來第四個是什么,就默默地收了回去。
“切,本公子還用你夸?”韓飛趾高氣揚地朝樓下走去。
“扶不起的劉阿斗,夸幾句就上道了?!备咚肩髟诤竺婵粗谋秤班絿伒馈?p> 學(xué)校里最近要評選優(yōu)秀教師,初二四班因為前幾天打架斗毆的事,鄭老師沒有上榜,評選出來的老師的各項考核在一樓進門大廳處展示,鄭老師班的成績一向還是挺好,可是這次就是因為學(xué)生管理這兒出了問題,她的參選資格被取消了。
心里窩著一股火,可是又無處可撒氣,總不能拿學(xué)生怎么樣吧?所以,這幾天她悶悶不樂。課還是要上,就是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能把情緒帶到工作中來,每天按部就班要完成教學(xué)任務(wù),這是老師應(yīng)盡的職責(zé)。
下午課前,安靜墨上體育老師那里挑了一雙自己覺得挺滿意的冰鞋,從她把冰鞋挎到脖子上進了教室,大家的眼光就沒離開過她,直到她走回座位,林菲菲眼里充滿來的憤恨,這個名額明明就應(yīng)該是自己的,什么時候輪到她了?她還是很不服氣,可是,老師明顯是忌憚上次的事情,她的心里怨恨自己的媽媽干什么都那么強勢,非要老師賠償,還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她咬著嘴唇,心里像著了火一樣。
安靜墨,你就是和我過不去是嗎?搶我的名額,還拿著冰鞋在全班同學(xué)前炫耀,哼!
嫉妒是魔鬼,能毀了一個人。
韓飛趁著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飯的時間,他把陸春的那本《初中化學(xué)集錦》裝到自己的棉服里,出了校門,這是他觀察了好幾天才想出的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去了學(xué)校不遠(yuǎn)處的打字社,打字社的那個男的忙活了一中午,終于在下午上課前,給他打了一本一模一樣的出來,韓飛滿意地回了教室,教室里的同學(xué)三三兩兩的在看書、低聲交談,沒人注意到他的舉動,他裝作掃地,把陸春的書給他塞回到書包里。
榮浩哲拿到韓飛給他弄來的那本《初中化學(xué)集錦》,真是愛不釋手,他去晚了,沒買到這本書,這本書里的知識點和典型題都很全。
“哪里弄來的?”榮浩哲問道。
韓飛一笑,道:“你別管,我可告訴你啊,好好地學(xué)習(xí),要是能參加全國大賽你可厲害了?!?p> “誒,多少錢?我明天把錢給你?!睒s浩哲問道。
“哎呀!什么錢不錢的?你要是給咱們班爭了光,你請客!”韓飛指著她的胸口說道。
榮浩哲嘿嘿地傻笑著。
安靜墨忌憚著昨天發(fā)生在媽媽身上的事情,今天一放學(xué)她就趕往醫(yī)院,媽媽今天看上去有了些精神,比前幾天好多了,媽媽也才四十出頭,皮膚有光澤,頭發(fā)也烏黑發(fā)亮,只是長年勞累,她的手有些粗糙,安靜墨的小手那可是柔嫩無骨,手指頎長,像一根根小蔥一樣,她照顧媽媽吃完晚飯,時間尚早,她也不回家了,就拿出書本開始做作業(yè),有些不會的題,她就媽媽的手機上網(wǎng)搜搜,能解決的題一定要自己弄懂,她就是很拼的那種女孩,九點多的時候她如期又去了夜總會,明天媽媽的醫(yī)藥費還沒有湊齊,她必須趁今晚多賺些。
外面的夜冷的透骨,她戴上帽子,把自己包裹的很嚴(yá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