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警仰視天空:
“殺人手法這一塊說起來有點意思,跟我們想的不太一樣,劉鑫使用的幾乎就是最普通的殺人手法,第一個死者,她說他是先用乙醚將江磐給迷暈,然后一個人背著她去了音樂系的教室,
因為那天晚上音樂系教室里沒人,所以風(fēng)險并不大,他將江磐扶到她上課時的桌子,隨后用刀子割開她的脖頸,故意制造了那種恐怖的跡象,
至于第二個也是同樣的,跟我們的猜測一致,先在案發(fā)現(xiàn)場之外將被害人勒死,然后通過二樓的窗戶關(guān)寢后翻進去宿舍,背著被害人來到五樓廁所,隨后用匕首劃破手腕。”
徐正警模仿著劃破手腕的動作,轉(zhuǎn)頭看向潘孝杰:
“是不是覺得很簡單?沒錯,現(xiàn)實就是這么簡單,無非就是劉鑫那家伙殺人時痕跡清理的好一點,所以我們才在殺人現(xiàn)場無法攻破,其他的細節(jié),與我們法醫(yī)推斷的也基本一致?!?p> 潘孝杰覺得有些奇怪,但一下子又說不上來哪里。
“可是劉鑫為什么要這么做?無論是第一個死者還是第二個死者,他都殺死后就離開,完全沒有理由冒著那么大的風(fēng)險,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
殺死江磐將她背到教室里營造自殺的景象,還有殺死葉雨斐,也費力的一個人將她背到了宿舍五樓?這都是圖什么?”
徐正警輕哼一聲:
“我們當(dāng)然也問過他了,不過他就告訴了我們一句話..
我都開始殺人了,你們覺得我還能是正常人嗎?”
潘孝杰張大嘴巴愣在一旁,逗得徐正警一樂:
“哈哈哈,傻了吧?哈哈哈,你個傻冒”
他拍著潘孝杰的大腿:“行了,案子破了,別想這么多,鬼知道那家伙是咋想的,反正我們只要抓住了兇手,就算是任務(wù)完成,一切就都過去了,哦對了。”
徐正警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機找了張照片遞給潘孝杰:
“還有杜有朋的姐姐,杜利雪,吶就是照片上這個人,長得還挺好看,這個人我找的時候可有些麻煩,因為這女人改名了,現(xiàn)在好像是叫什么..杜雅麗?”
“杜雅麗?”
“嗯,總之改名后,信息網(wǎng)上就沒有她的其他資料了,她就好像是前些年忽然離開了中海市一樣,了無音訊,可能弟弟死了,她也想開了吧?”
徐正警站起身,按了一下車鑰匙,遠處的警車便嘟得一聲閃動著車燈。
“該告訴你得我都告訴你了,算是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不過我可這可是以私人偷偷跟你說的,不許告訴其他人啊,不然我就壞了紀律?!?p> 徐正警皺著眉頭盯著頭頂?shù)奶枺?p> “這大太陽,就這吧小子,我走了,刑警大隊里還有很多事呢!”
潘孝杰目送著徐正警從上車到開車離開,那個家伙搖下車窗走的時候還朝著潘孝杰揮了揮手,喊了句:
“另外要是你以后真的想當(dāng)警察,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這個人可最喜歡研究生了!”
潘孝杰笑了一下,抬抬手,這家伙..前些天在宿舍樓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態(tài)度。
下午潘孝杰跟往常一樣去上了司法課,課堂里潘孝杰坐在最后一排,腦袋里始終都跟一團漿糊一樣亂七八糟的想著一些過去的事情,老師看潘孝杰出神甚至還提醒了自己一次。
校園里慢慢的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劉鑫是殺人犯的事情已經(jīng)板上釘釘,
雖然這其中的種種因果,在潘孝杰的眼里還有頗多疑問沒有解開,
尤其是那天劉鑫在天臺上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你不適合當(dāng)偵探,好好讀書吧”他總是時常夢到。
下了晚課,高文秋和肖鵬打電話過來讓自己去校外吃飯,
本來潘孝杰是打算拒絕,可聽著兩人的語氣,像極了前些年平靜的日子。
潘孝杰忽然意識到,有些事情,的確是沒必要那么較真。
“去,給我發(fā)個定位,我這就過去!”
“好嘞,那我們倆就等你啊!”
那天夜里,高文秋肖鵬潘孝杰,三人在燒烤攤喝了很多酒,
肖鵬第一個癱在桌子上打著震天響的呼嚕,潘孝杰喝到一半腦袋里也暈暈沉沉的,
只有高文秋,平日里見這孫子沒什么本事,但是真喝起酒來,實在是了不得,
桌子上這都下去兩瓶白的,一整箱啤的了,高文秋卻還坐在那里高談闊論,就跟沒事人一樣,
他哈哈的大笑著顯得極為興奮,雖然這家伙好像自從劉鑫被抓住后就一直這么興奮。
他舉起啤酒瓶,對著夜空,高聲頌唱:
“過去的生命已經(jīng)死亡,我對這死亡有大歡喜,因為我借此知道他曾經(jīng)存活!
死亡的生命已經(jīng)腐朽,我對這腐朽有大歡喜,因為我借此知道他還空虛...”
哐當(dāng)一聲,潘孝杰手里拿著一個酒瓶自己也趴在桌子上,實在是扛不住了。
高文秋通紅的腮幫動了動,并無在意倒在自己旁邊的兩個兄弟,仰望天空:
“但我坦然,欣然,我將大笑,我將歌唱!待我成塵時,你將見我的微笑!”
街角處,一個長相可人,留著長發(fā)的女人有些心疼的看著那個坐在桌子上大嚼魯迅詩集的男人,
目光中,隱隱有淚水浮現(xiàn)。
平靜的日子一眨眼就過去了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里,學(xué)校里分別有兩件事重大宣傳,
一件就是校董會開會,專門讓潘孝杰上臺演講了這次他作為一個維科大的學(xué)生,
是如何幫助警方成功抓捕到的犯人,如果宣揚了維科大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又是如何獲得警方對維科大精神的贊揚,
當(dāng)然了,這次演講的目的也是為了宣告學(xué)校對此做出的表揚,將每年兩個保研名額的其中之一送給了潘孝杰。
雖然講臺上的潘孝杰看起來并不怎么領(lǐng)情,只是草草說了幾句就下臺了,
弄得那些領(lǐng)導(dǎo)們很不開心,而校長女兒死亡的事情,校長本人也在講臺上熱淚盈眶了許久,人人感到惋惜。
而第二件大事,是人人都要行動的大事,大學(xué)的畢業(yè)考試要來了。
辛辛苦苦上了四年,終于是要結(jié)束這有趣且充滿波折的大學(xué)生活。
劉鑫的事情漸漸被人遺忘,就連潘孝杰不知不覺也已經(jīng)許久不再提起。
直到某天..
一個電話響了起來,是林瑤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