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操場上的長椅上坐著少年跟少女,看著木棉花隨著風的方向飄到不為人知的地方。
少女對少年的心動也是在這時候悄然生根發(fā)芽,長成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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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臨近期末測試,班上的同學都不敢懈怠一分一秒,下課利用四五分鐘時間休息放松。最近韓慈慢慢敞開心扉,所以跟班上同學的關(guān)系處的好。
淄川進入到了十一月,韓慈不喜歡冬天,冬天要穿著厚重的羽絨服不方便做好多事情。
韓慈剛進教室鼻尖就被教室的臭味熏得退回一步,在教室外深呼吸幾口捏著鼻子進了教室。
熠澤今天是值日生,擋住韓慈去路。韓慈捏鼻子聲音高了幾度問他干嘛。
他將掃帚放在一旁,將脖子上的圍巾塞進她懷里,彎下腰湊近到離她耳朵三厘米距離停下:“覺得味道大就用圍巾捂住,等會我開窗透氣?!?p> 熠澤的偏愛和細心屬于16歲的韓慈。
熠澤掃完地去開窗戶,迎來了坐在窗戶旁邊同學的不滿和哀嚎。
“大冷天開什么窗戶,不嫌冷???”
“就是啊,凍感冒了我們還去上不上學?”
熠澤抬頭看墻上時鐘還早,就坐在離自己最近的椅子上,懶懶散散靠在椅背,雙腿搭在桌沿。
“你們沒有聞見什么味嗎?比榴蓮還臭呢?!彪S后用手虛晃扇了下,頓了幾秒,做yue的表情。
但那些同學還是不讓開窗戶。
今天星期三語文早讀,老師不喜歡教室有味,來教室巡查如果聞到氣味就會讓他們打開窗通風,過一會才進班抽查背誦。
“等會李紅的課敖,你們自己看著辦?!笔掌鹱郎祥L腿換成二郎腿。
在班上熠澤跟所有人關(guān)系都好,下課就跟他們一起去操場打羽毛球,所以跟他們說話不客氣不拐彎抹角。
那同學把痛苦面具帶上了,“算了,開窗!通風!”
時間剛好卡在早讀前五分鐘,熠澤痞氣地在那同學肩膀上拍了下:“通透!你以后有前途?!闭酒饋戆蜒澩韧斓侥_踝上面,回到位置上。
“搞定了,開窗不會太久散味后他們就關(guān)了?!毕蝽n慈匯報情況。
桌子上放著疊好的圍巾和一條葡萄味軟糖。
“怎么想起給我糖了?”將圍巾塞到抽屜里,剝開糖紙江糖扔向空中,仰著頭去接軟糖。
“就是想請你吃糖?!?p> 最近他幫了自己挺多的,歷史補習,每天下午雷打不動地玉米。
李紅恰時進教室看到的是這一幕:教室鬧的跟菜市場根本不像高中你追我趕在意成績,現(xiàn)在玩的玩抄作業(yè)的抄作業(yè)。
忍著火氣站在講臺上開始滔滔不絕給同學們做思想工作。
“你們是我?guī)н^最差的一屆?!?p> 下面有人接話:“再差也還有更差。”隨后哄堂大笑,李紅在講臺上白臉變黑臉。
思想工作做了一早讀,底下同桌做作業(yè)的照做,開小差照樣開。
韓慈胳膊放在桌面上跟熠澤相距不超過一厘米。
她感到胳膊突然有了重量,垂眸是熠澤靠在自己肩膀睡著了。完全有機會將胳膊抽出來的機會,但她沒有。
壓下從心里傳來奇怪感后聽李紅做思想工作。
前面那個女孩轉(zhuǎn)過來問她題,本來盯著書的眼睛卻黏在她胳膊上下不來。
“他…他就這么枕在胳膊上睡著了?”前面這女孩是之前韓慈懟過的,后來聊熟但還算不上是朋友。
韓慈怕她吵醒熠澤,讓她把題留下然后轉(zhuǎn)回去。
那女孩意味深長得看了她一眼,轉(zhuǎn)了回去。枕在胳膊上的人覺得不舒服,隨后讓上移了下。吧唧吧唧嘴巴,傳來輕微呼聲。
本來提起的心隨之又落回原地。
下早讀的鈴聲剛響,少年就從少女的胳膊上起來,揉著眼睛站起來走出教室。
韓慈第一次,覺得熠澤這人很沒有禮貌。
講臺上站著人,那小堆人群里有熠澤跟馬宇軒。馬宇軒往韓慈那指了一下,熠澤笑起來嘴巴一張一合在回答什么,馬宇軒朝他豎起大拇指。
午休,沒有老師講題所以時間給了同學們自己安排。
聽了通知韓慈臉貼著桌壁,冰的她發(fā)顫。
身旁轉(zhuǎn)來一聲輕笑,“要不要用我圍巾墊在下面睡覺?”
韓慈拒絕他的好意,再次趴在桌面上的時候,轉(zhuǎn)遞到她臉上的溫度是熱的,不是冷冰冰地。
抬眸對上了那雙柳葉眼,韓慈眼眸無意識睜大。
“那就枕在我胳膊上休息吧?!?p> 準備起來的韓慈下一秒被按了回去,“讓你睡你就睡,哪來那么多廢話?”語氣霸道不友善。
韓慈發(fā)出一個單音節(jié)“嗯”,將后背對著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笑得無聲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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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工作安排圖已經(jīng)貼在公告欄里,每個班級都被安排的有任務(wù),所以高一的學生很忙。
韓慈跟王曉分到一個考場,熠澤在他們后邊一個考場里。
考完試她們會看見熠澤站在她們考場門口等她們,然后對答案。
“我都快瞌睡死了!你都不知道,語文作文我寫超了。”
“文言文最后選擇題選什么?”
“C”
“A”
兩個不同的答案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韓慈悻悻閉嘴降低自己存在感,最后他們因為爭對錯吵起來了。
考生站在樓道里復(fù)習,寒風刺骨的很,熠澤垂下頭看著小姑娘被風吹的可憐拉著她到墻角。
書夾在熠澤胳夾窩,雙手搓熱后立馬捂著韓慈早已凍僵的手。
韓慈短暫錯愕后,笑起來:“干嘛對我這么好?”
“我不對你好對誰好?”熠澤反問。
熠澤捂手很認真,每次將自己的手搓的熱熱的才給韓慈捂住。熠澤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小姑娘的面部表情,她在笑,笑得很害羞。
來來回回好幾遍后韓慈的手回溫了,“好啦。冷了我再插兜暖回來?!表n慈將手從熠澤手心抽出來,指尖還有殘留著的專屬熠澤的溫度,忍不住摩挲了幾下。
熠澤挑眉,眼眸垂下盯著她毛茸茸的頭頂,眼睛掃視了一圈韓慈的外套沒有包包,拆穿到“你沒有兜。”
面前的小姑娘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先紅了耳,再紅了臉。
“你要想把手放進兜里,我可以把我衣服的兜借你暖暖。”說著,不顧別的同學有沒有看見拉起韓慈的手放進去。
“……”
“yue_yue--咳咳?!蓖鯐晕嬷彀透蓎ue,用看變態(tài)的眼神看著油膩膩的熠澤。
沒想到他能這么油,嚇到我了。
韓慈縮回手在熠澤意料之中,所以跟她十指相扣不容拒絕給她暖手。
王曉退到一邊,默默承受著原本不屬于她的狗糧。
在餐廳找了地方坐下,王曉就問她是不是喜歡熠澤。
韓慈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問她:“喜歡是什么感覺?”
王曉驚訝放下筷子,屁股往前坐了點跟她解釋:“喜歡就是會不由自主地在人群里尋找他,會觀察他一舉一動?!?p> “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人如果影響了心情,那就證明你喜歡他?!?p> “……”
韓慈說,“我可能真的喜歡上熠澤了。”如果按照王曉這么說的話。
“!”看吧看吧,就知道韓慈有天會栽到熠澤懷里。
“打算在一起嗎?”
韓慈搖搖頭,肚子感到撐將手中筷子放下:“不會,我不適合談戀愛。熠澤也只是把我當妹妹照顧?!?p> 王曉掏了掏耳朵,以為有東西堵住她耳朵,讓她重復(fù)了一遍。
“……”王曉確定第一次沒有聽錯,第二遍也沒有聽錯,但這次她懷疑韓慈被東西附了身。
“之前你不是說既不是他姐也不是他妹嗎?這會兒怎么說是他妹妹了?!?p> 韓慈沒有說錯,熠澤確實把她當妹妹寵著,剛開始不習慣,但慢慢習慣后熠澤的溫柔只給他一人。
“但熠澤確實把我當妹妹養(yǎng)?!边@是全班都看在眼里的。
期中過后,韓慕容給韓慈大視頻電話問考得怎么樣,她說還可以。
韓慕容見韓慈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懷疑她有事“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屏幕前的女孩垂著頭,靜默后支支吾吾說:“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什么!”韓慕容不敢相信地站起來,椅子被他站起來的力量放倒在地,江逸辰好不容易睡著卻被他吵醒,煩躁罵他有病。
“你喜歡的人跟你同班?”
小丫頭點頭。
“啥樣的,學習好不好?對你咋樣?有沒有占你便宜?有沒有欺負你?”韓慕容一口氣問出好幾個問題,韓慈被他氣笑:“哥你想讓我先回答哪個問題?”
“……”
“嗯…寸頭長得像白敬亭。學習一般吧,畢竟第一次期中還不知道呢?!?p> 說到熠澤,韓慈嘴角就忍不住上揚,眼里放著光:“他對我很好,就跟你一樣好?!?p> 韓慕容僵在原地,骨骼分明的手捂著上半張臉久久不平復(fù)心情,屏幕對面的女孩就等待哥哥給她判死刑。
……地上掉一根針也可以聽見。
“丫頭,你知道男人的險惡嗎?”韓慕容將椅子扶正坐在上面,嚴肅認真地跟韓慈講道理。
韓慈現(xiàn)在16歲,情竅初開的年紀韓慕容可以理解,只要把韓慈引導正確方向就好。
“喜歡不一定是好感,好感不一定是喜歡?!?p> “不要把希望和精力都集中在那個人身上,你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優(yōu)秀起來?!?p> “韓慈,保護好自己,別讓他占你便宜!”這句話是韓慕容從嘴巴縫兒蹦出來的,可以用牙咬切齒形容。
韓慈卻答非所問——
“哥哥,喜歡一個人是不是可以聞他身上的香味?別人聞不到?”
韓慕容瞇著眼睛,頂著后槽牙勉強回答:“喜歡一個人…確實會聞到特殊的香味?!?p> 韓慈點點頭。
掛電話的時候韓慕容又叮囑她保護好自己,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掛了電話,韓慕容久久不能讓自己消化掉這些信息量,吐出一口濁氣將睡夢中江逸辰搖醒。
韓慕容抓住迎面飛過一個枕頭:“你TM有病啊,能不能消停會?!表n慕容煩躁的心情發(fā)泄到了一臉懵逼的江逸辰身上。
江逸辰覺得離譜,他被幼稚的行為氣笑:“大哥你能不能看看時間,現(xiàn)在是睡覺時間。應(yīng)該是我讓你消停會好嗎!”
韓慕容自知理虧,沒有反駁。
“我妹可能要早戀了?!表n慕容將枕頭扔給他,頹廢坐在下面。
被韓慕容一折騰,江逸辰的瞌睡蟲全跑光了,比起數(shù)星星他更喜歡聽故事“說說吧怎么個早戀?”
“意思就是說崽崽對那個男同學,從開始的好感到現(xiàn)在的喜歡?”
江逸辰聽了個大概,望著天花板腦海想象出小丫頭愛慕的樣子,應(yīng)該是小臉跟耳朵紅透,緊張的說不出話吧。不由自主笑出了聲,讓韓慕容覺得煩。
“笑什么?”韓慕容下頜線緊繃眼眸冷硬看向笑吟吟悶騷的男狐貍精。
男狐貍精下一秒收起笑容:“我沒笑,就是覺得小丫頭情竅初開你別壓太死。”江逸辰坐起來將枕頭放好,換了一件衣服:“喂,我身材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韓慕容打量了下,江逸辰人魚線比以前明顯了多少,胳膊上的青筋也更加凸出韓慕容勉強點點頭。
男狐貍精輕哼一聲“別迷戀哥的身材?!?p> “……”這么個人是怎么進部隊的!身邊怎么都是不省心的孩子!
韓慈將自己甩在床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回想著第一天到現(xiàn)在跟熠澤發(fā)生的點點滴滴。
記不清了,只記得好像是互相換筆以后慢慢熟絡(luò)起來的。
韓慈后悔沒有拿個本子記下!才幾天時間就把好多發(fā)生過的事情忘掉了。
……
韓慈眼睛一亮,在抽屜取出新買的筆記本上寫:跟熠澤的那些事兒
那天夜里,韓慈坐在窗前回想第一天跟熠澤見面的場景,記起多少寫多少。
睡覺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了,將書包收拾好韓慈沒有換衣服倒頭就睡。
韓慈第二天起來感冒了,韓辰梵找了個口罩讓她帶著。但她帶的有眼鏡,一呼氣眼睛就會起霧。
韓慈被迫穿上羽絨服,帶著圍巾,看著鏡子里臃腫的自己,只想鉆進洞里,太難看了。
但為了溫度只能舍棄風度。
到教室的時候,熠澤準備出教室在門口碰見了臃腫的韓慈。
韓慈前進的腳步一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覺得認清自己內(nèi)心想法后見他,就會很緊張,不知道怎么相處。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熠澤認出了前面這個捂著嚴嚴實實的人是韓慈:“感冒了?”
她點點頭,指了左手的手表:“那個快遲到了我就先進去了再見?!彪S后韓慈腳下像生了風溜得飛快。
熠澤提醒她門口剛拖了地很滑,慢一點,剛說完就眼睜睜看到韓慈結(jié)結(jié)實實摔了一跤。
“……”一秒,兩秒
韓慈的胳夾窩伸出一只手將她提起來,熠澤忍著笑問她疼不疼。
紅著臉說了句不疼就回座位上,坐到座位上看見熠澤朝她做鬼臉。她也學著他,朝熠澤做了國際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