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臺,無憂花林。
兩個小小身影,正朝不遠處的珍驤閣探頭探腦。
“噓……”司空飛羽神秘兮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趙陌卿則跟在他身后,微不可見嘆了口氣。
此時,這位清冷俊逸的少年雖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滿是懊悔。
剛剛,就因為被這家伙激了下,信了他的鬼話,竟隨他偷跑出來,還妄想進入這傳說中滿是奇珍異寶的珍驤閣。
他淡淡瞥了一眼,試圖打消身旁“同伙”念頭,自己也好及時“回頭是岸”,便開口道,“這兒重兵把守,咱們沒可能進去的,放棄吧?!?p> “什么!”司空飛羽眉毛擰成一團,頗為自來熟叫他,“阿卿!這可不行!”
他指著前邊浮在閃閃金光里的高閣,“只有用那里面的無相蒲鏡,才瞧得清我這墜子里究竟是啥宿靈,才能證實我司空飛羽并未打誑語!”
趙陌卿依舊冷著臉,“你撒過的謊都比這瓊臺還高,這多一樣少一樣倒無關緊要。那三日吃食給你便是,此事作罷?!?p> “不行不行!”司空飛羽莫名堅決,“男子漢大丈夫,有些小事上可以誆騙,但緊要大事絕對不行!今天,咱們非進去不可!”
趙陌卿:“……”
好一陣靜默。
也不知他是不是被司空飛羽這幅認真模樣徹底弄無語了,無奈嘆氣,“那你隨我來?!?p> 兩人再次悄摸靠近珍驤閣。
還沒等司空飛羽疑惑,只見趙陌卿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瞬間融入浮動的七彩祥云里,化為烏有。
“這是……?”司空飛羽剛要開口,就被趙陌卿單手按住,“噤聲。”
“哎呀呀!今日有酒今朝醉!”一熟悉男人聲音傳來,司空飛羽簡直心驚肉跳!
“不好!是我?guī)煾?!”他下意識拉扯趙陌卿衣袖,“咱們快逃!”
“等等?!壁w陌卿沒動靜。
只見那卷毛男子醉醺醺躺在珍驤閣屋頂外沿,兩指悠閑挾住酒葫蘆,翹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晃蕩,好不自在。
守衛(wèi)們面面相覷,有些猶豫開口,“真人,珍驤閣外是不可閑逛逗留……”
“哈!”北譽“唰”一下跳起身來,脫口大罵,“兔崽子!你還敢管到我頭上來!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屁股!”
守衛(wèi):“……”
司空飛羽愈發(fā)驚奇!
……咦!這話倒有些耳熟!
倒挺像師父醉酒時常常朝自己說的!
他傻愣著拿手比劃,卻被趙陌卿一把拽過,低聲道,“走!”
果不其然,幾道幻影閃過,守衛(wèi)們斂眸朝北譽真人而去!“真人!您若執(zhí)意不走,那在下就只能多有得罪了!”
就在這眨眼功夫,兩個小家伙從守衛(wèi)們穿出的結界裂縫中,見縫插針鉆了進去!
結界瞬間恢復,毫無痕跡。
一落地,司空飛羽大氣急喘,“你、你那什么功夫?。√锱E?!”
趙陌卿頓了下,冷眼斜睨他。
司空飛羽立馬慫了,“呵呵,這、我?guī)煾附涛业?,就是掃敵千軍的意思……?p> 趙陌卿沒再理他,反而環(huán)顧四周。
入眼是一道多層繁復忍冬藤紋法陣,鋪滿整座偌大空場地面。烈焰騰空自地面中空處噴涌,四周栽種赤紅欲滴的龍爪植被,紫金瑪瑙石團繞堆砌。影壁點蒼石雕刻九龍戲珠,鑲嵌螢彩琉璃珠,栩栩如生。
塔內共五層,齊整排列堆滿各種寶物,分別又用柒彩流光法陣鎖住。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浮空古琴、塤、箜篌和陶鼓。
“哇??!”司空飛羽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好家伙!這里寶物還真夠多!”
就在他兩眼放光、躍躍欲試之際,趙陌卿毫不客氣抬掌,頓時蘊含靈力的手緊緊擒住了司空飛羽,頗具壓迫感警告他,“且收回你的歪心思。”
司空飛羽浮滑笑道,“阿卿,我就是在找那寶鏡呀!”
兩人目光集中在兩旁旋梯處。
兩處亦布置了異光銅紋青紫法陣。
就在趙陌卿沉思時,司空飛羽早就神氣不已擼起袖子,“哈哈!這不是師父常使的羅剎外縛印么!”
說完,他雙手結印,嘴里念念有詞,隨之強光驟閃,一邊結界便轟然碎裂!
“瞧,我也不賴吧!”司空飛羽洋洋得意。
“你師父教你的?”趙陌卿摸了摸扶梯,確保萬無一失。
“他教我?”司空飛羽驚詫,接著頭搖的好似撥浪鼓,“才不是!是他經常用這法陣困住我,為了偷溜出去玩,我自己琢磨的!”
趙陌卿沒什么表情,“走吧,上去瞧瞧?!?p> 兩人拾級而上,令人驚奇的是,踏上一剎那,四周乍然脆裂為一間間小方匣,竟隨之旋轉起來,漂浮在空虛縹緲的烏蒙,閃爍璀璨奪目光亮,好似銀河星云遨游!
無奈的是,此刻醉人美景,竟讓司空飛羽哭喪著臉,“……這可怎么找那無相蒲鏡吶!”
趙陌卿止住腳步。
他觀察片刻,果斷抬手施放白瑞之陣,呈無邊際之網布廣撒開來!
須臾之間,四面浮空樂器泛起瑰麗異彩,似要掙脫束縛!
萬千方匣劇烈顫抖,絢爛多彩縈繞眼前,趙陌卿眸中精光一閃,騰身躍起,快準狠探手,徑直抓向虛空之處!
霎時,強光迸射,混沌退散,一精美紫檀匣盒現出隱形光影。
諸方盒紛紛歸位。
匣盒自動開合,一面云雷紋連孤蟠螭銅鏡靜靜懸浮半空。
“阿卿!真有你的!”司空飛羽瞪直了眼,一拳撞向趙陌卿胸口,“這都能行!”
他好奇不已,“你怎么做到的?”
趙陌卿沒答,反而冷冷瞥了他一眼,“無相蒲鏡到手了,該把你那法器拿來照照了?!?p> 司空飛羽毫不介意,大大咧咧將法器取了下來,于這銅鏡面前晃蕩。
兩人滿懷期待望向鏡子。
嗒……
嗒嗒……
隨著時間流逝,而這銅鏡里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一枚墨綠墜玉。
趙陌卿眼神肅殺。
司空飛羽感覺后背涼颼颼,頓時慌了,叫嚷道,“你確定是這個鏡子嗎?莫不是拿錯了!”
趙陌卿懶得再同他廢話,一拂衣袖,正欲轉身離去。
司空飛羽急中生智,“這樣!你拿你法器試試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