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李,你今天怎么悶悶不樂,也不去上班?”同一時間,在弄弄平陶家,彭潔拿著蒲扇對著懨懨躺在沙發(fā)上的兒子陶李扇了扇。
陶李:“上什么班,去了又做不成單,就混一頓工作餐吃,一個月下來也賺不了幾個錢。別跟我說話,煩得很。”
彭潔忿忿道:“常月華也是可惡,都不給你底薪,商賈無義啊。”
陶李:“當(dāng)初是我不要工資的,這也怪不人家,真要工資,她也不招我了。其實,我在信息部解決了結(jié)婚問題,就算是完成任務(wù)。那地方我可不想再去了?!?p> 彭潔說,對,你維護好和喜喜的關(guān)系就好,她才是你的事業(yè)。
“啥事業(yè)啊,喜喜都要跟我分手了?!碧绽钣袣鉄o力地說。
彭潔大驚:“分手,怎么能夠分手,一定是你見異思遷要甩了人家。對對對,街上的姑娘是比喜喜好看,可好看能當(dāng)飯吃?好看的姑娘誰不想找個條件好的,跟你就是胡鬧一下,嫁的時候卻換人了。兒子,你可別犯糊涂??!”
陶李:“我什么人呀,能腦殼進水?現(xiàn)在是喜喜頂不住壓力我要和分手。”
說罷,他騰一聲跳下地,吼道:“都怪你們,都怪你們沒本事給我買房,我錯過喜喜,這輩子可就翻不了身了?!?p> 彭潔慌了,說,兒子,喜喜那么喜歡你,她怎么可能跟你分手。
陶李說,上前天他和喜喜去見她父母了,第一次。不料,喜喜的父母一聽說他沒有正經(jīng)工作就很不高興,說,工作可以找,反正做什么都是生活。我女子一心嫁給王麻子,咱們也不好棒打鴛鴦。
但生活離不開衣食住行,現(xiàn)在這個社會,衣食行很好解決,但住就麻煩了,你得買套房,不可能我女兒嫁到你家還跟你父母擠一起侍侯公公婆婆吧?
聽到這里,彭潔就不高興了,說,侍侯公婆不應(yīng)該嗎?
陶李大怒,吼道,你憑什么讓喜喜侍侯你,得你侍侯她,想什么呢?
彭潔連聲道,好好好,我侍侯你們兩口子,你怎么跟人父母說的?
陶李道,我敢說我沒房子嗎,我說已經(jīng)買了,拖一天算一天吧。萬萬沒想到,下來喜喜就跟我翻臉,說我騙她可以,但不能騙爹媽,分手吧!
到現(xiàn)在,兩天過去了,打電話過去不接,直接去單位堵,人家直接從后門躲了。
這回怕是要玩真的。
陶李在情場無往而不利,這會是第一被人甩,經(jīng)受不住,很頹喪。
對于追求賀喜喜,他本意是找個長期飯票,至于美不美倒不重要,有沒有愛情并不重要。
此刻,心里忽然有點牽掛了。
陶李說完,不住埋怨家人:“就是你們,就是你們,連套房子都買不起,你說你們是怎么混的,有這么個家庭,我命苦啊!”
看到兒子扭曲的面容,彭潔抹起了眼淚:“娃啊,咱們就這家底,如果真有錢,你姐單位現(xiàn)在建新房,價格也優(yōu)惠,我們不知道買來給你嗎?都怪你姐,這么多年,一點錢不存,連個首付都拿不出來,我要她做什么?”
“對,就怪她,不,還是得怪你們……”陶李罵:“你們怎么就沒錢呢,你們就不是拆遷戶呢。你看我姐她們單位的韓路,家里一拆遷,就五十多萬到手,一輩子都不用奮斗了。”
彭潔問:“韓路,是不是上次你打過的那人,你姐單位的辦公室主任,還說要送你上山的那個?”
“就是他,我也是倒霉,誤會他是姐的男朋友,問他要錢使。姓韓的真該死,他給我點錢又怎么了,我姐那么漂亮,真哄得我高興,讓他做我姐夫也可以……咝……”說到這里,陶李臉色變了:“媽媽,我跟你商量個事,這房子說不定就要著落到姓韓的身上?!?p> 彭潔大驚:“陶李你可不能亂來,媽可就你這個兒子。你有事,爸爸媽媽怎么辦?”
“你想哪里去了?”陶李道:“媽,你說,如果韓路是我姐夫,他那五十萬不就是我姐的,我姐的不就是我的,這房子不就解決了嗎?”
彭潔:“我還是不明白?!?p> 陶李:“當(dāng)時我之所以打姓韓的,就是一場誤會,誰叫我姐和他成雙入對呢!無風(fēng)不起浪,說不定他們真有什么事兒。我姐最聽咱們的話了,前段時間讓她去相親她就去相,這回如果讓她嫁姓韓的她會不答應(yīng)?”
“什么姓韓的,叫姐夫!人家長得可以,名牌大學(xué)生,又是單位領(lǐng)導(dǎo),你姐跟了他不虧?!迸頋嵙⒓撮_始穿鞋準(zhǔn)備出門:“我去找常月華問問這事,喜喜那邊你先穩(wěn)住了?!?p> 等到彭潔找到常月華,小心說起此事。常月華道:“彭潔,你可真有眼光,竟然看上韓路,想什么吃呢?”
“我女兒怎么了,她長得好看,是男人都喜歡?!?p> “好看當(dāng)飯吃,你兒子陶李好看吧,喜喜都要跟他吹了。”
“我女兒是老板。”
“可拉倒吧,單位那鬼樣子,隨時可能解體。這年頭誰還看戲,到時候陶桃怕是連工作都沒有。人家韓主任年輕有文化有能力,不愁前程?!?p> 彭潔辭窮:“桃子性格好?!?p> 常月華笑得眼淚都出來:“彭潔你就別逗悶子了,實話告訴你,韓路現(xiàn)在正和一正科級女干部處呢,人姑娘無論哪點都比你家女子強。好了好了,這事我們就當(dāng)是閑聊,我不會跟別人說起的?!?p> 聽她說了關(guān)靜的情況后,彭潔覺得陶桃實在比不過人家,垂頭喪氣回家。
陶李已經(jīng)收拾的整齊,正要出門,聽完這事又埋怨了母親一通,說,你做事太心急,這事的關(guān)鍵還是在我姐身上。
彭潔不解。
陶李說就在剛才他通過喜喜的朋友聯(lián)系到她了,說房子的事情已經(jīng)落實,就是市文化中心的新房。喜喜心中歡喜,答應(yīng)和他見面,要詳細(xì)談?wù)劥耸隆?p> “媽,你這就是笨了。我姐那么漂亮,是個男人都喜歡。姓韓的是正常男人吧,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她要主動出擊。”
彭潔:“什么姓韓的,叫姐夫?!?p> ……
同一時間,市文化藝術(shù)中心主任辦公室。
楊光和宋青山坐在一起,神色凝重。
宋青山:“楊主任,齊清寒過幾天就要回金沙室洽談省川劇院我咱們中心合作的事兒,他是關(guān)鍵人物。如果能夠和川劇院達成合作意向,咱們的牌子可就創(chuàng)出來了,市里負(fù)責(zé)中心這塊兒的領(lǐng)導(dǎo)叮囑我們要接待好了,到時候他也會出面。另外,請省川劇院的老師幫忙創(chuàng)作的事到時候也可以提提,希望他看到以前大家都是一個單位的份兒上,幫上一把。兩件都是大事,可馬虎不得?!?p> 楊光忽然惱了:“齊清寒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竟然提出讓陶桃也要去參加那個活動,他想干什么?他們以前有那么層關(guān)系,現(xiàn)在見面不是尷尬了嗎?”
陶桃是中心的臺柱子,是老板,是業(yè)務(wù)上的頂梁柱,也是楊主任心中的寶貝。
她性格古怪,如果到時候出了問題,耍態(tài)度,麻煩就大了。
楊光:“齊清寒就是炫耀,我對這人的人品保留看法?!?p> 宋青山:“老楊,工作是工作,不能把個人情緒帶帶里面去。雖然……哎,這齊清寒真不是個東西,我也挺不齒的。老子都想錘他一頓,可是……可是,中心以后怎么辦?”
老楊沉默了。
宋青山:“要不,你跟陶桃好好談?wù)劊鲎鏊枷牍ぷ?,希望她能以大局為重。?p> 楊光:“你叫我怎么開得了口,不管?!?p> 下來后,老楊接到市主管部門負(fù)責(zé)外聯(lián)的同志的電話,說,省川劇團的來我市調(diào)研川劇發(fā)展情況,進行戰(zhàn)略合作的事大領(lǐng)導(dǎo)知道了,安排下來,讓各區(qū)縣接待好,戰(zhàn)略合作的事要當(dāng)成大事來抓。另外,省川劇團的同志說了,要和我市最優(yōu)秀的中青年藝術(shù)家交流,人家還特別點了陶桃的名字,你們落實好準(zhǔn)備好。
老楊一聽,這問題麻煩了。
沒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聯(lián)系陶桃,問她什么時候有空,到辦公室來聊聊。
陶桃:“主任,我現(xiàn)在正回家呢,明天再說?!?p> 楊光:“那我來宿舍找你談?!?p> 陶桃:“我回的是弄弄平我父母家,說是一起吃晚飯?!?p> 楊光:“那就明天早上再說吧,反正也不急?!闭f實話,這事老楊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陶老板。
陶桃也不知道今晚回家等著她的究竟是什么。
這是母親第一次主動叫她吃飯,桃子姑娘很開心,還買了菜。等回到家,撲鼻就是飯菜的香味。
彭潔親熱地迎過來,還擰了一張熱毛巾過去:“桃子,熱壞了吧,看你流了好多汗。這地方灰塵大,都變成花貓了,媽幫你擦把臉?!?p> 說著就伸手過去抹。
陶桃:“媽,我又不是小孩,自己來?!?p> 彭潔;“你就算四十歲五十歲也是我的孩子,媽心疼自己女兒不行嗎?別動,別動?!?p> 感覺到母親溫柔的手,陶桃心中一陣暖和。
這個時候,父親陶朱把腦袋從廚房里探出來:“閨女,回來了,爸爸知道你不吃葷腥,就做了你最喜歡的老母雞燉松茸??茨闶莸茫娼腥诵奶郯。 ?p> 這是久違的家庭的溫暖,是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
陶桃眼睛有點發(fā)熱,感覺到無比的滿足:“爸,今天什么日子,吃這么好?”
彭潔:“好日子,喜日子。邊吃邊聊,老陶,上菜!”
陶朱一聲吆喝:“來了,客官,樓上請!”
三人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