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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拾光

《人間》第二十四章 永生結(jié)

人間拾光 蛋殼小仙 1958 2021-05-19 11:53:12

  白色的拱門,穿著白色衣服涌動的人潮,耳邊響起的哀樂,夢夢看著眼前這一切,她依舊十分恍惚,兩年間,兩次置身于這樣的場景,她不敢相信,蓮兒真的就這樣離開了……

  堂屋中央同樣的位置上,擺著一張黑白照片,上一次是龍辰,這一次是蓮兒,那一瞬間,夢夢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次龍辰和蓮兒笑著的樣子,她看著此刻照片上的蓮兒,跪下磕了長長的三個頭,哭了很久都沒有起身,最后是周圍的人把她扶了進(jìn)去,她坐在小群身邊,小群和珍兒已經(jīng)哭得沒有一絲氣力,一旁的小宛也是泣不成聲。

  天色漸暗,外面生起了幾盆火,夢夢看見五雷山的大姐、肖姨奶、黃姨奶、熊姨奶、趙姨奶、張姨奶還有高伯伯、付伯伯、陳伯伯、華伯伯都來了,他們圍著火盆坐成一排,小聲說著些什么。還有好多夢夢覺得臉熟但叫不出名字的香客也在外面坐著,他們都一直守到了最后一夜。那一刻,夢夢覺得,所謂朋友,也不完全是像蓮兒和她說的那樣,起碼這些人,曾經(jīng)都付出過真心,只是時間或長或短。

  出殯那天,哭聲一片,夢夢走在人群中間,心痛得有些麻木,她抬頭望著天,心想:此刻奶奶會不會正在天上看著我們呢?她真的就這樣離開我們了嗎?她發(fā)現(xiàn)此刻的天空,一邊日光,一邊烏云,頭頂?shù)娜展獯┻^云層照著這長長的隊(duì)伍,遠(yuǎn)處的烏云像是隨時要翻涌而來……雨遲遲未下,剛下完葬,烏云席卷而來,覆蓋了日光,密密麻麻的小雨點(diǎn)從天空落下。

  回到家,待人群散去,家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清,大家都只是坐著不說話,各自看向遠(yuǎn)方。夢夢走進(jìn)堂屋,發(fā)現(xiàn)墻上的錦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取下了,她轉(zhuǎn)身出門問道:“爸媽,錦旗我們要怎么處理?”“一起燒了吧,畢竟人都不在了……”

  于是夢夢和夢瑤都決定留下來,多陪小群幾天,于是各自請了幾天假,和小群一起處理接下來的一些事情。

  第二天收拾蓮兒生前物品時,看到那塊破碎的八卦玉佩,小群又忍不住狠狠的哭了一場,接著認(rèn)真把佛堂清掃了一遍,把家里一切都收拾完后,小群就坐在棗樹下發(fā)呆,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她發(fā)現(xiàn),屋旁的那株芍藥,開得正好……她笑著笑著就哭了。

  去上班前的那個晚上,全家人一起去佛堂上了香,“媽,奶奶當(dāng)時走的時候,說了些什么嗎?”夢夢問,“你奶奶走的時候什么也沒說,因?yàn)閺乃_始說身體不舒服到離開,整個過程不到半個小時,走得太快了?!毙∪荷钌畹膰@了一口氣?!澳堑故且矝]有痛苦……可能是佛祖把奶奶接上天去了吧,奶奶這一生幫助了無數(shù)的人,現(xiàn)在離開我們,一定是去了另外一個新的世界吧?!?p>  夢夢和夢瑤上班去后,小群越來越不愛待在家里,偶爾翻起相冊,看著龍辰和蓮兒那些被定格的各種瞬間,不禁淚流滿面,學(xué)武怕她積郁成疾,提議說:“我們要不一起去外面找份工作,每天待在家里,你只會越來越不開心?!薄暗瘸晖恋貜R戲再看情況吧?!?p>  很快土地廟唱戲開始了,開場時的鑼鼓聲、鞭炮聲此起彼伏,小群站在人群中,嘆了一口氣說:“娘,如果你還在,該多好啊……”

  日子過得很慢,小群感覺度日如年,看到家里的每一樣?xùn)|西都會悲傷,感覺家里都是蓮兒的身影,做每一件事都會想起蓮兒,整日郁郁寡歡。

  這天,家里又來了一些香客,“向師傅在家嗎?”“娘已經(jīng)走了一個多月了。”“什么?向師傅走了?”香客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聽到的這句話?!班牛銈冋埢匕?。”“怎么走得這么突然,多么好的一個人啊,向師傅一定是人間修行的時間到了,回到天上去了?!毙∪褐浪麄円苍诎参孔约?,“你們回去都相互轉(zhuǎn)告一聲,以免其他人又白跑一趟?!卑肽旰?,依然陸續(xù)有香客來找蓮兒,小群都耐心和來的每一批香客說了同樣的說。

  又到了一年一次去去五雷山朝拜的日子,這次全家人決定一起去一趟五雷山,凌晨兩點(diǎn)起床,五點(diǎn)多到達(dá)五雷山,爬到山頂,看著太陽緩緩從地平線生起,聽著寺廟敲響的晨鐘,小群不由得感傷起來,“娘,今年我們替你來了……”

  下山前,五雷山的大姐對他們說:“昨晚,妹妹托夢給我了,說她現(xiàn)在過得很好,讓你們放心,尤其是小群,別憂思過度傷了身體?!薄班?,過得好就好,那我們走了?!毙∪捍颐D(zhuǎn)身,她怕再多說幾句,她又會忍不住哭出來,“好的,你們開車路上注意安全?!贝蠼銚]手道別。

  回到家,一家人說起蓮兒生前的好多事,“娘這一生吃了不少苦,好在走的時候沒有一點(diǎn)痛苦?!毙∪赫f著說著就開始哽咽,“奶奶這一輩子幫助了那么多人,這都是她的福報?!眽魤粽f,“都說父母在,尚有來處,父母去,只剩歸途,我和你爸,現(xiàn)在都……”“媽,別這么傷感,你們都還這么年輕,往后的日子還很長,你們只不過是又進(jìn)入了一個新的人生階段,你們還有我和夢瑤,我們會一直陪著你們,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我們都要一起向前看,?!?p>  蓮兒走后的一年,只要聽到有人說起蓮兒,無一不稱贊有加,大家都說著蓮兒生前是怎樣治好了誰誰的神奇故事,慢慢的,一傳十、十傳百,小群和夢夢也聽到關(guān)于蓮兒各種版本的故事。

  “原來,奶奶一直不曾離開,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活在了我們心里?!?p>   (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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