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法子能用半年,相信我,已經(jīng)有成效了!后面我給你發(fā)幾張照片,你找人幫忙把我P在酒館里,這樣衣服發(fā)型都對的上,我就敢和家里視頻了?!?p> 戴奇已經(jīng)快被沈妮折磨爆炸,不經(jīng)意間,余光瞥見了沈妮留下的那個手機,這讓戴奇想到了什么。
“籬笆群”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說話了,一向最活躍的四筒也如蒸發(fā)了一般,沈妮又一次退群了。
“戴老板,我不認同您之前的酒單,甚至可以說是Outdated。在這樣激烈競爭的環(huán)境下,守舊就意味著滅亡,雞尾酒代表藝術(shù)和想象,從這張酒單上,我只能看到回首與禁錮以及不斷被重復(fù)的想象?!?p> “他在酒的名字后面還標(biāo)注著基酒,我認為這就是把調(diào)酒當(dāng)做了方程。而且在很多時候,我們沒有必要告知顧客這一杯酒是怎樣來的,口感代表一切。當(dāng)我看到這些配酒的名字,就像吃一個盲盒蛋糕時你卻先告訴我這里面有什么,該是何等的無趣。冒昧一猜,這個人應(yīng)該是出生在七十年代的吧?!?p> 兩段語音發(fā)出之后——
“這人是誰!”
不到一分鐘,花牛跳了出來。
“一個來面試的,我不確定他說的對不對?!?p> “我不和你說,明天上班的點,你把他約到酒館!”
戴奇嘴角一彎,“八點,準(zhǔn)時。”
“面試?大家這是散伙了?”這個時候四筒也露頭了,“奇哥,怎么回事,我那天沒有怪你們的意思??!騙家里本來就有風(fēng)險,再說了,劇本不好不能怪演員呀!”
“讓他等好了?!被ㄅS终f了一句。
“牛子,奇哥為什么要招新的調(diào)酒師呢?”
花牛再也沒下文了。
……
第二天不到七點的時候,戴奇便來到了酒館。
桌子和柜臺已經(jīng)落了一層薄薄的灰,正在擦著的時候,一道人影被風(fēng)卷著也似的突步而入!
“誰?。≌咀?!”戴奇下意識一喊。
于是乎,老萬摘下了沖鋒帽。
他把沖鋒衣修好了。
老萬一驚,“我們,是不是認識?”
戴奇只是笑著,倒也并不覺得意外,只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是不是也在雇廚師?”
戴奇點點頭,老萬這人脾氣怪,正不知他是不是要開噴的時候——
“開多少?”
“沒你高?!?p> “嗯!”老萬點了個頭,這一聲就像從胸腔里發(fā)出也似的,隨后他便進了后廚。
“筒子呢?”老萬在里面大聲問道。
“相親相魔怔了,怕是不肯回來了。”
“那要是回來,還收不收?”
那張熟悉的白板臉也回來了。
“廢什么話!先進來把盤子和碗給我分開!”
伴著后廚叮叮當(dāng)當(dāng)熟悉的聲音,之前那個面試的人走了進來,他剛剛坐下,花牛也來了。
今天的花牛穿著白色立領(lǐng)裝,領(lǐng)子不僅直立而且貼得很緊,再加上長袖的白衫,遮去了所有的紋身。
“閣下是?”
“七零后?!?p> 對方一聽便知,這定是之前那位調(diào)酒師了。
但面試時能說出那番話,這定然是一個功底不容小覷的人,那些藝術(shù)和想象的說辭,歸根到底源自他對雞尾酒的理解,同時也是信心使然。
“你我并不相識,之前的評價是出于我對雞尾酒理解,若有冒犯還請見諒?!?p> “不冒犯,你可以當(dāng)面讓我再理解理解。”
“如果可以的話,能否回答我三個問題?”
“你說?!?p> 四筒把門簾撩出一個縫,遠遠看著花牛,緊接著不停對老萬擺著手,“老萬,快過來看!這小子就跟坐在談判桌上也似的,還有這種范兒呢!”
“老萬,老萬!”
“你煩不煩!”
“這小子把我惹成那樣我都過去了,你怎么這樣,就跟人家調(diào)酒的搶了你廚子的活兒也似的!”
“信不信我抽你!”
四筒一個嘿嘿湊上前去,“他咋惹你了?哎?你咋把沖鋒衣掛那么高,你看看多不吉利,跟個吊死鬼也似的。”
“信不信我抽死你!”
四筒哼了一聲,“老匹夫!”
“首先,你覺得雞尾酒是什么?”
“1776年,那里有一個大的垃圾桶,一個店員把剩下的酒倒在了一起,就是雞尾酒嘍?!?p> 對方聽到這樣的話,顯得很失望,“那你覺得后來人們?yōu)槭裁从秩绱送瞥珉u尾酒?”
“推崇?”
不遠處的戴奇也在等下文,可花牛蹦出這兩個字之后就再也不說話了。這樣的態(tài)勢,直讓對方覺得這眼前人像個潑皮一樣,他在正經(jīng)探討,對方卻不是亂入就是搪塞。各行各業(yè)都有神棍,該不會是讓自己碰見了吧。
他拿起桌上的那張酒單,一邊點著一邊說著,“雞尾酒有著無盡的空間,但從這里我只看到了惟一的解法,甚至那也不叫解法,而是俗成。不夸張地說,這樣的一張酒單,簡直是雞尾酒的古舊史,這些名字留存于1852年、1909年、1980年,你甚至還寫了他們的配方,敢問想象在哪里?客人的迷戀之處又在哪里?”
說話間,他抬眼看了一眼戴奇,戴奇深以為然,贊許地點了點頭。
花牛喝了一杯水,“你知道這家酒館的人均消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