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戚家的大小姐,她永遠都是驕傲的,好似月亮高高懸掛在夜空中,無人能企及半分。
即便是當初最卑微的時候,也總是帶著一臉的倔強,又何曾有過如此失態(tài)的模樣?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樣……
恍惚間,紀鶴辰遍體生寒,他可以肯定的是,兩人在沒有離婚之前,戚年還未曾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也就是說,在分別的這兩年時間里,戚年一定受到過什么刺激,才會出現(xiàn)這種應激反應。
不多時,醫(yī)生飛速趕來,看到這種情況之后,當機立斷的讓幾個護士摁住戚年,隨后注射了鎮(zhèn)靜劑。
在這之后,戚年不再尖叫,掙扎的動作也慢慢的緩和許多,最后沉沉入眠,就算是在睡覺的時候,她的眉頭還是緊緊皺著,像是在為什么事情煩擾一樣。
紀鶴辰深深的看了躺在病床上安眠的模樣,心里突然就想起了她那句“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愿意相信我”,如果那個時候戚年也是出于偽裝,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些。
一個人到底要承受多大的刺激,才能變成這幅模樣?
等到戚年昏睡過去之后,醫(yī)生這才擦了下額頭上的薄汗,來到紀鶴辰身邊問道:“紀先生,夫人的情況應當是受過什么刺激,需要進行全面的檢查嗎?”
紀鶴辰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也沒有糾正醫(yī)生的稱呼,任由他這么叫了。
很快,戚年就被推到各個診室去做全方面的檢查,檢查結果最快也要第二天才能出來,于是紀鶴辰便先回公司處理公事。
等到第二天一早,他就來到醫(yī)院,醫(yī)生拿著一份報告書,神色凝肅的跟紀鶴辰說道:“紀先生,我們必須要告知您的是,夫人患有很嚴重的抑郁癥,并且精神狀況極不穩(wěn)定,或許這跟她以前的經歷有關,您作為她的丈夫,難道之前就沒有發(fā)現(xiàn)過嗎?”
“抑郁癥?怎么可能!”紀鶴辰當即就搖頭道:“醫(yī)生,我看她正常的很,你是不是搞錯了?”
醫(yī)生道:“抑郁癥的病人并不會表現(xiàn)出來,只有在受到刺激的時候,才會陷入情緒閉環(huán),我可以確定沒有搞錯,并且令夫人的抑郁癥已經發(fā)展到了自殘的地步,您每天都跟她生活在一起,難道就沒有發(fā)現(xiàn)過她手腕上的傷口嗎?”
“手腕上的傷口?”紀鶴辰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看他這樣,醫(yī)生不由得眉頭皺的更深了:“是啊,夫人的右手手腕上有很多道刀疤,應該不止一次有過割腕的行為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紀鶴辰愣了住,突然響起戚年右手手腕上一直都帶著一塊腕表,三公分的表帶足以將所有的傷疤都隱藏起來。
思及此處,紀鶴辰的喉間哽住,接過醫(yī)生手上的病理報告單,上面的確是戚年的名字,在精神診斷一欄上,寫著“重度抑郁癥”幾個大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
醫(yī)生的聲音繼續(xù)響起:“紀先生,我需要告知您的是,抑郁癥光憑吃藥是很難痊愈的,而且從血樣化驗上來看,夫人吃藥的頻率也很不穩(wěn)定,這更是大忌,如果病人不配合接受治療的話,很有可能會再度尋死?!?p> 尋死……
這兩個字落在紀鶴辰的耳邊,不亞于平地起驚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籠罩在他的心頭,讓他竟是有種不敢面對的膽怯。
怎么會?戚年在他的印象里,從來都是沒心沒肺,這樣的人怎么會抑郁癥,還一度尋死?
戚年在設計上的天賦遠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永遠是天之驕女,集才華與美貌于一身。
手對設計師來說是多么重要,她到底有多痛苦,才會不惜毀去自己最驕傲的翅膀?
這兩年她到底都經歷了什么,才會從一個開朗陽光,積極向上的人變成現(xiàn)在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
紀鶴辰不敢多想,有些恍惚的來到戚年所在的病房,透過玻璃窗戶可以看到里面戚年正在安穩(wěn)的睡著。
但是紀鶴辰卻有種不敢再進去面對戚年的感受,這個說不清到底是誰虧欠誰更多的女人,他一無所有過,戚年正在一無所有著。
他應該是恨極了戚年才對,看到她現(xiàn)在過得這么凄慘,也該高興才對,但是他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心里隱隱有種預感,戚年落到這步田地,跟他的確是有脫不開的關系的。
沉默良久,紀鶴辰到底是沒有進去,而是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聲音低沉,還帶著些許沙?。骸皫臀也橐患?,戚年離開的這兩年,都經歷了什么。我懷疑……有人在背后對她下手。”
……
當天下午,紀思念被紀鶴辰接了出來。
上車之后,她跟個小大人一樣嘆息道:“你別把我關在家里,還讓一大堆人盯著我了,我又不會偷偷跑出去,我跟媽媽在一起也可以生活的很好,你要是真想見我,十天半個月的過來一趟,我就很感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