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小七語氣肯定的點了點頭:“聽說是柳姨娘娘家那邊的,聽說長得奇丑無比,二十好幾了也沒說成一家,把柳家人急得不行!你說他都二十好幾了,他........”
“咳咳!”夏悠悠咳嗽了聲,瞟了眼一旁逐漸黑臉的蕭恒。二十好幾了沒成婚的人確實不多,她們面前就有一個。
她干笑了幾聲,趕緊找補:“二十好幾了沒成親的人挺多的,我們老家那邊三十歲不成婚的男男女女一抓一大把,都很正常,年輕人,當以事業(yè)為重嘛!”
“三十歲了,都不成婚?”小七這丫頭竟還沒反應過來,滿臉驚訝道:“我沒聽說云州那邊有這樣的風俗呀!”
夏悠悠:.........
智商盆地呀!她怎么會有個這樣智商盆地的貼身丫鬟。
正尷尬著,李嬤嬤身旁的小丫鬟一陣小跑出來:“老夫人醒了,請四姑娘進去說是有話要說?!?p> 進去房里,屋內彌漫著一股藥香,夏老夫人的狀態(tài)比料想中好些,大約是安神藥的勁已過去了不少,現(xiàn)下都能說起來清醒的說說話了。
見夏悠悠進來,連忙招呼人坐到床邊,先是看了看人確實沒傷著,這才松了口氣:“柳氏的事,你都聽說了?”
“聽說了一些?!?p> “所以你才一副要吃人模樣?”老夫人把孫女的手握在手里:“雖然我老了,但你的婚事,我還是能替你做主的。你無須太過擔心這個。”
聽著安撫的話,倒是把夏悠悠給整傷感了,忙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柳氏,這次是自找的。平日里仗著將軍喜歡,做些爭風吃醋的事,這次竟把手伸到我院里來了。還說替你找了門好親事!我當是什么好親事!”老夫人仿佛也是氣極:“聽聞那個柳家的,長大五大三粗,樣貌丑陋不堪,這都不是重點。二十好幾的人了,整日游手好閑,這樣的人,也配和我夏家攀上親,做夢去吧!”
她說著,拍了拍夏悠悠的肩膀:“這事兒是柳氏做的不對,你自也不必擔心你爹那邊,人是我關的,就算你爹說破了天,我也不會把你許給柳家。你的婚事,我定會幫你挑選一門極好的!也叫你自己滿意了才是?!?p> 夏老夫人說著這些話,就好似心中早就有了人選一般。只不過夏悠悠并未察覺到祖母此刻面色上的變化,只顧著心中涌現(xiàn)的一陣感激。
關于成親這件事,她早就有顧慮,知道在這種年代,到了一定年紀就免不了要面對這些。她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會被隨便許給張家、許給李家,過上那種想都不敢去想的日子。放眼去看夏翊的幾位夫人,就能想到,若是嫁不了個好郎君,日子該會過得怎樣不痛快!
她總覺得這些事還早,還得有一陣子才會出現(xiàn),沒想到竟不聲不響就被柳姨娘惦記了去。好在她還有這個記掛著她的祖母。
夏悠悠可算舒心了些,感激的看向面前這位與自己其實毫無血緣關系的老人,心中倍感溫暖。
祖孫二人又說了會體己話,
夏老夫人看了眼外頭的天色,緩緩舒了口氣:“今日見你行事,我才敢真的放心,讓你去考那個什么督察院?!?p> 武試在即,督察院的武試向來兇險,參與前都要簽上一書生死狀的。也曾有過考生死在考場上的,其中兇險,并非一兩句話道得清楚。
“祖母放心,我會好好對待這次考試,絕對不辜負您?!毕挠朴频穆曇糨p輕的,卻很堅定。她心中實在明白,她能去參與督察院大考,這位老太太可是操了不少的心。
就拿她那個爹夏翊來說,本就答應的不情不愿,心想放小丫頭一試,反正也過不了。誰知夏悠悠竟爭了口氣,過了文試。這下可把她這位老爹急壞了!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眼瞅著就要反悔,全靠夏老太太壓得住。
所以,夏悠悠無論如何也要爭氣,不能辜負了這份期望。
這邊剛表完決心,誰料老太太卻搖了搖頭:“你只管去考,去見見世面。若真遇到危險,祖母還希望你能保全自己。至于面子........”她頓了頓,露出了那種獨屬于老人家的溫暖慈笑:“不論是你的面子,還是我的面子,都不重要。你要記住,活著才最重要!至于其他的,折了折了吧!”
這些話,卻很是出乎夏悠悠意料。
她竟一時間語塞了去。
這是一份怎樣的關懷呢?
大概是:‘你若想去考,那便就去。就算是我折了面子,力排眾議也讓你去??赡阋膊槐貢r刻在心頭掛著壓力,若不想堅持了、堅持不下去了,那便回來?!?p> ‘在將你看得很重要的人面前,你活著就好,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夏悠悠一方面震撼于這些話本身的內容,另一方面,她感受到了一種許久不曾有過的偏愛,和寵溺,那是一種屬于真正的親人長者的偏愛。自打她來到這個時空、來到夏家,小心翼翼裝著乖巧守拙的這些年里,這是頭一回,她有了一些叫做‘歸屬感’的東西。
這也是她第一次,不僅僅是為了得到庇護,為了活下去而故作乖巧懂事。而是發(fā)自內心的,想在這位老人家面前當一個真正的.......親人。
不想一直說這些,徒惹得人傷心。祖孫倆說了一會兒話,話題最后又繞到了柳姨娘身上。
畢竟像夏府這樣的人家,竟能容忍柳姨娘的親戚不止一次的來胡鬧,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發(fā)生的怪事!
就算這回事情鬧大,是因為柳姨娘多管閑事被祖母關了起來。那之前呢?之前柳家可沒少來鬧過,又是因為了什么?夏翊那樣愛面子的人,定不會一再容忍這種事發(fā)生在自己府上的,除非是夏家有什么把柄抓在了柳家手上,又或是因為做了什么理虧的事。
“好多年了。”夏老太太的神色有些怪怪的,似乎想了好久,勾起了不少往事。好久才喃喃道:“當年柳氏懷有身孕的時候,你娘還好好的,轉眼,竟這么多年就過去了。今日與你說說,倒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