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站在那等了十分鐘,蔣付麟才擦擦汗,往休息處走。
江離迎上去給他遞毛巾和水,他看了她一眼,沒接,直接拿衣服下擺擦了擦,坐一邊去了。
江離跟著他坐下。見他拿包,急忙手里的水遞上去。蔣付麟扭頭看她,“有事嗎?”
江離:“……”這話聽起來似曾相識,蔣付麟還挺記仇。
“我想跟你道個歉,關(guān)于之前誤會你的事?!苯x舔了下唇,斟酌著開口。
“誤會我?蔣付麟哼笑,“你哪里誤會我了,你說的話句句屬實,我就是自私,我就是誰都不放眼里,包括你?!?p> 蔣付麟扭過頭,目視前方,“所以你別想著在我這例外什么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
他惡狠狠的想擠兌她,卻看到她不氣不惱的坐在那,手還懸在空中,遞著水。
突然話就說不下去了。他粗魯?shù)慕舆^水,拿在手上,沒有打開。
“我想跟你道個歉。關(guān)于那天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江離頓了下,低下頭:“說了些不該說的話?!?p> 蔣付麟垂著眼,把玩著手里的礦泉水。
江離見他不說話,有點急了,“那你原諒我嗎?那我以后還天天來找你好不好?”
她對著他笑,有點傻呵呵的,就差搖尾巴了,蔣付麟突然想起來外婆家那條柴犬。
他突然想笑,可那也太丟面子了,扭頭背對著江離,不想讓她看到。
“看你表現(xiàn)。”他聲音懶懶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周末,官網(wǎng)上的錄取結(jié)果出來了,江離入選了,周一下午集合,安排一下訓(xùn)練事宜。
蔣付麟是訓(xùn)練的主要負(fù)責(zé)人。江離到的時候,其他的人已經(jīng)站成一排了,一個穿黃裙子的女生跟她招手,讓她趕緊過來。
“你們都是通過初試的人選,但是?!笔Y付麟背著手,“這不是結(jié)束,這只是個開始,至于最后的入選人數(shù),只有三個。”
“明天中午一點半過來訓(xùn)練,這是第一次訓(xùn)練,不要遲到?!笔Y付麟掃視了一圈,目光停到江離身上,頓了頓,“還有,女生不準(zhǔn)穿裙子,散了吧?!?p> “什么道理,為什么不能穿裙子,那人家花樣輪滑穿的不都是裙子?!苯x小聲嘀咕著。
蔣付麟拿包走過她身邊,瞥了她一眼,“你是想讓大家訓(xùn)練,還是都看著你啊?”
“看我?誰看我?”江離不服氣的反駁。
“讓你怎么做你怎么做,哪那么多為什么?”蔣付麟挑眉看她。
江離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語氣帶了點調(diào)笑,“蔣付麟,你吃醋了?!?p> “你有毛病吧?誰吃醋?!笔Y付麟握著書包肩帶的手收緊,快步走了。
江離急忙跟上去,不依不饒,“怎么?說到點上了?”
“我勸你去醫(yī)院看看腦子吧?!笔Y付麟看傻子一樣的看她。
“我不,我要你幫我看,我的病只有你能治。”江離做作道。
蔣付麟:“……”這個瘋子。
下午課間江離接到了陳應(yīng)的電話。
“離離?!标悜?yīng)那頭語氣有點不對,“阿姨出事了?!?p> 江離是當(dāng)天晚上趕回A市的,杜秀妍給她請了假。
“喝酒?”江離腦子一炸,“喝酒開什么車?找個代駕不行嗎?他是不是腦子有???”
“離離,你別激動,我們以為沒什么事,他就喝了一杯。”杜秀華腿打著石膏坐在病床上,安撫她。
江離壓下火,陪了她一會,杜秀華睡著了,她剛走出門,看到了陳敬風(fēng)。
他遠遠的看見她,叫了她一聲,走近時,江離看到他頭上白色的紗布。
他手里拿著外賣盒。語氣和善,“吃飯了嗎?我給你媽媽買了點粥,一起吃點?”
“不用了?!苯x不冷不熱的看著他頭上的紗布,一小塊,貼在額頭上,像個創(chuàng)口貼。
陳敬風(fēng)點點頭準(zhǔn)備走,“我媽腿傷的那么重,你頭上就裹了那么一小塊紗,怎么回事???陳叔叔。”江離的聲音傳過來。
陳敬風(fēng)臉僵了一下,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回頭,“這種情況也是叔叔沒有料到的,不過這次確實是叔叔的錯,你放心回去讀書,叔叔一定照顧好你媽媽。”
“照顧好我媽?”江離諷刺的笑,“我謝謝你啊,你是不是還想照顧好我媽的公司啊?”
“陳敬風(fēng),我警告你,你要是對我媽做了什么,我一定會讓你十倍奉還?!苯x狠狠的盯著他。
“離離?!标惥达L(fēng)臉色不變,“你就是這樣跟爸爸說話的?”
“你他媽給我閉嘴,你有什么臉說是我爸?我們半毛錢關(guān)系沒有,你不用在這裝?!苯x拔高聲音。
陳敬風(fēng)好笑的看著她,“裝?離離你這可就誤會我了,我是真心為你們母女好?!?p> “你別大喊大叫的,要不然你媽聽到了,罵你,我可管不住。”他對著她,咧嘴一笑,陰森森的。
他走進病房,不一會,屋里傳來陳敬風(fēng)的聲音,“小華,醒醒,一天沒吃東西了,我給你買了點粥?!?p> 江離的手慢慢握緊,她遲早把陳敬風(fēng)那張面具狠狠撕碎。
兩人在屋里親親熱熱的,她也沒什么呆下去的必要了,或許她就不該來。
蔣付麟手里拿著點名冊,眼神慢慢變冷,他問昨天跟江離打招呼的女孩,“江離呢,見她了嗎?”
那女孩茫然地?fù)u了搖頭,說了聲不知道。
蔣付麟下巴往輪滑場方向指了指,示意他們?nèi)ビ?xùn)練。
江離,第一天就不來訓(xùn)練,也不請假,他昨天還特意強調(diào)不要遲到。好,她可真有本事,蔣付麟筆尖在江離這個名字后狠狠畫了個叉。
江離回到學(xué)校,才想起來訓(xùn)練這回事,第二天中午一點半,蔣付麟拿著點名表,照常點名,名字點了一遍,故意漏掉了江離。
大家散開,去訓(xùn)練了,江離舉手,“蔣付麟,沒叫我名字?!?p> 蔣付麟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仿佛忘了有她這個人?!敖x是吧?”他一邊念著,一邊用筆點著紙上的她的名字。
江離:“???”
蔣付麟怎么回事?她不就昨天沒來?他就一副她是個陌生人的樣子。
“昨天為什么沒來?”
“我有點事。”
“為什么不請假?”
“沒來得及?!彼袉栍写稹?p> “然后呢?”蔣付麟站在那,涼涼的看著她,“還有什么理由,干脆一次性說完,下次、下下次,都說完?!?p> “我加練,行嗎?”江離語氣軟下來。
“這是你自己要求的,一會自己練,別指望我在這看著你。”蔣付麟冷嗤一聲,“快點的,別浪費時間。兩點。”
訓(xùn)練結(jié)束,大家都收拾東西走了。江離繞著輪滑場,一圈一圈的練。
輪滑場沒有空調(diào),只有幾排風(fēng)扇,汗珠從背上一滴一滴的滑落,江離背后粘的難受。臉也紅紅的。
“沒吃飯?腰彎下來,手臂姿勢擺好?!笔Y付麟抱著臂,在旁邊喊著。
“腿別抖?!笔Y付麟皺著眉,江離突然停下來,手扶著膝蓋。
蔣付麟大步走上前,把她扯過來,“怎么,這才幾圈就不行了?”江離轉(zhuǎn)過頭,眼睛濕潤。
她一眨眼,豆大的淚珠滾落。蔣付麟愣住,扯她胳膊的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