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保持期待與熱愛
……
皇居外苑的樹林中，夜色靜謐的像要滴出水來。一陣晚風(fēng)拂過，驚動了林中鳥雀，樹葉落進(jìn)護(hù)城河里，泛起陣陣漣漪。
「藤原同學(xué)，我喜歡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面前的西園寺秋月低著頭，面色嬌羞，雙手揉捏著短裙裙擺。
「不行！」
修介與她相對而立，表情中寫著冷淡。
「為什么？」
西園寺的聲音哽咽起來，肩膀顫抖，眼中閃著淚花。
見她這副模樣，修介嘆了口氣，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倒映著月亮的眼中滿是惆悵。
「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哪怕只有人我也要！」
身上還壓著股莫名的重量，從溫柔的體溫來看像是個女孩。
接著，臉被舔了一下，修介以朦朧的腦袋思考。
‘等等，這，難道，莫非？！’
手上輕輕用力，反饋回來的確實是軟綿綿而且有彈性的觸感。
修介緩緩睜開眼。
軟綿綿的可愛生物位于他眼前，不過不是女高中生，只是一只白色的貓。貓咪繼續(xù)用有點粗糙的舌頭添修介的臉。
“喵？”
好像不明白為什么自家仆人一大早就是如此失望的表情，雪球停下動作輕輕叫了一聲。
右手離開雪球的圓屁股，把他從自己身上趕下來，剛剛奇特的感覺全部消失了。
修介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里，小腿郁悶的亂踢起來。
“這做的什么弱智夢啊...”
雪球還不放棄，繼續(xù)用爪子拍著修介的后腦勺，意思大概是：“摸都給你摸了趕緊起來給我飯吃！”
難得的周末都不能睡個好覺，修介無奈地爬起身伺候主子。
把貓糧倒進(jìn)印有雪球名字的專用飯盆里，然后加入雞胸肉罐頭，最后打一顆無菌蛋進(jìn)去攪拌均勻。
雪球一頓飯比修介平時吃的便利店便當(dāng)還貴，而且它也就在等飯的時候才會乖一點。
雖然手頭不寬裕，不過每次看雪球坐在那里，肚子圓滾滾的，兩只寶石似的眼中閃著期待的光，又覺得花點錢也算值得。
安頓好雪球，時間也差不多該收拾收拾出門了，周日的排班是在上午到中午。
打了個哈欠，把擠了牙膏的牙刷伸進(jìn)嘴里，一邊機(jī)械地進(jìn)進(jìn)出出一邊看著鏡子發(fā)呆。
昨天晚上玩游戲到凌晨，好像有了一點點黑眼圈。要是每天都是周六就好了，一樣是休息日不過周末會讓人想到「啊，明天又要上學(xué)/班」了，然后變得焦慮，所以說果然還是周六最好了。
人在剛睡醒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尤其是在沒睡好的時候，口中薄荷味的牙膏也無法讓人振作起來。
看著鏡子里睡亂的頭發(fā)，突然又想起那個羞恥度爆表的夢。
‘話說昨晚要是沒熬夜浪費時間的話是不是就能夢到那一步了？’
對自己的夢提著要求，低頭吐出口中的泡沫，卻發(fā)現(xiàn)雪球不知道時候跑的洗漱池上來了。
硬要說這只貓有什么才能的話，它會在夏天捉蚊子和口渴時自己開水龍頭喝水，而且喝完還會自己關(guān)上。
剛剛在事情沒有注意，一不小心就把泡沫弄在它身上了，用衛(wèi)生紙擦了也會留下難看的痕跡。
“決定了，今晚給你洗澡。”
修介打了個響指對舔著嘴唇的雪球說。
“喵！”然后得到大聲抗議。
和學(xué)姐去皇居外苑已經(jīng)是一周前的事了，不過因為那晚氛圍實在太好到現(xiàn)在還印象深刻。
記得那晚本來都已經(jīng)醞釀到會一不小心表白的程度，但因為學(xué)姐說了「處女」然后又自己不好意思起來導(dǎo)致氣氛全毀了。
再之后隨便走了走便分別回家了，不過能看到學(xué)姐那嬌羞又逞強(qiáng)的姿態(tài)倒是也不虧。
想著無精打采的去店里可不行，于是用冷水洗了臉，在取下毛巾的時候聽到放在枕頭邊的時間響了。
一邊擦著臉一邊接起電話，對面?zhèn)鱽硎煜さ膼偠曇簟?p> “一會來找我?！蔽鲌@寺上來就直入主題。
“不是說周末不用指導(dǎo)的嗎？難道學(xué)姐要找我約會？”修介笑著打趣。
“你是不是睡傻了？還是說我沒事就不能找你？”西園寺沒好氣地回道。
“可也是可以，但今天...”
“難道還有什么比我的邀約更重要的事嗎？”西園寺平淡地說著很傲慢的話，可能是有起床氣，今天的學(xué)姐感覺有種女王風(fēng)范。
“今天店里有我的排班。”
“那種事隨便找誰頂替一下不就好了...這種話我可說不出口呢。”
這不是已經(jīng)毫不顧忌地說出來了嗎？
“不知為何聽到打工比我還要優(yōu)先后，火氣就冒上來了?！蔽鲌@寺這樣補(bǔ)充。
“打工只到兩點，那之后的話？”
“嗯，那也行吧。”
雖然語氣里一點接受的樣子都沒有甚至很不爽，但似乎還是理解了修介的難處。
真不懂她是成熟還是幼稚。修介覺得西園寺秋月這個存才與其說是介于成熟與幼稚之間，不如說是兩者胡亂混雜在一起的。
“感覺你在想什么失禮的事?！?p> “您多慮了?！?p> “那就2點05在澀谷忠犬八公前見面。”
“我剛剛不是說了要打工到兩點嗎？”
“所以才給了你五分鐘時間啊。”
雖然打工的店就在車站附近但五分鐘也太趕了...
“視店里的熱鬧情況，可能會無法按時收工，所以拜托給我一點緩沖的余地?！?p> “那就兩點半，遲到一秒我就回去了。”明明是約人的一方居然這種態(tài)度。
“明白了?！辈贿^修介并不在意。
帶著笑意掛斷電話，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和學(xué)姐說話就會覺得有點開心。
最近也每天都有一起做觀察情侶這種活動來搜集素材，雖說也沒有像初識前三天那樣距離縮短迅速，但僅僅變得越來越任性應(yīng)該也算是關(guān)系變好的證明。
話雖如此，歸根結(jié)底和西園寺的相處模式只是朋友而已，修介盡量不去自以為是的胡思亂想。
前些天還對自己異樣的感官有些擔(dān)憂，害怕那種心動的感覺只是膚淺的見色起意。
這種擔(dān)憂持續(xù)到周五才釋懷，那天在數(shù)學(xué)課上看《蘭格漢斯島的午后》時，上面有句話：「沒有小確幸的人生，不過是干巴巴的沙漠罷了?！?p> 只要保持期待就好，這種感覺很讓人困擾，但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村上春樹還說過一句話：「盡管眼下十分艱難，可日后這段經(jīng)歷說不定就會開花結(jié)果。」
況且現(xiàn)在還說不上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