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商量妥當,各自的想法和打算也都有了雛形,接下來的日子天陽鎮(zhèn)一定會很熱鬧。
金成財已經(jīng)帶著自己的女兒回到了九樓,哪里有一名貴客在等著他們呢。
而一樓的其他人嘛……
想要滅殺樂之的人,覬覦樂之恢復(fù)能力的人,想要跟樂之攀上關(guān)系好接近金成財?shù)娜恕?p> 各種人都有著各自的打算,嚴達文自然是不例外。
樂之跟金成財攀上了關(guān)系,這件事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無論他現(xiàn)在如何偏袒樂之,其原因僅是因為二者之間有魂誓捆綁著,他怕死!
一旦魂誓解除,要第一個殺掉樂之的人肯定是他嚴達文。身為天陽鎮(zhèn)的判官,他有責(zé)任也有義務(wù)將外來的空魂者滅殺。
他可不信樂之是什么殺不死的人物,充其量也只是樂之得到了什么奇怪的法門,只要嘗試的次數(shù)夠多,普通的修煉者是絕對能殺死他的。
然而現(xiàn)在樂之和金成財有了聯(lián)系,而且樂之這小子還挺機靈,他竟然要求金成財親自去接送他。
論實力來講,金成財不是城主趙無極的對手,可是大人之間的事,只憑借拳頭可做不了決斷。
“愣什么呢,帶我走啊?!?p> 樂之一巴掌拍在嚴達文的腦袋上,這一下沒把嚴達文給嚇死。
“我滴乖乖!你別靠近我??!你要是一巴掌傷到我了,咱倆都別活!”
二者之間的魂誓定下的契約為【樂之七天之內(nèi)不傷害嚴達文】,關(guān)于【傷害】的判定實在是太過模糊,誰知道天地是怎么判斷的,萬一樂之辱罵嚴達文,天地判斷嚴達文的精神受傷……
嚴達文恨吶!當時他怎么沒好好扣一下字眼!
樂之翻了翻白眼,道:“我剛才打了那個刺客這么多拳都沒傷到她分毫,一巴掌還能打疼你了?”
“你懂個屁!我跟她不一樣!她是肉修!魂技靈能為輔修!我是魂技主修,肉體輔修!你打她跟螞蟻咬大象一樣,你打我就是石頭砸雞蛋!”
“哦?你還藏著東西沒教我?”
“我敢藏嗎?我敢嗎我?這就是最后要教你的東西!”
“就這?”
“自然還有,方才的只是最基礎(chǔ)的,來,跟我去四樓。最后的魂技和靈能讓我趕緊教給你,你趕緊給我滾蛋。”
說讓樂之滾蛋自然是氣話,這個特殊時期天陽鎮(zhèn)里可混進來不少外來者。這群人可不看他嚴達文的面子。
只要二者之間的魂誓一結(jié)束,他只需要找到趙無極,隨后的事情自然有城主做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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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同來到了獸品閣的四樓,一踏入四樓的地界樂之能明顯感覺到這里的不同。
怎么說呢……
空氣更“濃稠”了?
似是看出來樂之的不解,嚴達文解釋道:“這里的陣法能夠阻止魂氣的外泄,再加上高層一般都是強者才能上來的地方,這里售賣的也都是一些稀罕玩意兒。所以從四樓往后的樓層,每一層聚集的魂氣都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誰的魂氣外泄的這么厲害?甚至能改變空氣……”
“不是誰,是所有人。每個修煉者以及每個天材地寶的魂氣都會不自覺的從體內(nèi)外泄,這種魂氣一般而言量不大。雖然不多,但是量一旦足夠,魂氣的濃度也能達到一個驚人的濃稠度?!?p> “金成財做這種事有什么意義呢?”
嚴達文白了樂之一眼,道:“還能有什么意義,賺錢唄?!?p> “這怎么賺錢?”
“你瞧四樓這魂氣濃郁的程度,誰不想在四樓往后的樓層修煉?就算賠錢也有的是人來四樓?!?p> “那一樓三樓有存在的必要嗎?就只是為了區(qū)分東西的好壞?”
“不懂了吧?四層以后的樓層除了貴賓,一般人只有交錢才能上來,僅是上樓就需要上繳二千三百八十的靈元。一樓和三樓擺攤售賣東西只需要上繳收益的一成,而四樓以后便要上繳攤位費用。一個時辰是三千靈元,一成收益自然是照交不誤。”
“賣完東西還要交一成的收益?真坑??墒俏铱匆粯侨龢侨艘膊簧侔?,他們就不會動動腦子去城外賣嗎?我看那里人也不少啊?!?p> “城外的那些人可不受我們的保護,搶劫,行竊什么的我們自然是管不著。除非牽扯的事情太大,我們才會出城意思意思。舉個例子,剛才賣土元的曹天九,他要是在城外賣這玩意兒十有八九是要被路人給打死的。如果發(fā)生了這種事,只要不打死人,我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墒窃讷F品閣就沒人敢動手了。”
“哦……那我明白了。這獸品閣的隱藏實力也不小啊?!?p> “有錢賺沒命花可不行?!?p> 兩人一邊交談著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攤位,這一路走來樂之也感到有點無語了。
四樓大部分賣的東西只憑借樂之的“肉眼凡胎”也能看出來是好東西,可是有的人……
“老哥,你這一塊石頭賣十八萬六千靈元???這什么石頭這么貴?”
“十八萬?嗯?哦……我擺錯價格了,是九百二十八萬靈元。非賣品,展覽用。嘿嘿,您要是想買我也可以割愛。”
“草咯,老哥,這是什么稀奇玩意兒?。俊?p> “嗨,沒啥,北湖邊上我解手的時候看到這塊石頭跟我有緣,我就撿來了。”
“你媽……”
路人的這番對話讓樂之看笑了。
這個賣石頭的老哥看樣子就是嚴達文口中專門來獸品閣修煉的人。
“到了?!?p> 樂之聞聲看向嚴達文,兩人站在了一位年輕人的攤位之前。
這年輕人看相貌也就十七八歲,面相和善,他只有左臂的衣袖卷起漏出整根手臂,左手手腕處綁著一串念珠。
“喲,這不是嚴老哥嗎?額……你們不是去處理案子了嗎?怎么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血戰(zhàn)一樣?!?p> 嚴達文撓了撓頭,道:“你怎么知道的?”
年輕人的面色有些古怪,他指著樂之說道:“你手下的衣服都爛成這樣了,上面的血跡有的還新鮮呢,這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吧?!?p> “額……”
“嗯……”
樂之和嚴達文都有些無語。
此時此刻,樂之身上的與其說是衣服不如就是一張遮羞的破布。
先是嚴達文在他身上開了兩個口子,毀了半邊衣袖,后是一樓那個名為葉憐清的刺客開了兩個血洞,另一半衣袖也燒沒了。
前者是對什么都無所謂,并且早就習(xí)慣了衣不蔽體的日子,后者則是因為魂誓的原因整的自己心慌繚亂忘了這回事。
嚴達文扶額道:“我說這一路上總覺得有人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我給忘了這一茬?!?p> 樂之倒是并不在意,他說道:“你先跟我說一下來這里干嘛?!?p> “嘖,一般人不都會覺得害臊嗎?”
“那你出錢給我買件衣服再回來?”
“得了吧,我可沒錢。先給講一下這些東西吧,反正講完了我也就解脫了?!?p> 說完這些話以后,嚴達文從年輕人的攤位上挑選了兩份物品。
一個是類似于竹板的東西,但是材質(zhì)看起來像是玉石。
另一個的樣貌類似于透明的彈珠,不過大上了一圈,而且里面還有一道游離的氣體。
嚴達文先是舉起竹板一樣的東西給樂之解釋道:“這是儲納魂技的魂玉,領(lǐng)悟魂技除了吞噬獸魂之外也可以依靠魂玉來掌握?!?p> “有什么區(qū)別?”
“獸魂領(lǐng)悟的魂技,領(lǐng)悟的魂技類型、強度、成功率都是隨機的。你要是運氣差點,一品獸魂只領(lǐng)悟個六下品的魂技也是有可能的?;暧窬筒灰粯恿?,魂玉里的魂技都是人為注入的,所以里面的魂技類型、強度都是有保證的,成功率嘛,看每個人的技巧了?!?p> 樂之倍感新奇,他問道:“你手里的這個是什么樣的魂技?”
“嗯……”嚴達文閉上眼睛感知了一陣,“攻擊類,五上品?!?p> “具體的呢?”
“呵,具體的就要問一下鐘英小兄弟了?!?p> 名為鐘英的攤主抱了抱拳,道:“錦鋒掌,雖然是五上品,但是威力不足,只論威力大概是五下品。但是這魂技對魂氣的消耗幾乎為零,算上這一點,它大概能劃分到四下品墊底的位置。”
“我有一點不太明白,每個品階之間到底是怎么判斷的?!睒分馈?p> 回答樂之問題的是鐘英,他輕笑了一聲,說:“六下品對付對付一些體魄強健的空魂者都有些麻煩。六上品可以輕易秒殺體魄強健的空魂者。五品可以毫不費力的擊斷碗口粗的巨樹。四品至少要開山削石。三品可一技斬十人。二品一技斬百人。一品可以一技敵國?!?p> “那你們所說的類型怎么分?”
這次是嚴達文開口道:“我之前的閃空掌屬于攻擊型,影霧屬于輔助型,還有一些短暫增強自身實力的增幅型。”
“哦……那你的閃空掌屬于什么品階?”
“五下品。”
“影霧呢?”
“不入流。影霧雖然好用,但是缺陷也很大,所以評不上品階。其實有很多魂技都屬于不入流這一品階的,不過一般都太大垃圾了,沒人會拿出來顯擺。這東西算是修煉體系以外的東西,所以沒跟你說。”
嚴達文接著舉起了另一件東西,道:“不浪費時間了?;昙颊f完了該說靈能了。”
嚴達文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之前說過,魂靈階級的人就能覺醒自己的天生靈能,后天靈能只能靠吸收我手里的靈玉領(lǐng)悟?!?p> “這個靈玉和魂玉是不是差不太多?”
“基本相同。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p> “你說?!?p> “魂玉的制作是需要將本人的魂技從意識海中剔除,然后刻印到魂玉之上。這么做以后自己會永遠的失去對應(yīng)的魂技。而靈玉不同,靈玉的產(chǎn)出只能憑借機緣?!?p> “也就是看運氣?”
“沒錯。”
說罷,嚴達文看了看鐘英。
鐘英訕笑一聲,道:“我這個靈玉是前些日子下雨的時候從天而降砸到我的。這靈玉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靈能?!?p> 這回答讓樂之傻眼了,嚴達文雖然覺得離譜,但還是可以接受。
“鐘英,你小子運氣真的好。這已經(jīng)是你今年得到的第四個靈玉了吧?”
鐘英嘿嘿一笑,道:“年初釣魚的時候從魚肚子里找到一個,幾個月前擊殺魔獸的時候得到了一個,一個半月去山上挖礦石挖到了一個,這個靈玉是兩天前下雨的時候得到的?!?p> 樂之眉頭一挑,道:“幾個月前我聽馮落相和馮三奇說有個姓王的小子挖到了什么東西,他們說的就是你嗎?”
嚴達文的耳朵抖了一下,出于職業(yè)習(xí)慣他安靜下來傾聽鐘英的回答。
鐘英的面色不著痕跡的陰沉了一下,隨后他面帶笑容的說道:“如果指的是北湖那邊的礦山,那應(yīng)該說的就是我?!?p> “哦……你姓王?”
“對,王鐘英。家父王進財?!?p> “王進財,我記得也是空魂者吧?”
“是的。家父這輩子還算平安,雖然沒出過遠門,但也樂得清閑。我呢,就在天陽鎮(zhèn)周圍搞點魂玉靈玉,賺點養(yǎng)家糊口的錢?!?p> “哦……”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而嚴達文的心思卻早已不在這邊了。
他之所以會帶樂之來找王鐘英,其一是為了達成魂誓的約定,其二是來看看王鐘英和馮落相的死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
他之前倒是聽人說起過馮落相跟王鐘英有一些矛盾,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墒恰?p> “王……”
【嗡————】
嚴達文剛說出一個字,他就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等到他恢復(fù)過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魂誓已經(jīng)解除了,而自身的實力又進了一步。
“怎么樣,你實力進步了多少?”樂之饒有興趣的問道。
嚴達文面帶不悅的說:“還是五品魂靈。虧本的很。你自己呢?”
“我倒是沒什么感受,只聽到嗡的一聲,那個東西就消失了?!?p> 這下樂之算是明白為什么沒有人會借助魂誓來提升自己的實力了。
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啊。
“那個……”王鐘英開口說道,“嚴老哥剛才是想叫我有什么事嗎?”
嚴達文搖了搖頭,“沒事了,這兩樣?xùn)|西我買下了?!?p> “您是稀客,這次給您便宜點,九千二百靈元?!?p> 嚴達文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靛藍色的靈石放在了桌子上,“這是一魂元?!?p> “好嘞,找您八百靈元。您還有別的事嗎?”
嚴達文不再言語,他看了一眼樂之低聲說了句話后便獨自離開了。
樂之輕笑一聲,他朝王鐘英示意一下,隨后徑直向五樓走去。
“不準我離開天陽鎮(zhèn),還讓我直接去九樓找金成財保護我……是擔(dān)心身后那群蒼蠅殺了我嗎?”
如果那群人真能殺了他的話,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前提是他們有那個本事……
知識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遺忘,可是身體卻能夠憑借戰(zhàn)斗慢慢喚醒。
樂之唯一擔(dān)心的只有一件事。
如果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破壞完了……是不是太有傷風(fēng)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