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變局

　　“拜見師傅！”

　　三日后的清晨，那總是癱在躺椅上悠哉游哉的青年突的一個鷂子翻身，跪在地上對著房門行禮。

　　“不錯，警惕心很夠?！?p>　　一個鶴發(fā)老者點著頭推門而入，似乎對青年的反應很是滿意。隨后他伸手似乎放出了什么東西，房間里頓時多出了一層水霧般的屏障。

　　“拜見師傅?！鄙倥畔率掷锏幕⒐且嗍切卸Y。

　　“拜見師傅。”白發(fā)少年看著第一個發(fā)現(xiàn)師傅的青年吐了吐舌頭，沒有多說什么。

　　老者隨即讓三人起身，隨后便看向了少女身邊的獸骨。

　　“這是那煉骨境妖獸的骨頭？”

　　“是！”

　　“我看看?！崩险邚纳倥掷锝舆^獸骨，仔細觀察了起來。

　　“嘶！奇怪，奇怪！這真是金睛白虎的骨頭？怎么除了血腥味以外一點別的氣息都感覺不到？”老者端詳了好一會兒，神色越來越凝重。

　　“師傅？”

　　“嘶——這手段有點厲害啊……你們確定這是一只金睛白虎的骨頭？”

　　三人互相看了看，隨后點頭。

　　“這獸的尸體呢？給我看看。”老者皺眉道。

　　白發(fā)少年從腰間取下一個刻滿銀色花紋的小葫蘆，口中念念有詞，而后銀光一閃間一坨巨大的冰塊出現(xiàn)在了房間里。老者上前一撫，冰塊瞬間融化，顯現(xiàn)出里面一大一小的兩具尸體來：

　　稍小的那只頭上插著兩支弩箭，全身都是刀劍創(chuàng)口，另外整只獸似乎遭到了某種嚴重的擠壓，血肉模糊到幾乎看不出獸樣。

　　稍大一點，臉上滿是疤痕的那只，則是雙眼缺失，兩條后腿上有大量醒目的“正”字劃痕。除此之外它的腹部有一條巨大的直線型創(chuàng)口，肚子也是顯得的有些扁焉，顯然是被摘走了一些器官。

　　“這小獸是那些獵妖人打死的，好像是這大妖的崽，在它出手的時候被埋在了河東山的那個礦洞里，我們之前在河東山的時候花了一天時間才把它從垮塌的地方挖了出來。根據(jù)血咒反應來看他們之間有密切的血脈關(guān)聯(lián)，這只大的確是金睛白虎。”

　　青年解釋道。

　　“還倒搭進去不少金子，要不然那些家伙還不樂意告訴我們這小獸的位置?！?p>　　少女有些不滿地嘀咕。

　　而那白發(fā)少年聽到這話立即皺起了眉：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點錢能買到半根金睛白虎的虎爪就不錯了，人家為了這獸死了那么多人，不拿個十幾兩的金錠給他們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最后還不是我們挖出來的？他們又沒出力?！鄙倥擦似沧斓?。

　　“好了別說了，不要打擾到師傅。”青年阻止了兩人的爭論。

　　“有點意思。”

　　老者并不在意這殘尸的慘狀，先是確認了小獸確實是金睛白虎，接著認真地觀察了一會兒大小兩獸身上的傷痕，隨后又施法翻開巨獸的肚皮看看里面的情況，最后將手搭在了巨獸的傷口上，表情忽明忽暗。

　　過了一小會兒，老者收回手捋了捋胡子，面向三人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妖皇被剖腹前受到了來自左側(cè)的一股巨大力量的沖擊，其威力怕是不亞于元嬰體修的全力一擊。

　　你們看，這幾根骨頭都是以這個方向為中心點斷的，瘀血也都是集中在這個地方。另外你們再看看這些獸骨獸肉，靈韻盡失、血肉衰敗，這可不只是抽干了骨髓啊，恐怕這是連著血肉里的血精也一起抽走了。”

　　“什么？血肉里的血精不是要用真火精煉才能逼出的嗎？怎么可能直接抽??！”白發(fā)少年大驚。

　　“為師也是不明白啊……另外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老者的臉上已是沒有了從容的神情，而徒弟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將這幾天的事情講了個大概。

　　聽完他們的話，老者瞇著眼想了想：“帶子嗣出來歷練？獨眼……這大概是妖族的沒落貴族吧……能看到鬼怪？那少年有靈眼或者是陰陽眼?！?p>　　“另外我們覺得那個少年可能還知道些什么，要去調(diào)查一下他嗎？”白發(fā)少年如此提議。

　　“先不急，要是貿(mào)然前去可能會打草驚蛇，或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先去毋沱……河東山那邊看看有沒有遺留的線索?！?p>　　三人收拾好各自的東西，老者則大袖一揮將屏障收起。在凡人的驚呼聲中，四人各自操弄自己的法具，快速飛往河東山的方向。

　　……

　　卻說此時，河西鎮(zhèn)龍家大院里一個身影正抓著酒壇往自己嘴里倒酒。

　　“王兄，你受傷未愈怎么能喝這么多的酒！快放開！”

　　剛進家門的龍無極立馬發(fā)現(xiàn)了這一幕，揪心地上前阻止。

　　“誰**的都別攔老子喝酒！”

　　王虎放下酒壇，一把將龍無極推開。只見他的左手處空空蕩蕩，身上的重甲和腰間的大刀也是消失不見。

　　“完了啊，龍虎團完了??！”王虎一邊嚎哭一邊往嘴里灌酒。

　　“大哥……”龍無極再次上前想要奪下酒壇。

　　“那么好的小姑娘小伙子，沒了??！就**的沒了??！”王虎放下酒壇，站起來一手抓向龍無極的肩膀，發(fā)了瘋似的搖著后者。

　　“我太弱了啊，是我太弱了??！”王虎又突地放開龍無極，搖搖晃晃地坐下。

　　“大哥，這不是你的錯?！?p>　　龍無極見王虎情緒失控急忙上前安慰，沒成想王虎聽到這話抓起酒壇就往地下砸去，“啪嚓”一聲摔了個稀碎，酒液飛濺得到處都是。

　　“六年前我要是強上一點，老劉老趙他們怎么可能死？要是前幾天我再強上一點，怎么可能攔不住那兇獸？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哇！”

　　王虎雙眼發(fā)紅，俯身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大哥！”

　　龍無極管不了那么多了，強行運起真氣想要渡給王虎，卻又被他一掌拍開。

　　“連團員都保護不好，又有什么資格去保護百姓？我不配，我不配當這個團長??！”

　　王虎心中悲切至極，竟是就這樣昏死過去。

　　“唉……”龍無極架起王虎，想把他搬回客房。

　　“老趙……我沒做到……我……”王虎半夢半醒地喃喃道。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現(xiàn)在該好好養(yǎng)傷?！饼垷o極一邊架著他走一邊勸諫道。

　　“好個屁！現(xiàn)在龍虎團只剩咱們兩個老東西了啊！連那個狗*的張凱都拋下我們一個人跑了！”

　　王虎又一次掙扎起來，“咱們兩個老東西都廢了，都廢了??！龍虎團徹底完了??！”

　　“……”龍無極無言以對，只能是保持沉默不再開口刺激他。

　　終于將王虎送到客房的病床上，龍無極扭頭看向這幾天照顧王虎的龍巖。

　　“這酒是哪兒來的？”他的臉上有一絲怒意。

　　“那個他今天早上不醒了嗎？他醒了不就在問妖皇的事情嗎？我就告訴他了?！饼垘r有些委屈地說道。

　　龍無極扶額：“不是讓你委婉一點穩(wěn)住他嗎？”

　　“我也想穩(wěn)住啊，可是越是不說他越激動啊?！?p>　　“然后呢？這酒怎么回事？”龍無極叉著手責問。

　　“他先是讓我拿酒。我不干，他就罵我，說我丟人這么點小事都辦不了。”龍巖覺得自己委屈極了，還有些難聽的話他在老爸面前也開不了口。

　　“然后呢？你給他買酒了？”

　　“……”

　　“我說你這小子就不能……唉，算了，讓他這樣發(fā)泄一下也好?！饼垷o極看著兒子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繼續(xù)責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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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這幾天還有一人一馬知道某個消息后穿越兩百多里山路，徑直趕往遠在南荒與中原交界處的青云劍莊，將某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了回來。

　　“不夠快！再來！把你們的氣勢給我拿出來！還是不對！這是殺生的劍術(shù)，你們當這是在跳舞呢？再來！”

　　莊主沈成昆正在某一處練功房指導著自己的弟子，忽然看到一位有些年紀的家仆匆匆向自己走來。

　　“莊主，有要事相報。”家仆的表情相當凝重。

　　“今天也差不多了，你們先下去自己練練吧。特別是你！明天要是還這樣亂砍的話就別做我徒弟了，干脆去后山砍柴吧！”

　　將弟子們遣散，沈成昆跨步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莊主……”

　　“說。”沈成昆冷冷地說道，同時將手伸向了茶杯。

　　“莊主，大小姐她……她十日前在南荒被妖獸所害?！奔移驼f這話時心里很是沒底，這劍莊里誰不知道家主最寵愛的就是大小姐？

　　“什么！”

　　一向沉穩(wěn)冷酷的沈成昆此刻被驚得站了起來，滿臉的難以置信。

　　“……”

　　家仆深深地低下了自己頭。

　　“消息可靠嗎？”

　　他在練功房里踱了兩步，語氣中尚抱一絲希望。

　　“可靠，大小姐的玉體已經(jīng)在路上了?！?p>　　家仆感覺身邊的空氣似乎都冰冷了許多，滿頭大汗地回復道。

　　“……怎么死的?！?p>　　沈成昆雙拳緊捏，心似刀割。

　　“大小姐和一些江湖人士去討伐妖獸的時候被一只妖皇所殺?！奔移徒嚯x感受著家主濃厚的殺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補充道。

　　“怎么會惹到妖皇？”沈成昆眉頭一跳，沒想到是這等存在出手。

　　“據(jù)說他們是殺了這妖皇的子嗣，使得妖皇暴怒?！奔移痛鸬?。

　　“那妖皇呢？”

　　“已經(jīng)被人消滅了，據(jù)說是一個路過的散修殺的?！?p>　　沈成昆來回踱步，多次想要發(fā)怒，不過他最終還是強壓住了心中的悲戚之情：“外出歷練本是如此，沒有危險就沒有收獲。”

　　那家仆候在一邊，不敢接話。

　　“退下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老仆如蒙大赦，低著頭緩緩退開。

　　沈成昆看著偌大的練功房，過去的一幕幕涌上心頭：

　　“爹，我想學劍！”

　　“學了劍可是要殺人的，你想殺誰？”

　　“……我誰都不想殺?！?p>　　“那你學什么劍，一邊玩去?！?p>　　想到這里，他笑了笑，心里卻是更感寂寞。

　　“爹，這些人怎么了？”

　　“這些人是難民，他們的村子被妖獸毀了?！?p>　　“妖獸為什么要襲擊他們的村子呢？”

　　“就和人要打獵吃肉一樣，妖獸也要吃人。雖然不吃人它們也能過活?！?p>　　“……妖獸好壞?！?p>　　“是啊，人也好壞?！?p>　　“……如果我學了劍可以殺這些壞家伙嗎？”

　　“呵，那要看你能不能認清誰是壞家伙了?！?p>　　沈成昆頹然癱倒，靠在墻邊的他視線逐漸模糊。

　　“我要去南方歷練?！?p>　　“為了逃避婚約？你就這么不喜歡他嗎？”

　　“等我回來，他配不上我?！?p>　　“……把這把劍拿上?！?p>　　沈成昆伸出雙手，那畫面卻是隨之消散，誰能想到這一去竟是永別？

　　他怒吼一聲拔出劍來，對著空氣連連施劍，某個不共戴天之敵仿佛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一套套劍法接連使出，卻怎的也打不敗那敵人。他疲憊，他憤怒，他自責，他悲哀，而那個敵人似乎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對他無情嘲笑。

　　突然，悲切至極的他感到一股怒意涌上心頭，緊接著就是前所未有的一劍刺出，那敵人也終于被這一劍擊中！隨后他越攻越快，越殺越急，那敵人匆匆變換身位卻每每被他后發(fā)先制，最后倒在地上消失不見。

　　“心魔？不過如此?！鄙虺衫サ皖^看著手里的長劍苦澀地笑了笑，明白了什么，“原來如此……沒有殺心，何來殺意，更無殺劍?！?p>　　只見他的氣息越發(fā)強烈，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最終竟是引得整個劍莊萬劍齊鳴！

　　“恭賀莊主突破！”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莊內(nèi)幾個見多識廣的劍士，隨后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直到整個劍莊都沸騰起來！

　　“劍莊弟子聽令！三日后練氣階以上者隨我入南荒討伐妖獸！”

　　磅礴的怒吼聲仿佛從天空傳來，震得方圓十里回音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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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那南荒深處，一聲聲絕望而不甘的哀嚎響徹云天。

　　“嗷嗚！”

　　一匹匹皮毛黝黑發(fā)亮的巨狼在林間以分割包圍、車輪襲擊的戰(zhàn)術(shù)將一頭頭體型更為巨大的白虎撲倒殘殺，盡情發(fā)泄著隱忍多年的憤怒。

　　一直以來，白虎一族仗著其恐怖的修煉速度和強大的風系神通在南荒唯我獨尊、橫行霸道，早就引起了以月影狼族為首的被壓制群體的不滿。

　　而隨著白虎一族內(nèi)斗愈演愈烈、首領不斷老死，它們的實力漸漸衰落，而這些部族越發(fā)蠢蠢欲動。

　　這次月影狼族便是趁著白虎內(nèi)斗再次激化之際，聯(lián)合食鐵熊族、花山猴族、赤眼狐族、南山豹族向白虎一族不宣而戰(zhàn)，三天前更是將白虎族長襲殺于一處峽谷之中。

　　本來這次的襲擊已經(jīng)告一段落，只需要等白虎一族自行退位即可，畢竟一仗打下來雙方損失都挺大的，特別是贏家們需要消化鞏固已經(jīng)吞下來的地盤，而作為最大贏家的月影狼族更是是在奪取了大量地盤和資源之后由于分配問題而出現(xiàn)了一些分裂的跡象，不得不停進攻的腳步來處理內(nèi)部事務。

　　但就在前幾日，月影狼族中多位德高望重卻失蹤多年的祖狼突然集體回歸，宣布罷免原首領的同時使用強硬手段改革了資源的分配制度，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nèi)成功贏得了整個狼群的支持，奪取了最高統(tǒng)治權(quán)并將其交付給了一位新任首領。

　　而在祖狼們的提議、支持和動員下，月影狼族新任首領于今日召集了全族近一半的成年月影狼，煽動尚未離開的聯(lián)軍向白虎一族發(fā)起新一輪進攻。

　　可白虎一族這邊連遭大敗，士氣低下，看到聯(lián)軍自行撤退也就放松了警惕，完全沒想到占據(jù)地形優(yōu)勢的自己會被一記回馬槍打得落花流水，更沒想到月影狼族會突然選擇不死不休地追殺它們。

　　和平的日子終究太過安逸了，它們早已忘記了上古時代的血腥與殘酷。

　　“嗷——”

　　隨著最后一只白虎的倒下，白虎一族在南荒深處六百多年的統(tǒng)治徹底落下帷幕，南荒的亂局自此正式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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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東山一事余波四蕩，南荒局勢風云變幻，而我們的主角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外面的陽光好棒啊，靠，又走神了?！?p>　　骷髏站在白瑞面前不帶絲毫感情地念叨著。

　　“師傅我錯了，您別把我的心里話念出來行嗎？”

　　少年從未覺得集中精神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情。

　　“快點寫，這節(jié)自習課還有半個小時。”

　　“這些加減乘除到底有什么算頭啊……好無聊……”

　　“不讓你自己檢查的話你哪次全對過？”

　　“……”

　　白瑞語塞，無言以對。

　　“這對你的神念培養(yǎng)……呸，這對你以后的計算很有幫助，你學到后面就知道了。你看你師傅這幾天害過你嗎？快寫快寫?！?p>　　骷髏催促道。

　　“……”

　　少年白了師傅一眼，隨后再次埋頭苦干起來。

　　不得不說，白瑞做題的速度還是挺快的，甚至三天下來是越寫越快，而且正確率一直保持在九成以上，或許這就是天才吧——

　　為此骷髏不得不加大他的作業(yè)量，免得他因為自己的才能得意忘形。

　　二十分鐘過去，搓了搓眉心的少年將手里的冊子交給了骷髏，心里除了緊張之外還有些許的期待。

　　“喲！恭喜你，今天終于全對了一次。就是字還是有點難看，還要多練?！?p>　　骷髏翻了翻手里的《快樂數(shù)學》，隨手打上了一個五角星的紅色符號。至于這些練習冊的名字，白瑞覺得這完全是師傅的惡趣味，不想予以任何點評。

　　“全對啊……也就是說今天不會有額外作業(yè)了吧……”

　　聽到這話，他懸在半空的心重重的放了下來，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座位上。

　　“沒錯！而且作為獎勵，今天下午的第三節(jié)課由自習改上實踐課！”骷髏張開雙臂，擺出了一副慷慨大方的樣子。

　　“額，這算是獎勵嗎？”

　　“當然算，你不是想學機關(guān)術(shù)嗎？這就是教你機關(guān)術(shù)前置知識的課程?！?p>　　見少年不怎么買他的賬，骷髏重重地敲了敲身前的臺桌。

　　“真的嗎!”

　　聽到這話少年瞬間興奮了起來，從桌子上一骨碌爬起兩眼綻光地看向骷髏：

　　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如果這個怪骷髏真的知曉一些傳說中的上古機關(guān)術(shù)的話……說不定我的機關(guān)術(shù)水平就能得到質(zhì)的飛躍！

　　“嘿嘿！別高興得太早，瘋老師我可是很嚴格的哦?！?p>　　滿心歡喜的少年發(fā)現(xiàn)骷髏賤賤的聲音里莫名透出一絲興奮，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又被自己師傅綁上了另一條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