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是最嚴肅的,同樣的,也是最安靜的,他們只有看似無盡的腳步聲,沒人說話,只有腳步聲和鎧甲碰撞的聲音。
少年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也是同樣的心情復(fù)雜,上一世,仿若夢間一般,自己也曾經(jīng)走過這樣的路,一模一樣的路,少年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激蕩過,上一世的自己,有的只是疲憊,有的就只是不情愿。但是現(xiàn)在,就像是少年之前說的。
他有了他要守衛(wèi)的疆土,也有了他要守護的親人。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策馬揚鞭。
蕭安一隊人馬更快的策馬而來,人看見了前面的大軍這才松了一口氣,人緊趕慢趕,總算是追上了。人策馬跑到蕭不醉的身后半騎的位置,雙手抱拳:“王爺,回去共受到三次襲擊,我等生擒十七人,殺死二十九人。被俘者,三千歲已經(jīng)把人給帶進了密牢。我等便回來了?!笔挵矎膽牙锩鰜硪粋€信箋。
“我等回來的時候陛下叫人召我等過去。陛下說您一定還沒有看那封私信,那封信看不看的便不重要了,您看一下這封信就好了。”
秦安,也才僅僅是十八歲的年紀,明面上他的話非常的少,也就是在轉(zhuǎn)達這些話的時候才會多幾個字兒,剩下的時候,話少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卻武力超群,甚至超群到有點兒超脫生死了。蕭不醉看著蕭安的手臂的位置,那里有著一點點的血跡。當(dāng)然了,這也是他的表象。這是他從小被訓(xùn)練來出來的表殼。知道他內(nèi)心的,還真不多。
“受傷了?”
“暗箭,傷不重?!?p> 看看,我就說吧,這個混小子,居然就這么冷,就這么超脫生死,真是不怕死的。蕭不醉從腰間的摸出來一個瓶子,直接的扔給蕭安:“滾一邊拉去上藥。傷沒好甭上我在這兒來礙眼?!?p> 蕭安面巾下的嘴角微微的挑起來,一雙冷靜無波的眼神更是柔和了三分,本是冰塊兒一般冷冽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的柔軟,人看著蕭不醉:“那我滾?”
“滾個屁?!笔挷蛔韺χ挵策艘豢冢缓髲氖捚降氖掷锝舆^來剛剛蕭不醉特意給吩咐下來給他們一行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準備的。在出營之前,蕭不醉花自己的銀錢給所有的兵將們買了一顆果子,花了他這兩年攢下來的所有的銀錢不算,就這還從他的公主母親借了不少的銀錢呢。反正就是買了不少。
但是蕭安他們那一群出去護送尚公公的時候,蕭不醉特意給挑出來幾顆最紅的果子留給蕭安他們一群人,哪怕蕭不醉自己拿的,都是一顆最小的,最青的。蕭安接過來手里的紅色的果子,蕭安雙手抱拳對著蕭不醉行禮,然后這個鐵血漢子也是忍不住眼眶發(fā)熱。
咬一口果子,甜脆的口感,甜進了心口,這就是被人惦記著的滋味嗎?蕭安眼神兒柔和的看著看了一眼蕭不醉,然后人聲音依舊是冰冷的看著蕭不醉:“我兄弟們都有嗎?都這么好?”
“知道你護犢子,你手下的和你的一樣好,拿去,自己分,不過,蕭安,你的手受傷的地方不礙事兒吧?用不用本王叫蕭平給你送過去啊?”蕭不醉調(diào)侃的對著蕭安問著。
回應(yīng)蕭不醉的是,蕭安直接調(diào)整馬頭,走到了蕭平的旁邊,拎起來蕭平旁邊的果子,剛剛要走出去給兄弟們發(fā)果子的時候,蕭平聲音打趣兒的對著蕭安:“安老大啊,誰有你的幸運啊,老大他專門的給你率先的挑來的。”蕭平肩膀拱了一下蕭安“看看,看看咱們老大對你多好?!?p> 蕭安單手拎著框子,手上的那手拍了一下蕭平的腦袋,人疼的都忍不住一嘬牙花子,但是人還是面上不顯、
“安老大,打疼了吧。您說說您受傷了就好好兒的養(yǎng)著唄,您怎么還動手呢,來乖乖的啊,回去好生的吃果子養(yǎng)傷去吧?!?p> 蕭平的話落,迎接他的又是蕭安的一腳。然后蕭安嘴角兒輕輕地挑了起來,他回到兄弟們的旁邊。
急行軍也是需要安營扎寨的,大軍修整的時候,蕭不醉看著已經(jīng)點起來的火,慢慢進了簡單的營帳,人解開身上的鎧甲,看著上面被勒出來的印子痕跡。手放在自己生疼的褲腿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時候只離開,一陣濡濕感,看著手指上的血跡,蕭不醉微微的閉起來眼睛。
帳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蕭不醉立刻整理好衣服,坐在惟一的凳子上。
“將軍,我能進來嗎?”
蕭安的身影映在帳篷上,蕭不醉這才齜牙咧嘴的繼續(xù)疼,但是還是聲音嚴肅的對著外面召喚了一聲進。蕭安拉開帳子簾,快的轉(zhuǎn)身進來,蕭安整理好帳簾,人棲身進來,看著蕭不醉:“磨破皮了吧?!?p> 蕭不醉點頭。
“見血了?”
蕭不醉再次點頭。
“有藥嗎?”
蕭不醉搖頭。
“長了糨子就好了?!?p> 蕭不醉再次點頭。
蕭安倒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來,那是一個小包袱,放在了蕭不醉的腿上:“可用我?guī)兔???p> 回應(yīng)他的是蕭不醉扔過去的一張帕子。
“血還不少?!笔挵部纯磁磷尤丝粗挷蛔恚骸袄锩嬗袃蓮埻闷ぷ龅能浹?。屬下買來的,銀錢報了?”
蕭不醉看都沒看蕭安,直截了當(dāng)?shù)木烷_始上藥,開始換衣服。
“你不避著我?”蕭安看著這個突然坦然過頭兒了的蕭大爺。
“避你作甚?我避得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群人是怎么看著本王的。本王多少次被你們給扒光了扔浴桶里的。真以為本王小不記得啊。”蕭不醉嘴巴挑起來,聲音帶著一絲的不屑,“我什么樣,你比本王都清楚吧。”
回應(yīng)他的是蕭安嘿嘿的笑。“王爺,那還用說,安可是從小就被當(dāng)成王爺您的死侍培養(yǎng)的啊,安可是還帶著官職呢?!笔挵踩酥苯拥谋P膝坐在了地上,人看著蕭不醉的背影:“王爺,我出來的時候,陛下發(fā)了好大的一通火氣,離開軍營者,陛下定了叛逃之罪,全部收監(jiān)要了死口。其家長為官者,連降三級,母族更是直接撤了誥封?!?p> 許久,才傳來一聲冷笑,包裹好傷口換了衣服的蕭不醉整理好鎧甲,人站了起來:“大戰(zhàn)之前,動搖軍心者,不重查又待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