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冷風瑟瑟,我們將馬車停在山的背面,借著夜色三個人在大道邊上生起了火。
柳十年問我和阿貍到“有吃的嗎?”
我搖搖頭,來得太匆忙沒想到多買些吃的。
柳十年失望的低下頭去,不安分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起來,他捂住肚子尷尬笑到“為了趕上你們我都沒吃飽飯,現(xiàn)在有些餓了,你們真的沒帶吃的嗎?”
他還是不信想在問問。
我還是堅定的搖搖頭。
他頓時欲哭無淚,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阿貍摸了摸身上,忽然說到“我有帶吃的。”
一句話瞬間讓柳十年充滿希望,他緩緩靠近阿貍,滿是渴望的期盼看向他的懷里。
阿貍從懷里拿出三個饅頭分給我們每人一人一個,柳十年望著手里的包子,滿是失望的表示到“就沒有酒沒有肉嗎?”
我斥責他“有得吃就不錯了哪還有這麼多要求,你要是不吃我?guī)湍愠??!?p> 說著我就伸手去搶他的饅頭,柳十年一把拽住我的手一臉淫笑的調(diào)侃到“我看你白白胖胖的,平日里一定沒少吃東西,把我餓急了先把你宰了吃,在吃阿貍?!?p> 我急忙將手抽回,坐遠一些才回懟他“你少嚇唬人,要吃也先吃你?!?p> “就算你們倆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p> “你少得意,說大話會遭天打雷劈的?!?p> “你要不要試試”說著,他就將腰上的劍解下來,拿在手中打開關(guān)上打開關(guān)上,明晃晃的劍影透過火光落到我臉上。
我起身將阿貍拉到我這邊讓他遠離柳十年。
柳十年得意的到“怎么樣,怕了吧?!?p> 我冷哼一氣數(shù)落他“那饅頭就不該給你吃。”
“要不是沒吃的我才不稀罕吃什么饅頭?!?p> 阿貍看著我們倆吵嘴很是無語,便找話題問他“柳公子,從這里到萬雪山還要多久?”
“不遠了明天下午就能到。”
聽他這么一說我高興不已,拍手歡呼起來“太好了太好了,終于能甩掉你了。”
柳十年撇撇嘴滿是不屑“我可不是一般人,沒人能甩得掉的,還有”他話鋒一轉(zhuǎn)看向阿貍“阿貍,你叫我柳大哥吧我比較喜歡這個稱呼。”
阿貍想了想覺得可以便答應(yīng)他到“好,我就叫你柳大哥?!?p> 我想了想也到“既然阿貍叫你柳大哥,那么我就叫你柳大流氓吧。”
柳十年聽我這麼說,不僅沒生氣,反而嘿嘿一笑又生出幾分壞想法“柳大流氓這麼難聽的名字你也叫得出口,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叫我柳相公?!闭f著他便對我眨眨眼示意。
我別過臉去惡心干嘔“嘔,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的,你還是比較適合臭流氓這個詞?!?p> “如果你非要叫我臭流氓那我便叫你臭豬頭。”
我很是無語喊他到“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
他也毫不留情回懟到“臭豬頭臭豬頭臭豬頭!”
“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
“臭豬頭臭豬頭臭豬頭!”
阿貍被我倆吵得心煩意亂,揮動著雙手叫?!巴?!都好好待著吧,你們吵得我腦袋疼?!?p> 我冷哼一氣沒在和柳十年置氣,柳十年則是覺得十分好玩自顧自的笑出聲來。
我懷疑他這麼做全是故意的,從他那不懷好意的笑聲里就能聽得出來。
我們聽了阿貍的話,沒在吵鬧,只是靜靜的坐在火堆旁,聽著樹枝在火里炙烤,發(fā)出噼里啪啦聲響。
就在這安靜之際忽然有一道黑影從天上飛過,我們剎時警惕起來,我疑惑的看向半空“這地方怎么還有人?”
阿貍安慰我到“可能是飛賊?!?p> 他猜得沒錯,確實是飛賊。
只見一個黑影從樹林中快速飛出,揮劍而來,柳十年立即拔劍翻身而起與他打在一起,兩劍相交互砍數(shù)十下,那名黑衣人隨即翻身落地挑沙飛濺,柳十年急忙用手擋住臉部,隨即快速移去,一劍挑開那人面紗。
火光灼灼之下一眼便看清那名黑衣人的模樣,只見他生得白白凈凈,眉宇間到有幾分大俠風范。
那人卻并未擔憂而是自然而然的將劍架到柳十年脖頸上喊出他那句遲來的臺詞“打劫!”
我頓時只覺得眼前之人好生熟悉,他說的這話好像在那里聽到過。
柳十年放下手中之劍竟然問起他來“你要劫什么?”
那人到“有錢劫錢,有色劫色。”
柳十年隨手指向我到“我們沒錢,不過那有一個女人你可以劫色?!?p> 我一聽這話瞬間憤怒,怒吼他到“柳十年,你這個小人!”
那人轉(zhuǎn)頭一看到我掩飾不住的笑出聲來“哈哈哈”,我們?nèi)艘活^霧水不知道他怎么了。
“劉姑娘,阿貍公子別來無恙呀?!?p> 他這麼一說我一下子就猜了出來驚訝到“你你你,你是大俠哥!”
阿貍也驚訝到“你就是北神都那個乞丐!”
大俠哥點點頭也將劍放了下來,眼里滿是感慨“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我看你們也別去哪兒了就和我一起打劫吧。”
柳十年覺得他這個提議不錯贊成到“這位大哥提議不錯,這年頭打劫很有前途的,能遇到不少有錢人?!?p> 我很是無語怎么老是遇到這些個不務(wù)正業(yè)的人。
大俠哥難得遇到知音拍拍他的肩到“這位公子武功不錯又這麼懂我,我看你就跟著我混吧?!?p> 柳十年擺擺手到“我就不了,我覺得他們倆可以?!?p> 又在給我們挖坑。
大俠哥見他不愿意也不強求只問他到“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p> “在下柳十年?!?p> “柳十年!”他曾聽過這個名字,頓時驚愕問到“是那個名動南海城的癡情男柳十年嗎?”
“正是”
大俠哥激動的和他握手到“幸會幸會,久仰大名一直未得見,今日總算有幸見到真人。”
柳十年很是高興,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出名。
我好奇的問大俠哥“大俠哥,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大俠哥微微一笑解釋到“我在北神都待煩了,于是就想到處走走隨意看看,你們怎么也在這里?”
“我們要去萬雪山剛好走到這里就天黑了。”
“萬雪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基本沒什么人去,你們?nèi)ツ歉陕???p> “我們?nèi)フ胰??!?p> “找朋友嗎?”
我想和他說說也沒事,他大概也知道張?zhí)鞄煹氖隆拔覀內(nèi)フ覐執(zhí)鞄??!?p> “張?zhí)鞄?,我確實聽人說他去了萬雪山。”
看來我們是去對了。
他話鋒一轉(zhuǎn),勸阻到“我不建議你們?nèi)?,萬雪山有萬雪蛛守著兇險異常,我看你們還是回去等張?zhí)鞄熁貋戆伞!?p> 我搖搖頭到“不行呀,我們有些急事必須找到他。”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只能祝你們平安了?!?p> 阿貍問他到“大俠哥,你接下來要去哪里?”
“到處走走看看吧,要是能遇到一兩個有錢人那我就賺大發(fā)了。”
他還真是堅持不懈,不過這種荒郊野嶺真的能遇到有錢人嗎?
雖然這樣想著但還是祝福他“要是找不到有錢人就自己努力吧?!?p> 他點點頭也聽了進去“好,我會的,那我就先走了?!?p> “嗯”
說著他飛身一躍消失在黑夜里。
見人走后,柳十年那不安分的目光又看向了我,夸贊到“沒想到,你認識的人還挺多的嘛?!?p>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不,是夸贊?!?p> 阿貍抬頭看著天上漆黑一片,又聽見從樹林里傳來的風聲便知道已是夜深了。
“我們回去睡吧,已經(jīng)夜深了。”
我點點頭自然而然的跟著阿貍走向馬車,柳十年也跟在我們后后要進車里睡覺,我攔在車門口不讓他進。
“你干嘛?”他問我到。
我指著車頂?shù)健敖裢砟憔退図敯?。?p> “你陪我?”
“誰陪你,自己睡。”
“那我不去。”
說著他就往車里面鉆,我一把拽住他不讓他進。
“你干嘛不讓我進?”
“我怕你對我圖謀不軌?!?p> 柳十年很是無奈,只能順勢一把將我拽過來推進車里邊,然后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長椅上到“外邊冷我才不出去?!?p> 我還是有些不甘心,起身來到他身邊對他又是擠又是推,柳十年順勢一把抱住我嘿嘿嘿笑到“你要是想對我做點什么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車頂?!?p> 我怒斥他“流氓!”
“誰叫你這麼主動,說吧,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p> 我掙脫他坐到一邊“誰對你有意思,你要在車里睡也可以,不過你得安分點,別動手動腳?!?p> 柳十年老實的點點頭。
我將頭靠在阿貍肩上便不在管他閉上眼睡了過去,阿貍也靠著木板緩緩睡去。
柳十年微微閉上雙眼,也睡了過去。
夜半三更時,他悠悠醒來,用手摸著脖頸,只覺得很不舒服,他看我們睡得香甜,便自顧自的跑到我身邊枕著我的腿睡去了。
第二天,天微微亮,我緩緩睜開眼睛沒見到柳十年,心里暗自竊喜他離開了,卻忽然覺得腿上一沉,低頭一看竟然是柳十年。
我剛要甩開他卻又想到他也累了一天就不吵醒他了吧,他還算是安分,于是就將他的頭輕輕托起放在長椅上。
阿貍微微醒來看到天色大明伸伸懶腰到“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
他回頭一看柳十年還在睡也沒打擾他,只和我到“那我們繼續(xù)趕路吧。”
我點點頭到“好”。
于是停在路邊一夜的馬車,又吱吱呀呀的行駛起來,向著紅日駛?cè)ァ?p> 過了許久柳十年才緩緩醒來,微微撩開簾子見到我們在趕馬,他也并未打擾,而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車內(nèi)。
等到下午時分,我們才終于到達萬雪山,果然和他說的一樣,遠遠看去,便見一座高聳入云的雪山,山頂上如同流間白云附在那層山尖上,想來那就是萬雪山了。
萬雪山下有兩個村子,一個名叫“萬雪村”一個名叫“封雪村”,柳十年和我們說起這里世世代代住著的都是飛狐一族和雪蛤一族。
我和阿貍下了馬車,抬眼看去,發(fā)現(xiàn)大道邊上的田地里還有忙碌的人群。
柳十年盤坐在趕車位上看著我和阿貍到“你們到了,我也該走了”
“你要去哪里?”我好奇的問他。
“去南海城?!?p> 我一猜就知道他去干嘛“是去見雪姬吧?!?p> “算是吧,有緣再見?!闭f著他忽然大喊一聲“架!”就這樣趕著馬車公然從我們眼前疾馳而去。
我楞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是我們的馬車,于是怒吼著喊到“喂!馬車還我們,很貴的!”
阿貍宛爾一笑攔住我到“算了,算了,由他去吧,我們還是快去找張?zhí)鞄煱??!?p> 望著阿貍甜如蜜雪般的微笑,我那浮躁的心才慢慢冷靜下來,答應(yīng)放過柳十年,去找張?zhí)鞄煛?p> 入村的大道兩邊便是一塊塊綠油油的麥田,不知道里面種了些什么,猜想應(yīng)當是如同稻谷一樣的東西。
入了村便見村頭大樹上掛著個牌子,上面寫到“萬雪村”還挺隨意。
問了許多村里人,都沒人知道張?zhí)鞄?,徒然有些落寞,這時忽然走來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婆婆,阿貍立時上前詢問到“老人家,你可知道有個叫張?zhí)鞄煹娜?,那個人看起來有些雜亂,衣服破舊?!?p> 沒想到老婆婆還真知道“那個人呀,哈哈哈,那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笑話,每次來都會說什么為名除害,除掉萬雪蛛,但每次卻只是蹭幾頓便宜飯,吃飽喝足就離開了。”
離開了,難道又錯過了?我急忙追問“那他去哪兒了,您知道嗎?”
“他最后一次來是幾天前,這次他像是變了個人,真的上了萬雪山,沒見他下來?!?p> 原來還沒有錯過“從哪兒可以去到山頂?”
老婆婆不慌不忙的掏出一袋煙抽起來,吐了圈好似甜蜜泡泡的云朵煙霧,神情嚴肅的說到“那上邊很危險,住著一只萬雪蛛十分厲害,好在它不主動害人,我勸你們還是別上去的好。”
“那個人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必須找到他?!?p> 老婆婆看我著急的模樣打趣到“你是他新娶的小媳婦嗎?”
我一時語塞,但還是耐心的解釋“不是的,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找到他?!?p> “他也不像是會有女孩子喜歡的人,不過你和這位小哥倒是很般配?!?p> 我望著阿貍?cè)滩蛔尚咭恍Α?p> “好吧好吧,我也不打趣了和你們說了吧,你們往村子邊上的路一直走去,直到看到一顆大樹,大樹邊上有一條小路直通山頂?!?p> 打聽到重要消息我連忙道謝“謝謝婆婆”于是拉上阿貍便前去找路。
然而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一出村就看到有左右兩條路,我迷茫了問到“那個老婆婆剛剛說走哪條路來著?”
“好像沒說?!?p> 我整個人險些麻木了,抬頭看天烈日正濃,想著還有時間,于是急忙逮住一個村民問好了路便繼續(xù)上路了。
越往山上去越加寒冷,冷風撲面而來夾雜著一絲冰冷的寒氣,我打了個噴嚏,回頭朝阿貍看去,他好似沒事人一樣。
于是我好奇的問到“這麼冷,你怎么都沒感覺?!?p> “我可是貍貓哦,毛比較厚。”
“說得也是?!?p> 他見我凍得直打顫,忍不住伸出手將我的手捂在他手心里,我望著他一絲莫名的嬌羞涌上心頭,微微低下頭去偷偷一笑。
他一邊搓著我那冰冷的手一邊說到“這離上邊還很遠就已經(jīng)這麼冷了,我們還是先回去想想辦法吧?!?p> “好”
于是我倆灰溜溜的下了山,又跑回了那個村里,在多方打聽下死皮賴臉的去了老婆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