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院開學(xué),三天過去了。
“鈴鈴鈴!”機械敲擊的聲音,只要有人啟動,就會發(fā)出固定的節(jié)奏與聲色,一成不變——至少不會受到啟動者心緒的影響。
“?。∑鸫擦税?!”日向安安瞇著眼睛擠了擠眉毛,最終猛地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日向?qū)W院,已經(jīng)處于“異?!睜顟B(tài)。
說是一如既往,那是宗家粉飾太平的刻意規(guī)范,所有學(xué)生和往常一種,按照著學(xué)院的作息表,晨跑,晨讀,吃早餐,上課……
好像一切都沒什么不同?
可是,孩子們雖然幼稚,卻又異常地敏銳,甚至很多時候都是毫無道理的直覺命中!
【當(dāng)然,還有很多時候,直覺都是胡思亂想罷了,只不過孩子們總是偏向他們言中了的巧合,他們會刻意忽略錯誤的直覺,為那些“恰巧言中”的猜疑而津津樂道,即便是數(shù)十年過去依然記憶猶新,念念不忘?!?p> “唉,總感覺這些天,學(xué)院里好不對勁呀!”日向九天在慢跑中,推搡著安安說道。
“是啊,我也感覺到了,好像老師們都有些不上心,上課的時候都心不在焉似的?”
“會不會是院長出事了?”
“噓,別說話!”日向竹筍身處女生的隊伍,在和安安他們隊伍跑步交錯的時候,小聲警告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憤怒的龍吼聲,宛若看得見波紋的聲浪,毫無保留地在學(xué)院上空釋放出來。
“怎么回事?!”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仰頭,望著挺立在學(xué)院屋頂上面一躍而起的龐大身影。
“不好!飛龍暴走了!”用不著任何人提醒,因為在他們的眼眶里,雨緣一改昔日的溫和,變得猙獰兇惡怒火中燒!情急之下,少數(shù)人偷偷開啟了白眼,然后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好,好龐大的波動?!”為校規(guī)積威所震懾的他們,能夠忍耐三天才開啟白眼,已經(jīng)是實屬難得。
不過,也不能夸贊他們本分老實,而是他們都很聰明,為了個人的私利心底都不得不有所顧慮——誰知道今年的“異?!笔遣皇窃洪L故意設(shè)下圈套?!
青葉金葵不見蹤影,這個反制白眼的天敵消失去哪里了?這究竟內(nèi)情如何,他們可不知曉。
或許是院長出了意外?
或許,這就是一個引誘他們違規(guī)犯錯,考驗和淘汰學(xué)生出局的陷阱?!
正所謂料敵從寬保險為重,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他們相比于(開啟白眼)一探究竟?jié)M足好奇心,更愿意管住自己,不要成為被打的出頭鳥。
他們這樣想,若是愛麗絲知道了,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處于昏睡中的她,應(yīng)該是覺得欣慰的吧,不管是出于什么考慮,能夠敬畏規(guī)則,遵紀(jì)守法,總比隨便違規(guī)搗亂更讓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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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足以讓愛麗絲從透明虛無的狀態(tài)中,慢慢朝著凝實的方向恢復(fù)。
可就在她半實半虛之間,尖銳的劇痛,將她提前喚醒?!诩铱刹环判淖屗龔氐谆謴?fù),所以在試探出她會因為受傷就再度脆弱的結(jié)論后,便決意把她控制在臨界點附近。
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上下都被沉重而冰冷的物質(zhì)壓緊著,愛麗絲望著那根緩緩從她臉頰上面抽出來的長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也情不自禁地處于繃緊和恐懼的狀態(tài)。
“滿清十大酷刑?!”她的腦海里不由得出現(xiàn)這種字樣,不談別的,就看那細(xì)長的鋼針,就讓她看的頭皮發(fā)麻,心底瘆得慌!
不過,這種恐懼和慌亂都只是暫時的。
很多時候,與其說是怕死,不如說是怕疼,怕血,怕惡心。可若是這些都不存在呢?似乎酷刑也就沒那么恐懼了。
望著那一把把造型夸張的利刃,就在她自己快要嚇壞自己,忍不住要準(zhǔn)備把一切都放棄的時候,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并沒有覺得多疼?
也是,看著那一塵不染的鋼針,可不是什么不沾血的寶針,而是從她身上扎透之后,根本就帶不出絲毫的血液。
在日向的眼里,她傷口處的血水,剛剛飛撒到空中,就化作成帶著微弱光點的空氣,消散無形。
“看起來真的是好恐怖???你們準(zhǔn)備把我大卸八塊?還是切片研究?”愛麗絲從喉嚨里似笑非笑地吐出這幾個字,就好像是被打了全身麻醉一般,她現(xiàn)在能夠從身體各處察覺到微弱的疼痛,卻又那么的不真實??粗車耸掷锬弥母魃鳂拥奈锛?,真像是荒誕不經(jīng)的黑色幽默場景。
而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這幾日一直安安靜靜,停落在學(xué)院屋頂上面的飛龍雨緣,猛地起身。與愛麗絲心意相通的它,被愛麗絲剛剛那一瞬間的極度恐懼刺激到了,它能夠分辨得出來,這不是做噩夢的那種恐懼,而是真真切切的情感流露。
所以,不曉分說,它尾巴一掃,卷飛了那幾個朝它撲過來的身影,對那些拳腳無感的它,仰頭怒吼,飛躍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