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晚有些疑惑,“既然這西音山常生事端,為何依然還有總?cè)俗哌@城關(guān)?”
“雖然走西音城關(guān)的人少數(shù),但是說一個人都不走此處,也不太可能的,因為總會有些人不信這種事的。”南宮瑾白語氣平淡:“這西音城關(guān),是去往南澤路程最近的通道,走另外的城關(guān)路程,至少多繞三天?!?p> 噢,怪不得呢。
“嘎,嘎!”
棲在樹枝上的老鴉又叫了起來。
這次啼叫,似乎驚動了前面奠夜祭的人了,那邊的幾個人影立即急匆匆地跑了,很快地,便聽到了駿馬蹄噠,哪幾人把那拴在周邊處,忽的聽到烏鴉蹄叫,被驚得騎馬揚鞭而去。
“嘎嘎!”
老鴉又拍著翅膀繼續(xù)往前飛去。
“快跟上?!?p> 馬車又跟了老鴉一段路,此時的路面不適合馬車走了,便停下往剛才幾人奠夜祭的地方走去。
走進便看到某一個地方旁,燒了一堆紙草灰,有些還剩小半截沒燒完。
而剩下的被吹來的夜風(fēng)吹得飄蕩了起來,紙錢的味道,把氣氛烘托得更是陰深詭異。
若言把馬系在路旁邊的樹桿上,便往前面探索幾下,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立即快步上前查看。
“王爺你看,這里是一個坑。”
青衣晚也下了馬車跟了過去看看。
那只引路的老鴉,此時竟然一個俯沖,飛進大坑里頭,繞著眼前的個大深坑飛了足足兩圈,之后又飛出大深坑,直接飛落到青衣晚的肩頭。
南宮瑾白看了大深坑一眼。又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青衣晚一點害怕的跡象都沒漏,讓那只老鴉隨便落在她的肩頭上,任由它站在她的肩膀上。
他現(xiàn)在青衣晚的身邊,他也聞到了那種奇怪的氣味,從大深坑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這是什么味道?氣味如此古怪?!?p> 青衣晚搖頭不知:“現(xiàn)在辯不出來,我下去看看?!?p> 這很顯然,這只老鴉王就是把帶她來到這里,如今都到了眼前,自然得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
說完她就抬腳直接走進大深坑里頭,坑壁有點陡,不過小心為上總歸是好的。
“王爺,您可不能下去?!比粞圆坏饶蠈m瑾白有動作,就先擋在他面前。
不過,在看到青衣晚一個女子都下去了,又覺得說不過去,立馬又說了一句:“小的下去幫青姑娘就行?!?p> 說要跟在青衣晚后面,也下去了。
這大土坑說深也并不算很深,下去到土坑里面,抬頭還能看清上面人的身影。
土坑里還有,幾塊籃球大小的石頭,和一些從坑上掉落的殘樹枝。
“嘎,嘎!”
老鴉此時又啼叫了兩聲。
若言進到坑里后,便從懷中拿出火種點亮。
一時間,亮光照亮了黑暗,他和青衣晚同時看清了眼前的情形,驚得涼氣倒吸,頭皮發(fā)麻,不禁連連往后退去,踩到一塊土上,一不小心絆倒在地。
“這這,這里怎么出現(xiàn)這么多的老鴉?”
對的,滿坑黑壓壓,密密麻麻的全是老鴉。
這大土坑里,就像是這大群老鴉的墓地。
夜晚,在這陰深詭異的西音山上的一個大土坑里,堆積了大片的老鴉,怎么看怎么想,都透露出詭異不詳與不尋常。
被絆倒在地的若言,看著那只把他們帶來著的老鴉王,心頭更是不戰(zhàn)而栗。
那只老鴉王如今就站在面前的斷枝上,頭左右動了動,眼睛便對上了青衣晚。
看著如此詭異的情形,若言覺得四肢發(fā)軟,冷汗頻頻。
他顫抖著聲音對青衣晚說道:“青姑娘,咱們,趕,趕緊上去吧,這里太詭異了?!?p> 若是只有一個老鴉,他還敢立馬脫下鞋底砸向它,如今,在這荒郊野外里,面對著數(shù)以百計的老鴉坑里,他只覺得喉嚨發(fā)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站在他只想逃出去。
青衣晚并沒有理會他,站著一會兒,還抬腳前進,看著她還伸手摸向離她最近的烏鴉頭上。
若言此時像被人捏住了七寸一樣,身體僵硬地一動不動。
“這些老鴉并沒有死,只不過是被人下藥而已?!?p> “沒,沒死的話,咱們也快點上去吧?!?p> 就算這群老鴉沒死,看著還是很瘆人的好吧。
青衣晚腳剛挪一點,感覺踩到了什么東西,便彎腰伸手撿起來一看,是一個白玉質(zhì)地的東西。
這一看,她眸光一閃,便把手上的那個東西遞到若言跟前:“喏,你看這是不是你們王爺?shù)臇|西?!?p> 那時一塊白玉雕花飾品,物件上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鶴。
若言一眼看去,就認出來了,這就是王爺束在腰上的飾品。
可是青衣晚是如何認出來的?飾品上又沒有刻有字。
若言伸手接過白玉雕飾,疑惑不急地看著青衣晚,此時都忘記了害怕,他們可還在坑里呢。
“確實是王爺?shù)奈锲?,你是怎么知道的??p> “你沒注意到他腰上空空如也么?”
這是南宮瑾白去落英山那天的腰飾,在與他周旋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雕飾上仙鶴的眼睛是用黑寶石鑲嵌進去的,現(xiàn)在手上的物品也是少了一只眼睛的。
在之前解決完最后一個殺手后暈過去,她把他弄上馬背那時就發(fā)現(xiàn)了。
“可是王爺?shù)碾S身物品為何出現(xiàn)在這土坑里面?”若言覺得十分奇怪。
“那你先上去拿給他看看。”青衣晚說道。
他早就巴不得要上去了,他一刻都不想呆在這里了,實在詭異得很。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望了一眼這一堆老鴉,看一次頭皮發(fā)麻一次,便一溜煙得爬出了土坑。
差不多爬出坑時,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次便瞧見青衣晚提起裙擺,蹲在老鴉堆跟前,還撈起一只老鴉抓在手上。
這一幕,瞬間定格在他的腦海之中,讓他又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
一個大土坑底下,黑壓壓的一堆老鴉中,正蹲著一個身穿一襲淺紫色衣裙的芊芊少女,那一幕,詭異地讓人忍不住心底寒毛直豎。
“嘎,嘎!”
忽的,坑底下的那只老鴉王又對著他啼叫了兩聲。
若言心里不禁猛跳,趕緊爬出坑在去,像是身后有一群野鬼追趕。
站在坑上的人是看不清坑下到底是什么情形,伴著夜色大概只看出一片黑影。
雖能看見青衣晚的身影,但是卻看不清楚她做了什么。
“王爺,底下一大堆的老鴉,被人用藥黑迷昏了。”
若言一回到地面上,便趕緊把手上的那枚白玉仙鶴雕飾遞給南宮瑾白:“王爺您看,青姑娘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南宮瑾白拿起白玉雕飾,接著朦朧的月光看了一眼那雕飾。
這確定了是他的腰飾無疑了。
這枚雕飾是他們南澤特有的雕飾物,掛在腰上的,會有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動物圖紋。
自是因為他從小體弱病纏,所以他腰帶上的飾品圖紋,都是帶有表示吉祥喜氣的,比如仙鶴,喜鵲,羊之類的,想要把他身上那病氣命薄的命格壓一頭。
南宮瑾白一般經(jīng)常用到的便是仙鶴,因為仙鶴代表著長壽,鶴屬于長壽仙禽,俱有仙風(fēng)道骨之稱。
有些代表貴氣權(quán)勢的象征圖案,如獅子,喜鵲,麒麟會跟青川帝或是青川國皇子們重復(fù)了,他也會避開那些具有象征性的使用。
這東西,青川國皇城里一看就能看出是他瑾王的東西,人不在少數(shù)。
仙鶴這類吉祥物,一般皇室中人也會用到,不過是在他剛來清川國為質(zhì)那年,他身上也別走一枚仙鶴圖紋的腰飾。
是以清川帝知道,為何南宮瑾白多數(shù)使用仙鶴的緣由后,便禁止他的皇子們使用仙鶴,是因為知道南宮瑾白用仙鶴是來壓住他的薄命命格的。
所以清川皇帝覺得,仙鶴乃長壽的象征,他覺得他的天下和皇子公主們,都是命格尊貴之人,只有短命的人才用到仙鶴。
南宮瑾白把這枚白玉雕飾緊緊的揣在手心里。
“這青姑娘她為何還沒上來?她在地下做什么?”他低聲詢問。
“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青姑娘她蹲在地上看老鴉?!闭f這這話時,腦海里又浮現(xiàn)起他回頭看到的那一幕,真的覺得青衣晚實在詭異加邪門得很。
聽著若言的訴白,南宮瑾白忍住了要下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且再等等看吧?!?p> 土坑下,青衣晚一手抓著老鴉,另一手上下查看鳥身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便又掰開嘴,把小拇指伸進鳥嘴,蹭了一下。
感覺小拇指有點濕潤,大拇指便搭在小拇指指腹上,眼睛一閉,啟動意念。
“嗯猜的沒錯,果然是專門訓(xùn)鳥用的藥物,還加了一些特殊的迷藥?!?p> 嘎嘎。
這次,那只老鴉王的蹄聲低沉了下來。
“看來啊,是有人想再利用你們不詳?shù)拿?,想讓誰背上不詳就讓你們飛去哪,想要再操控你們呢,現(xiàn)在有人把瑾王的隨身飾品丟在這里,想必這是計劃中的一小步計劃吧?!?p> 這背后之人,果然心思手段都十分陰毒,想要殺人不償命啊。
青衣晚就忽然想到了之前的丹姝,丹姝看起來也不是個聰敏人,想必背后定然有人在出謀劃策。
明著是想要算計南宮瑾白,可這事一旦坐實了,她就是想甩都甩不掉了,最后一把火燒在她身上。
所以——
背后之人,如今就是把她給惹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