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的止允大師收斂自己的鋒芒,而此刻,在一步步走近青衣晚時,眼神銳利,氣勢逼人,帶著一股凝聚的壓迫感,要是換做一般人的話,這時候早就緊張到不知所措,冷汗涔涔冒。
在止允大師磅礴的氣勢下,青衣晚依舊定定地筆直地站著,就好像蒼茫大海中的一株清荷,獨(dú)自傲放,嘴角還若隱若現(xiàn)浮現(xiàn)。
這姿態(tài),就是止允大師都不得不贊嘆。
在走到她面前時,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在她身邊過去,然后語氣溫和地說道:“青施主坐下說話吧?!?p> 他們分別坐在左右對面的位置。
“嗚?!?p> 不染看到有人來,叫喚了一聲,
有一小丫鬟端著茶水進(jìn)來,放下后就匆匆退了出去。
“青施主,老衲觀你命數(shù)覺得多是不解。”止允大師直接入命題。
青衣晚覺得止允大師,已經(jīng)超出了得道高僧的范疇了。
但是,那又怎樣?
她向來無所畏懼。
青衣晚對上止允大師的目光,說道:“為什么呢?”
為什么?
止允大師失笑。
“青施主可知老衲為何會出凈泉寺?”
“我聽聞,是皇上去請止允大師進(jìn)宮的。”
止允大師搖頭。
“老衲觀天相,看到皇城的氣運(yùn)不穩(wěn)定,或許老衲這么說,青施主不明白,但前幾天前突然涌來滿城的烏鴉,想必青施主是知道的吧?”
青衣晚確實(shí)沒想到能和烏鴉聯(lián)系在一起,這下倒是認(rèn)真聽了起來。
“氣運(yùn)不穩(wěn),皇城龍脈的空氣壓不住,故而萬物生靈能感應(yīng)到,就那烏鴉來說,感知了異樣,便紛紛遷移向西,接下來只怕是還會有有其他的異動?!?p> 青衣晚看著他,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不染是老衲以前外出云游時無意遇到的,當(dāng)時它一身戾氣,兇狠暴栗,傷了不少的人,最后被整個村子的人圍追毆打,當(dāng)時遇到時候,已經(jīng)奄奄一息,老衲就將它帶回了凈泉寺,養(yǎng)了一年半載才徹底恢復(fù),但是,在兩天前,老衲發(fā)現(xiàn)它暴躁不安,寺里的誦經(jīng)聲,木魚聲,香火氣都不能令它平復(fù)?!?p> 此時門外的不染嗚嗚叫了兩聲,像是在回應(yīng)止允大師的話一樣。
此時止允大師的神情頗為欣慰。
“老衲在出凈泉寺前,就算出了小家伙,這兩天內(nèi)離開凈泉寺會發(fā)生轉(zhuǎn)機(jī),便不再拘著它,它還真的跑出來了?!?p> 聽到了這里,青衣晚算聽明白了。
她還納悶?zāi)?,止允大師護(hù)它得緊,怎么讓鎮(zhèn)國將軍輕易就帶了出來。
看來,是止允大師是算了什么,才冷落它,寺里別的僧人以為止允大師不管了,就剛好鎮(zhèn)國將軍上門求,便讓他把不染帶了出來。
聽止允大師這一說,應(yīng)該是還不知道不染是怎么出來的。
青衣晚可不想替鎮(zhèn)國將軍隱瞞,直接對止允大師告狀。
“大師,你以為不染是自己跑出來的嗎?”
“哦,莫不是青施主去了凈泉寺,不染跟是你出來的?”止允大師問道。
青衣晚搖頭,“我沒有去過凈泉寺,我去鎮(zhèn)國將軍府時,在路上碰到鎮(zhèn)國將軍,見他用提籠子提著不染回來的。”
“鐵籠子?”止允大師長眉攢動,低嘆一聲:“不染最不喜被關(guān)籠子,莫不是自己偷跑出來被人抓了去?”
像它這樣的藍(lán)眸雪狐,是權(quán)貴千金最愛,是極難得的極品,萬金難買。
而且,不染還是不一般的藍(lán)眸雪狐。
“凈泉寺里不是有一位空余大師嗎?”
青衣晚可還記得,昨天那個粉衣丫鬟出門時,鎮(zhèn)國將軍說過,他可是陪客空余大師下了好幾盤棋,才給雪狐帶回來的。
經(jīng)過青衣晚這么一問,止允大師瞬間就明了。
“阿彌陀佛,空余是老衲的師弟?!?p> 這么看來,這算是他們師兄弟之間的事了。
“看來,不染的劫難是到了鎮(zhèn)國將軍府才攤上的,然后是青施主出手救了它。”
“可以這么說,但都是它自己要跟我回家的?!?p> “青施主身上又令它安靜的東西,不染現(xiàn)在受邪氣所傷,去了凈泉寺它也會感到痛苦,所以現(xiàn)在就讓不染跟著青施主身邊養(yǎng)傷吧?!?p> “大師,我可不是獸醫(yī),不會治狐貍?!?p> 止允大師搖了搖頭:“無需療傷,只要它跟在青施主身邊,傷自已便會治療?!?p> “現(xiàn)在不染受了傷,所以不能近大師之身嗎?”青衣晚想到剛才不染剛跳上大師身上,像是突然被燙到了一樣立即跳落地上來。
止允大師手指捻動佛珠:“阿彌陀佛,老衲的佛珠現(xiàn)在對不染沒有好處,反而會讓它傷勢更重?!?p> “好吧,那我就暫代大師照顧不染。”青衣晚點(diǎn)頭答應(yīng),而后眼神滴溜溜轉(zhuǎn)了一下,又問一句:“那我替大師照顧不染,那以后能不能請大師罩著?。俊?p> 那可是皇上都禮讓的人?。?p> 凈泉寺多少人擠破頭都見不著一年的得道高僧?。?p> 靠山??!
哪怕不能經(jīng)??浚退憧恳淮我彩切邪?!
額,或許敢跟止允大師這樣說話的,估計(jì)也就她一個了吧?
聞言,止允大師不禁搖頭失笑。
“阿彌陀佛,青施主,你并非此間之人,既然到了這里,氣運(yùn)不凡,意志堅(jiān)韌過人,日后定能蓬兇化吉,吉人天相,何須老衲的舉手。不過,若是以后需要幫忙的,請青施主盡管開口就是。”
青衣晚心里突然一驚。
她覺得,止允大師說要單獨(dú)跟她說的,就是這一句。
你并非此間之人。
這個此間,并不是指清川國。
不然就可以直說不是清川國之人,也就不需要瑾王和玉南王移步偏廳了。
是看穿了她是來自未來了?
青衣晚震驚的表情,止允大師看在眼里,又說了一句:“青施主,老衲想要跟你說的是,既來則安之,在來與去之間,會引發(fā)很多無常的變更?!?p> 青衣晚又一驚一愣,來都來了,還怎么回去?
“青施主正直氣盛年華,氣自然有些傲,神不寧安,若是出了事端,怕是想留也留不住了?!?p> 這時在替她測算了?
意思她以后會有這么一難嗎?
不等青衣晚再問清楚些,止允大師就閉嘴不在言。
只見止允大師拿出一個黃色小袋子,“這個贈青施主,青施主可隨身攜帶者,若遇到劫難打開即可?!?p> 青衣晚覺得止允大師有些神神叨叨的。
不過,她倒也不覺得耳煩,到還覺得挺親切可親的。
青衣晚沒又忘記南宮瑾白,來玉南王府這一趟的目的,隨后就把那塊黑玉拿了出來。
“大師,您看看,這個是什么東西?”
說完后,又對不染說道:“去把喊瑾王過來吧?!?p> “不用喊,我來了?!?p> 南宮瑾白又些擔(dān)心青衣晚,就先行從偏殿過來,剛來到客廳門前,就聽見了青衣晚的聲音,就直接進(jìn)來了。
進(jìn)來時,目光正好看到止允大師從青衣晚手里結(jié)果那塊黑玉。
南宮瑾白眸光一凝。
青衣晚說過,這塊黑玉有問題,所以,他也想聽聽止允大師怎么說。
這可是他最尊敬愛戴的舅舅,從千山萬壑谷千里迢迢送來的東西。
止允大師剛接到黑玉的瞬間,臉色微一變,忽然手里正捻動的佛珠忽然又金光微微一閃而過。
他把黑玉藥琉璃放置掌心,脫下佛珠,把黑玉圍了起來,然后雙掌合攏,黑玉佛珠都攏在掌心。
“阿彌陀佛,這黑玉就先放在老衲這里,過些時日老衲再還給瑾王吧?!?p> 說完,止允大師便匆匆離開了。
南宮瑾白看著止允大師的反應(yīng),沉默了好半晌。
止允大師的反應(yīng),很明顯就是有問題,哪里還需要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