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你一定會有疑問，老莫，莫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生在哪里。為什么叫莫休，老賴子怎么又姓莫的呢？好啦，我現(xiàn)在說說為何老賴子叫老莫的故事吧。老賴子沒有戶籍，自然，莫休也就沒有了。后來莫休說，自己是山東人，那是看了《紅高粱》電影之后的事，不知道誰告訴他，《紅高粱》是莫言寫的。他極為熱衷，常常唱上兩句：“喝了咱的酒，上下喘氣，不咳漱?！蹦荼阏J(rèn)莫言做本家，說是他的堂兄弟，莫言是他堂哥。反正有人信，至于莫言如何想，那就不得而知了。后來莫文蔚，名聲大作，莫休又說莫文蔚是他的遠(yuǎn)房堂妹，莫休也是唱上幾句。如何論的輩分，無從考究。熟悉莫休的人，也就哈哈一笑，不當(dāng)真，他也不在乎。一副你們懂得什么的樣子，倘若有人認(rèn)可，他會附會好多的故事，說給他們聽，絕對可以征服他們。要高興的，他能夠說一個三天三夜，絕對不會重樣兒。要聽落淚的，那是可以讓你悲從空中來，流淚到天明的。畢竟功底厚實(shí)，活了十幾載，走遍大江南北、長城內(nèi)外。即去過東北那旮沓，整的一口二人轉(zhuǎn)，也到過XJ，對亞克西大叔也是挺熟悉。不論是山東的響馬、河南的冷娃、陜西的雞、四川的鴿子，論道起來頭頭是道。到底，莫休是哪里人呢？沒有人說的清楚，也是沒有人知道。
不知道父母，不知道出身地，沒有戶籍，他又哪來的姓名呢?老賴子喝醉酒的時候說，大概是周游到LY的一個農(nóng)村，餓的厲害。倆個就到了一家教師的門前，希望弄一些吃的。那教師也不怎么的，卻喝斥，讓他們離開。因?yàn)轲I，莫休哭個不休。教師不耐煩，說了一句：“怎么沒完沒了啦，哭個不休，還不快走，莫不是想賴在我這里。”老賴子來了精神，反正是餓，沒得吃的，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老賴子大叫：“莫休！莫休!”至于莫休是什么意思，老賴子是不清楚的。于是，莫休哭的更加厲害，引來很多人圍觀。好了，教師臉面掃地，終于沒有好生氣地給了幾塊玉米餅子。旁邊的人問：“孩子是叫莫休么？真乖，好可憐哦?！庇械陌参浚骸靶∧?，不要哭！給你糖吃?！崩腺囎硬恢廊绾位厮麄儯克帐裁炊疾恢?，孩子姓什么就更不知道了，只是隨口答應(yīng)著。
后來，老賴子一喊叫：“莫休!莫休！”莫休就哭；老賴子叫：“莫休！”莫休也就停下來，直到人家拿不住性子，拿出口糧來。這就是老賴子夸獎莫休的地方，逢人就說莫休聰明，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就已經(jīng)曉得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當(dāng)然，莫休沒有吃奶的命，窩窩頭倒是可以滿足他的。老賴子一想，是一個人，就得有個名字吧，方便叫喊，孩子叫莫休也挺不錯，好過自己的名字老賴子。這樣想時，莫休的名字就做實(shí)了。莫休的名字如何來的，沒有人考究，即便考究也沒有多少說道。倒是老賴子撿了一個便宜，有的文明人開始尊稱他為莫大爺。這個時候，老賴子就特別高興，且有一點(diǎn)沾沾自喜起來。
不要小瞧了老賴子，對了，應(yīng)該叫他老莫，官稱莫大爺?shù)?。老莫是學(xué)過功夫的人，“車轱轆”能夠打成串，翻筋斗一溜煙。據(jù)他說，小時候，是跟一個耍把式賣藝的班子混了一年多學(xué)的，包括一些雜耍的戲法。由于他的不留意，得罪了老板，被痛打一頓，人家就讓他離開了雜戲班。至于什么原因，老賴子只字不提，人們也就不知道個中緣由了。老賴子吹噓過：“那是六十年代的事，四十來歲，正當(dāng)年。去東湖湖里幫別人割葦子，湖毛子來了，大家都跑啦，僅剩下我自己。湖毛子是對湖里人的說法。湖毛子愛打架，見血就眼紅，下手賊狠。”老莫說，自己非常害怕，自己就給自己壯膽，一個老江湖怎么可能被嚇倒呢？于是，老莫鎮(zhèn)了鎮(zhèn)神，壯了壯膽說：“年輕人不要張狂，我是不能夠動手的，恐怕傷了你們。打開場子離開縫，我給你們露幾手。如若你們覺得還可以，就不妨撒馬過來?！惫怨?，老莫打一個車轱轆，接著一溜煙地打過去，來來回回幾趟，大堤之上剎那間塵土飛揚(yáng)。人們也是嘆為觀止，一看就是一個有功夫的人。哪里曉得人家老莫在人們的驚叫聲里，瞬間不見了蹤影，溜之大吉了。
老莫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的柔術(shù)，身段叫一個柔軟。老賴子說，抗戰(zhàn)時候，在五臺山的地兒，一個機(jī)緣巧合，救了一個的重病的大和尚。那是在山西五臺山，一個破廟里。一個大和尚病倒了，不能動，躺在廟里，老莫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幫大和尚抓藥、給他做飯，為他端屎尿，也為他端飯碗。后來，大和尚說：“出家之人身無一物，無以為報，教你一點(diǎn)謀生的本事吧。”其實(shí)，老賴子想跟他一起去，人家不愿意，說是他老莫不是佛門中人，老賴子的塵緣未了云云。哩哩啦啦的半年后，老賴子也學(xué)的像模像樣啦，基本的套路沒有了問題。有一天，一個清早起來，大和尚就不見了蹤影。
一晃就是許多年，到了解放后，更是沒有了大和尚的消息，老莫也沒有見過大和尚。到了收養(yǎng)了莫休后，爺倆到了五臺山，莫休遇到大和尚，大和尚教莫休文武藝，也就是后話了。大和尚就是不見老莫，說他是扶不起來的阿斗，至于阿斗是哪一位大仙，老莫也不過問了。再以后，老莫就少有聽過大和尚的消息了。
幾十年堅(jiān)持下來，老賴子到老反而更加的柔韌，能夠把腳掰到頭頂，能夠縮身到大一點(diǎn)的蛇皮袋子里。他會幾手功夫，叫不上套路的名字。老賴子的解釋是偷師，那個年月，集市街頭多的是打把式賣藝的，學(xué)幾手不成問題。偷師有成，不免要賣弄。在街頭上，耍把式賣藝的時候，老莫說過是大洪拳、小洪拳、六合拳、梅花拳的名字，偶爾會說是少林拳法，打的是武當(dāng)?shù)奶茁?；也曾有人認(rèn)為是形意拳、太極拳的。有時不靈光，人們會發(fā)出質(zhì)疑，也是不好解答。特別是遇見高人，要跟他比劃比劃的時候，西洋鏡兒就會破。很是狼狽，說老莫逃不好聽，爺倆多是倉皇而遁的。
得意的時候，老賴子說是師出少林，修煉深山，化緣到了凡間。什么各位施主發(fā)發(fā)善心，各位菩薩垂憫一下。那時，老莫會化身為道士，莫休就是小道士了。更多的時候，老莫干的是伸手就是二百多的買賣，也就是小偷，老莫說這樣子來錢容易，他們是自由職業(yè)者。挨打的時候一多，悟出一點(diǎn)門道，那就逃跑。有時也跑不了，小莫休會張開了喉嚨哭。周圍的人心一軟，有人會給幾分、幾角、幾塊錢，便是額外收入了。爺倆就算是過了年，大大地改善一下生活，犒賞一下自己。
對莫休，老莫寄予厚望，誰家父母不望子成龍。老莫把自己的一身功夫傾囊相授，要求極其嚴(yán)格，那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長拳短拳，南拳北腿，刀槍劍戟的無一不教。老莫說：“要想出人頭地，必須吃得苦中苦，方可以成為人上人?！蹦菀彩沁@樣子想的，他更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喜歡說的一句臺詞就是：天將降大人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皮膚。行弗亂其所為，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所以他堅(jiān)信苦心人天不負(fù)，有志者事竟成。練習(xí)功夫自然是任勞任怨，絕不會偷奸?；?，對于知識的渴望，更是如饑似渴。
一份勤奮，就有一份收獲；一份努力，就有一份回報。莫休的進(jìn)步是突飛猛進(jìn)的，可以說是一日千里，芝麻開花一樣，節(jié)節(jié)高。就是老莫也是驚訝，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兒子是奇才。比方說吧，為了要練手疾眼快，老莫把一個葫蘆瓢放在油盆里，每天叫莫休練習(xí)?；涣锞镜模脦讉€手指頭抓來抓去，說是能夠從油里抓出瓢來，算是練到了家，就得咧。其實(shí)，老家伙也做不到，僅僅是聽一位江湖上哥們說過這技法。沒有想到，莫休竟然練成啦，可見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鐵棒也可以磨成針。老莫說：“天分哪！”在后來的工作中，莫休也就少有失手的時候。更離譜的是，老莫讓莫休盯著蒼蠅、蚊子看，讓他辯出個公母來，或是看一些微小的東西，美其名曰：微觀透視宏觀。他說：“古代的神射手養(yǎng)由基就是這樣子教他徒弟的，他徒弟最后成為一代名將?！敝劣谑丘B(yǎng)由基的故事，還是其他人的故事，老莫不清楚，也就是從一個說書的人的嘴里知道，有這么一個練習(xí)法兒。莫休當(dāng)真，勤于練習(xí)。得唻，人家可以觀察細(xì)微了，居然練就了神技。不管怎么地，莫休的神技竟然進(jìn)步飛速，達(dá)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說是百步之外，看到人的眉毛，有一些過分；若是說看著那人嘴唇動，就知道那人說什么，一點(diǎn)也不是虛夸了。
三來，老賴子是一個生性懶惰的人，過一天是一天，哪里有時間侍候一個女人。他的話是，有錢養(yǎng)老婆，不如好吃好喝來的實(shí)惠。何況一有老婆，還要受約束不說，整出一個孩子來，不也是一個累贅。
老莫，也就是老賴子，莫休的爹，我這里先做一下解說，下文再說老賴子為什么叫老莫的，我先說說老莫的戀人。老莫沒有結(jié)婚，沒有老婆，不意味著老莫不浪漫。人家也是談過戀愛的，而且是刻骨銘心，夢里常見戀人。老莫的戀人的名字，是莫休從老莫的夢里知道的，叫張蓉，一個黃土高原叫晉城的地方的女人。老莫的愛情是短暫的，記憶里也就是有那么一回。按他的話說，只有三個小時，也就是談得來，說是一個值得同情的女人。
事兒的經(jīng)過大概是這樣， 80年，在晉城，黃土高原的一個古老的縣城，老莫到城里溜達(dá)。老莫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的夜里，由于心情不好，合理一些酒，也就暈乎，在大街上搖晃著，唱著不著四六的調(diào)兒，一路走下來。
突然的，一個拾荒的女子出現(xiàn)，一輛車疾馳而來，女子躲避，走的急慌，竟然撞到了老莫。得唻，老莫被撞倒了，女子趴在了老莫的懷里。年紀(jì)不大，很是三十左右，很是水靈，蠻漂亮的。只是眼淚汪汪的，楚楚可憐。顯然她被嚇到了，一副惶恐的樣子。
女子道：“大哥，你怎么樣？”老莫搖晃在站起來，笑道：“沒事兒！哎喲，你怎么撿破爛呢？大半夜的，多危險？”見到女子下嚇成這個樣子，老莫很是惜香憐玉一把。女子大概是沒有人說話吧，見到老莫問起，便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不是。我的丈夫拋棄了我，我有一個女兒，得了癌癥。沒有錢治療，想多弄一些錢，為女兒治病?？墒俏覜]有什么本事，又磨不開臉面，便選在半夜出來撿破爛，換取幾個錢?！迸诱f得悲慘，老莫感動了，他的俠義心腸柔軟了。倆個就攀談起來，在那個夜晚，倆個談了許久。
在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懷下，老莫把存折給了女人，錢不多，也就是五百來塊錢，并說了密碼。在那個工資百十塊錢的年代，已經(jīng)是不得了的一筆錢。女子說：“大哥，我不能夠要你的錢！你是一個好人！”老莫說：“大妹子，我也是流浪之人?！彼蛟诰凄?，頭一晃，倒下就打起呼嚕來。
待到醒來，那女子已經(jīng)離開，存折依舊在他的口袋里，沒有拿走老莫一分錢。不過，多出了一張寫了歪歪扭扭字的紙。女子這么地說，她叫張蓉，晉城的人。能夠遇到大哥這樣子的好人，實(shí)在是他的榮幸。說是大哥不嫌棄她，她很是感激。還說，孩子恐怕沒有救啦，自己想辦法。但是錢，她不能要！多謝了！最后，女子說，如果有緣分，她愿意嫁給老莫，只是現(xiàn)在不愿意拖累老莫，先行離去了。更讓老莫揪心的是，張蓉說，她就是老莫的人，等待著老莫。說老莫是好人，祝福老莫平安云云。
人走了，沒有轟轟烈烈地愛一場。沒有通常故事里的閃婚，女子也沒有留下確切的地址。老莫打聽一段時間，也沒有結(jié)果，張蓉也就成了老莫的心病。
后來，莫休倒是打聽到張蓉，可惜女子的女兒沒有活過那一年的中秋。女子也沒有再嫁，而是拾破爛為生。找到張蓉后，莫休把她帶離黃土高原，在彭都市安了家。由于莫休害怕老莫離開自己，沒有和老莫說，在莫休的心里，老莫就是他的，別人是不能染指的。這也已經(jīng)是后話了，小孩子的心兒，大人你別猜，猜來猜去的，你也就迷糊了。
莫休也是不負(fù)老賴子的教誨，所謂的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待到八十年代初，十二、三歲的極其聰明的莫休，已經(jīng)有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的苗頭。要怎么說是門里出身呢，一身的功夫已經(jīng)出神入化，老賴子只有艷羨的份，算是出師了。有的時候，莫休會逗老莫：“我有一天跑了，你怎么辦？”老賴子說：“你就是跑到天邊，也能夠找到你，除非你把左肩上那朵蓮花樣紅胎記刮丟。我一登報，你的女人、孩子，就會知道。他們不會不要我，不會像你一樣沒有良心。”
說歸說，笑歸笑，老賴子也得面對現(xiàn)實(shí)。終究有一天，莫休也是要獨(dú)自闖蕩，也是要脫奶，要面對大千世界，要活自己的生活。知道分開的日子不遠(yuǎn)啦，老莫很是擔(dān)心。老賴子曾經(jīng)多次試探說：“小子唉！自己打天下去吧，我就這些能耐，都教了你，老子想落一個清凈。”從小在一起，那份恩情是割舍不了的。一聽老莫說起，莫休就樂啦，逗老莫說：“耶呵！想丟下我，沒門！”盡管整日地蓬頭垢面，東躲XZ，有時跑不脫的時候，還要挨揍。莫休也是不愿意脫單的，老賴子也是開六張的人，身邊不能離開人啦。爺倆相依為命，哪怕是風(fēng)餐露宿，挨饑受餓也是不能夠丟下老家伙的。莫休常常問：“當(dāng)初，你把我撿起來的時候，是不是準(zhǔn)備再把我丟掉，你呀！就是一個虛，兩個字太虛?！边@個時候，老莫是不言語的。他不舍得莫休離開，更知道兒大不由爺?shù)牡览?。孩子總會有一天會飛走，長痛不如短痛，揮刀斬斷情絲，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倒可以落下一番情意。
莫休說：“老爺子！別打那個馬虎眼，不就是怕我不孝順你嗎？我打保證，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我喝涼水，也得給您老弄一口稀飯，以后不用說啦。你也不想一想，你折磨了我二十年，現(xiàn)在輪到我坐莊啦，你到想散攤子、撤伙。你想得美，哪有那么好的事！何況，你去哪兒再找這么便宜的兒子！在我眼里，你不僅是一個好幫手，我必須壓榨完你的油水的。你說我報復(fù)都行，就是不準(zhǔn)離開我?！毙Τ梢欢浠ǖ睦夏?，會悻悻地掰了手指頭數(shù)數(shù)說：“哪有二十年，十幾年嗎！”莫休會恨恨地說：“你老啦，記不得，我說二十年就是二十年。嘿嘿！你倒是說出一個具體的年月來啊！”老莫也會憤憤然：“我要是知道是那一年，肯定把你早早地打發(fā)丟，免得把你養(yǎng)成精，反倒連累我老年不得安寧?！蹦輹吭诶夏砩?，氣他道：“得來您！少林、武當(dāng)?shù)牡貎?，人家理您這茬不？你還當(dāng)真認(rèn)為自己是香棒棒！我敢說除了我，沒有幾個人在乎你的！”老莫不愿意讓兒子揭老底，會板起臉來：“不理你！我想吃羊肉啦！你想一想辦法。”老莫不計(jì)較啦，人是鐵飯是鋼，吃喝才是真經(jīng)、才是最重要的。老莫一邊走一邊說，他老人家在這個時候退卻啦。
對于已經(jīng)是出落成半條漢子的莫休，弄一些羊肉是不成問題的。夜晚，爺倆一壺小酒，幾個小菜，經(jīng)過爺倆的“神廚”一般的手段煎炸烹制，擺放在桌子上。那也是色香齊全，花樣多多，足可以讓人垂涎三尺。在自己的寓所里，他們開始享受起來，大口喝酒，大口吃菜，不亦樂乎。說的依舊是老問題，談的還是東南西北，爺倆還是樂呵呵的。老莫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傍黑太陽落?！蹦菡f：“浪跡江湖樂逍遙，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哎呀，他媽的！老鼠真不是東西。老爺子，你看老鼠又咬你的皮箱啦！”“不理它！咱爺們明天換新的！”莫休也笑：“喝吧您唻！爸，你唱個小曲吧！”“好！”
老莫拉開他的破鑼嗓子吼起來，好似開始是穆桂英掛帥，后來是蘇三起解，再后來就是我坐在城樓觀山景，再后來就不知道了，因?yàn)閮蓚€人都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偶爾莫休叫道：“爸爸！快跑！”“爸爸！我餓！”老莫翻身，摟住莫休，不知道說了什么，莫休也就安穩(wěn)了。其后，夜色是什么樣子的，他們是問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