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華清風,有請小師叔!”
這一道十分恭敬的聲音,充滿了敬仰與虔誠。
仿若五雷轟頂一般,把病房門前的所有人轟炸得外焦里嫩。
劉棲元最先轉(zhuǎn)身,看著闊步走來的陳長安,一愣再愣,就像是傻了一樣。
他沒想到向來以實事求是,從不夸大其詞,對待醫(yī)學問題嚴謹著稱的華清風華老先生。
真像外界傳聞中那樣性情乖戾,行醫(yī)治病全憑眼緣,竟然把救治病人的希望寄托在一個年輕人身上。
只有癱坐在地面上的那個萎靡不振的美女眼前一亮,此時的她就好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當她轉(zhuǎn)頭望去,看到了身穿黑色高檔西裝的陳長安,發(fā)現(xiàn)對方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一瞬間,那一雙美眸之中充滿了疑惑的目光。
“華神醫(yī)!這可是生死攸關(guān)的事情,容不得半點馬虎……”劉棲元開口提醒了一句,他覺得華清風此舉過于兒戲。
華清風轉(zhuǎn)回頭怒瞪了一眼,隨即轉(zhuǎn)身凝視著面色緊張的劉棲元,那張老臉上出現(xiàn)了一種戲謔的表情。
正所謂人老精鬼老靈,他行醫(yī)數(shù)十年閱人無數(shù),豈會猜不出劉棲元是在擔心什么事情。
這個善于鉆營的劉院長,無非就是在病人家屬面前夸下海口,做了保證。
擔心自己的小師叔過于年輕,救不了里面那位病人的性命。
到最后,會讓他劉棲元丟盡顏面,背負罵名。
“劉院長,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
放眼五湖四海,只有我小師叔能夠救他一命。
如果你怕承擔責任,更怕背負罵名,就不要浪費彼此時間。
我看了化驗單,那位病人的癌細胞早已徹底擴散,最多只能再活三天!”
華清風話音剛落,看到走過來的陳長安神色茫然,急忙轉(zhuǎn)身投去一道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能夠猜得出,小師叔急三火四的趕過來,應(yīng)該是想詢問,什么時候才能讓小師妹,吞服下生膚丹。
可這件事情,一時之間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他之前在病房里面為小師妹把脈,發(fā)現(xiàn)小師妹的身體早已虛弱無比。
長期被虐,再加上小師妹年紀尚幼,同時還伴有營養(yǎng)不良的狀況,必須要有外人在他針灸之際,以強橫的真氣輔助他化解藥力。
“華清風斗膽,請小師叔移步!”華清風想到這里,一臉謙卑地攙扶著陳長安走到了旁邊的角落里,長吁了口氣。
而愣在原地的劉棲元,則是走到了那位美女的身邊,指著師徒二人的背影,跟對方悄聲解釋了幾句。
只是他沒想到,站在角落里的華清風忽然轉(zhuǎn)頭,眼神不善的盯著他,咬牙瞪了他一眼。
“小師叔,劉棲元雖然醫(yī)術(shù)不精,善于鉆營,卻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忙。
剛才我給小師妹把脈,現(xiàn)在的她虛弱無比,無法承受藥力。
在我針灸之際,需要您老人家以強橫的真氣。
輔助我的針法化解掉藥力……”
華清風說著,轉(zhuǎn)身看了看躺在病房里的病人。
又看了一眼門前那些醫(yī)護人員,以及那位一臉疑慮的美女。
隨后不等陳長安開口,再次向前湊近一步,悄聲解釋著他這么做的目的。
“您老人家盡管放心,我上樓時詢問過您的主治醫(yī)生,您只是忘記了過去發(fā)生的事情。
雖然說失去了記憶,潛意識中卻還記得學過的東西,里面那個人病入膏肓,剛好可以死馬當活馬醫(yī)。
如果能夠救治成功,皆大歡喜,即使最后沒有成功,白忙一場,我也能讓您老人家,恢復(fù)真氣,回想起一些記憶。
我知道您老人家要報仇雪恨,用仇人的鮮血祭奠陳家的三十二位亡魂,只要您能找回強橫的真氣,至少報仇雪恨時自保有余!”
聽到華清風這么說,看出這個便宜師侄懷著一片赤誠之心,陳長安猶豫了半分鐘之后,才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下來。
他想到自己潛意識中,那些觀人看相的手段,轉(zhuǎn)身走到病房玻璃窗前,仔細地觀察著里面那位病人。
華清風看見小師叔點頭走遠,頓時一臉的欣喜若狂,卻對上了劉棲元忐忑不安的目光。
“華神醫(yī),我們知道您老人家是醫(yī)學界泰斗,行醫(yī)數(shù)十年從未出過差錯。
您剛才也說過,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里面的病人。
放眼全國,都沒有人敢質(zhì)疑您老人家的診斷。
據(jù)我所知您的師叔失憶了……”
走來的華清風聽到劉棲元這么說,冷冷一哼。
他擺手打斷了對方,在開口的瞬間,讓在場眾人一愣再愣。
“劉院長,你是想說我小師叔他老人家失去了記憶,無法繼續(xù)治病行醫(yī)?
你還想說如果他醫(yī)術(shù)通神,為什么治不好我小師妹的疤痕,治不好他的逆行性失憶癥?
老夫倒是要問問你,是否知道有一句老話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知不知道什么叫醫(yī)人者不能自醫(yī)?”
劉棲元沒想到,華清風這么快就看穿了他的那點小心思,羞愧難當?shù)乃⒁獾饺A清風動了火氣,再不敢多言半句。
他一籌莫展的轉(zhuǎn)身,看向那位黛眉緊蹙的美女,一臉無助的看著對方,想讓對方以家屬的身份詢問,卻聽見了一道冷漠的聲音。
“救不了他的命,我分文不收。
這個人病入膏肓,如果你們不能盡快做出決定,恐怕他活不過今晚。
本人時間很寶貴,最多只能給你們?nèi)腌姷目紤]時間,錯過了這三秒鐘,拿來一座金山,我也不稀罕!”
陳長安話音方落,看了看劉棲元,冷笑著搖頭,轉(zhuǎn)身就走。
“三……二……”
看到他闊步走遠,癱坐在地上的那位美女猛然起身。
用力地推開了走到她面前的劉棲元。
“等一下?。。 ?p> 她神情緊張,看著頓住腳步的陳長安。
下一秒鐘,更是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皺眉下定了決心。
“里面的病人,是我父親。
如果你真的能夠救他,我可以答應(yīng)你的任何條件。
不過我把丑話說在前面,倘若你是庸醫(yī)害人,浪費了我父親最后的時間。
我李秋水一定會把你送進監(jiān)獄,甚至是讓你拿命償還犯下的過錯,也決不會放過你的家人……”
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哪怕對方讓她以身相許,都準備答應(yīng)下來的李秋水。
用威脅的口吻進行試探,卻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龍之逆鱗。
家人就是陳長安的逆鱗,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一道身影閃現(xiàn),扼住了她的喉嚨。
“不放過我的家人?
李秋水,誰給你的勇氣,無崖子還是丁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