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下著雨。
室內(nèi)溫度7℃。
她在為他進行最后的默哀。
空氣里彌漫著死亡的氣息。冰冷冷的無力感。
他走的時候一定很安祥,她這樣想。
面無表情的為他上妝,他還是那么好看。
她一直沉默的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忙,她說這是最后一次為往生者送行。
旁邊好像傳來了同事的聲音:“太可憐了,本來這個月已經(jīng)提交離職了,最后一次沒想到是自己的男朋友?!?p> 另外一個同事發(fā)出了禁聲的手勢輕聲的說:“走吧,別打擾她了,外面那些家長也夠難纏的,好不容易給她爭取的機會”
入殮師。很獨特的職業(yè),如她一樣冰冷,很少人愿意接近她,她也沒有什么朋友,唯一陪伴她的是兩年前帶回家的一只黑色流浪貓。
他不想養(yǎng),說黑色不好,而且萬一以后養(yǎng)不好不是很傷心,她不肯,偏要收留它。
她繼續(xù)為他描畫,很重。
快看不出他原來清秀的樣子。
他的手冰冰的。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溫度。
上面還留有上次被貓抓的痕跡。
已經(jīng)成了淺淺的痂痕色。
回到家里已快到十二點。
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
地面毫無濕痕,一點也看不出來下過雨的樣子。
明明存在過,卻找不到證據(jù)。
她洗完澡穿著居家服,頭發(fā)綁的零零散散,卸掉精致的妝容,還是那么美好的樣子。
蜷縮在沙發(fā)上,手邊依偎著那只貓,每次撫摸它時,還會傳來兩聲呼呼的聲音。
電視機里傳來新聞又是哪里災(zāi)難死了人。
大概對這個世界來說這已不是新聞了。
多么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就像他一樣。
永遠的消失掉了。
廚房傳來開水沸騰的聲音,她也懶得去管。好像都忘了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
當所有事物靜止時,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個老女人哭的撕心裂肺的指著她罵,卻又聽不清她說什么。罵累了哭,哭過了又罵。旁邊還有個年輕的女人攙扶著她也在哭,勸說著那個不停罵人的女人,早讓你跟這個掃把星分開你不聽,現(xiàn)在弄成這個樣子。不時還對著她指指點點。
可她卻說不了話,也解釋不了任別人說著。
這一切多么像昨天葬禮上的樣子。
她已經(jīng)開始分不清夢境還是現(xiàn)實了。
她還夢到了她媽媽。
夢到媽媽拉著她瘦小的手,看著爸爸走出門。頭也沒回。
媽媽哭的特別傷心,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是看著媽媽哭她也跟著哭。
媽媽抱著她跟她說,以后長大了千萬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她聽不懂又沒想過長大是什么樣子。
也只是簡單的應(yīng)了一聲。
后來有一次,她問爸爸呢。
媽媽告訴她,爸爸死了。
于是她又開始哭了起來。因為她覺得爸爸死了。
媽媽抱著她,告訴她,以后不要輕易哭。
……
醒來的時候窗戶外面已經(jīng)黑了,不時有風把窗簾擺動著。
電視里放的也已是深夜檔節(jié)目,俗不可耐。
她起身把窗子關(guān)好。
打開燈繼續(xù)在沙發(fā)上坐著。
拿了一些食物給那只貓。
給自己倒了杯水吃了藥。
這都是這些年來沒把自己照顧好的下場。
想到這里她冷笑著。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
里面還是前兩天的白開水。她也不管。
喝到胃里冰冰的?!?p> 水杯放下,掉落了,碎了一地,她靜靜的看著玻璃碎片
浮云出山
前幾章的話,差不多是我十年前左右打的一個初稿了,一直沒有寫下去,可能看著會比較潦草。 但是后面去寫得時候,還是不想去放棄最早的部分。 希望大家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