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yè)(二)
28歲,除了存折里僅有的四位數(shù),還有家里那位小祖宗,她真的是一無所有。
眼角那滴淚還來不及滑落,手機又響起了。
葉錦一邊揉揉眼睛,一邊嘀咕著,“又是誰的奪命連環(huán)call???”
手機屏幕上,亮堂堂的閃出“親親寶貝”四個字。
“媽媽,你怎么還沒回來?”顯然果果是在擔(dān)心她。
“媽媽已經(jīng)在路上了,再過半小時就能到家了?!?p> “剛才有人來敲門,好像是房東劉奶奶,但是我沒敢開門,她敲了一會兒就走了?!?p> 聽到房東敲門,葉錦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再聽孩子說沒有開門,這便稍感欣慰。想來劉阿姨應(yīng)該是先去了家里,然后以為沒人,這才打電話給她的。
“乖孩子!不管是誰敲門,都別開就對了。”
果果笑著回答,“我知道,我最聽媽媽的話了,我也最愛媽媽了?!?p> 葉錦心里淌過一陣暖流,暖的將剛才失業(yè)和即將無處安身帶來的不快與不安都一一撫平。這就是孩子的力量,他依靠著她,殊不知,她也總在無助的時候從這個小小的人身上汲取能量。都說女本為弱,為母則剛,這份剛強不會無端生出,是一個個小生命衍生出來的勇氣。
掛了電話,葉錦趕忙朝地鐵口走去。現(xiàn)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她要回去給她的果果做晚飯。接下來的日子當(dāng)然會更忙,要找工作、找房子,所以連帶著傷心難過都成了奢侈。
與此同時,一輛停在十字路口正在等待綠燈的黑色布加迪威龍里,柳宇飛正苦口婆心的勸說著駕駛座上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衣,戴著墨鏡,面對規(guī)勸倒也沒有露出不耐煩,只是表情玩味,是一股淡淡地敷衍。
柳宇飛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聽進去多少,最后他講的口干舌燥,忍不住問道:“我說了那么多,不知道成少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成燃看著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人,與其說有些出神,不如說是心不在焉。
柳宇飛不得不加大聲音,又重復(fù)問了一遍,“成少……”
成燃將墨鏡推下鼻梁,露出一雙漂亮極了的丹鳳眼,“柳助理,口干了吧,喝點水。”
“哦,”柳宇飛很聽話的擰開了手中的礦泉水瓶子,然后喝了兩口才意識到,他在等待成燃的回答,但后者卻很成功的答非所問,更搞笑的是,自己還這么乖乖聽話的真的喝了兩口水。
“成少,張導(dǎo)這樣一個國際著名的導(dǎo)演,難得還這么有誠意,您就真的一點都不考慮嗎?”
成燃指著人行道上,一個步履匆匆的捧著大紙箱子的女人,說道:“你看那個人,你從她身上能看到什么?”
柳宇飛一怔,心想著,成少這招顧左右而言,真是屢試不爽,“她手里拿了個大箱子,這大箱子里有相框和文件夾什么的,估計是剛沒了工作;她行色匆匆,應(yīng)該是急著回家。”
成燃打了一記響指,“Bingo!這些淺浮在外的東西,我們總是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未來怎么樣,我們卻無法預(yù)見。就好像這個女人,也許過不了幾天,她就會找到一份新的工作,那份新工作會給她帶來無窮的契機和希望,從此人生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柳宇飛點頭,“成少說的有道理,但是這跟您接不接張導(dǎo)的片子有毛關(guān)系?”
這時,紅燈已逝,綠燈亮起。成燃推上墨鏡,點踩了油門,車子便已然飛馳了出去。
“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所有的事情都是福禍相依,接了這部戲,不一定是好事,反之,推了也不一定是壞事?!?p> 炫酷的跑車駛上去往機場的高架,等待黑衣墨鏡男的是冰島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