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洇似乎察覺到了對面一道熾熱的目光,抬頭仍然是生氣的樣子看向對面,但生氣中夾雜了一些疑惑,好像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盯著她。
巫熠挑了挑眉,好像才意識到她說了什么,“對,太過分了?!?,擺出了一副生氣的樣子,可是和他平時生氣的樣子倒是差了很遠。
“那你一個人應付得過來嗎?!?,剛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好像變得失去了它的誘惑力,池洇簡直不敢相信他除了那些外部所有的攻擊還要承受內(nèi)部來的侵擾。
“這樣的事情會一直發(fā)生,沒有什么應不應付過來的,都習慣了?!?,巫熠覺得這輩子的耐心好像都用在和她說話上了,平日里明明惜字如金的他現(xiàn)在卻感覺根本再多的話也表達不了他的想法。
他的故事對她來說就像是古老的歌謠,好像擁有久遠到根本觸摸不到結局的過去,可是他們明明年齡相仿。
“嗯?!?,池洇很輕地嗯了一聲,緩慢地點點頭,“那你萬事小心?!?p> 她好像只剩下一句萬事小心可以說了。
“如果時時刻刻能聽到這句話,”,巫熠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也許就再也不是孤軍奮戰(zhàn)了。”
他的內(nèi)心是孤獨的,如果她沒有出現(xiàn),他也不會覺得孤獨。
池洇抬了抬頭,桌子另一邊的人好像變得觸手可及起來,變得鮮活和靈動。他太符合別人的想象了,好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讓她總有一種這一切是幻覺的沖動。
可是他現(xiàn)在清清楚楚地坐在她對面,告訴她,他是需要那句話的。
好像一個再強大的人也需要一個叫做溫柔鄉(xiāng)的地方。
她很愿意提供這個地方。
所以池洇笑了笑,好像緩解了他一整個早晨的疲憊。
親是和不了的,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便不是他先前想的任何一種理由一種方法,也會有其他理由和方法。
再次坐上馬車的剎那,那樣熟悉的薄荷的味道再次縈繞在周身的時候,池洇才察覺只是一個早晨而已,可是她已經(jīng)在懷念了。
“公主想試試金國的服飾嗎?”,女孩兒應該會喜歡些衣服首飾的吧,即使池洇不缺,但大概也會對異國他鄉(xiāng)的這些東西有些興趣。
池洇突然有些好奇,她在客棧雖然每天都會有新的衣服送來供她挑選,但金國的衣服她從來沒見過,也只是在學禮儀的時候看了幾本圖畫。
看著池洇的眼睛亮了亮,他突然有種投其所好的快感。
“看來微臣有這個榮幸,可以帶公主去看看?!保嘴谠捳f得溫和有禮,好像真的只是個帶她去買東西的普通禮儀官而已。
“那就有勞將軍?!保劁σ惭b模作樣地頷首。
兩人輕笑,是旁人都沒見過的樣子。
她倒是不知道巫熠的幽默這么多,如果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別人告訴她巫熠會開玩笑,會笑得很輕松,那她是絕對不敢相信的。
因為在哪里他都好像是恪守本分,面目平靜冷漠卻不失禮的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