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吵好像是按開了什么不得了的開關,自從那天阿添甩袖離去,他就再也沒來過紫微宮,兩人頗有默契的開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冷戰(zhàn)。
北國使臣還沒走,兩國還有許多事情要商談,阿添也忙的腳不沾地,其實已經(jīng)把那天的爭吵忘在了腦后。
可秋茗月卻沒忘,每多過一天,她的委屈和憤怒就多上一層,偏偏還總有人在她傷口上撒鹽,給她心里添堵。
宮里一年死了兩個娘娘,太監(jiān)宮女們閑的發(fā)慌,就剩下嚼舌根了。
加上那北國公主,據(jù)說著實是貌美,便更成了他們狂歡的焦點。
皇帝年少,后宮本就沒幾個人,還死了兩個,就只有個貴妃,也沒什么宮斗,沒什么矛盾的,可把他們一個個的無聊壞了,就等著熱鬧看。等的望眼欲穿,總算等來了有可能能和秋貴妃一決高下的人。
由于后宮人少,于是自然而然許多宮殿都是空置的,這些太監(jiān)宮女沒什么主子伺候,整天無所事事,硬生生成了些碎嘴的看門大爺。
流言蜚語本沒什么,畢竟哪兒沒點兒流言蜚語呢?
關鍵是這個時機,正是秋茗月心情差到極點的時候。
他們還很是敏銳,明察秋毫的發(fā)現(xiàn)了皇上最近好幾天都沒回紫微宮,秋貴妃的臉色也難看的仿佛要吃人。
謠言越來越?jīng)]譜,有的說秋貴妃已經(jīng)失寵了,有的又說秋貴妃還是真愛,只是皇上貪圖新鮮,還有些人對那他們不知道見過沒見過的公主贊不絕口,說以后一定是能當皇后的材料。
這些話多多少少傳到了秋茗月耳朵里,她真是覺得這群人都閑的蛋疼,回頭她若真當了皇后,定然要給他們找點兒事情干,不能花著國庫里百姓的血汗錢,養(yǎng)著這些只知道搬弄是非的閑人。
這些亂七八糟她本是聽聽就過,紅藕清荷也都沒往心里去,可某一天,清荷的臉色卻是變了。
她速來沉穩(wěn),喜怒不形于色,極少有生氣的時候,而她每次生氣也無一例外,都是出了大事。
“怎么了?”
秋茗月轉頭看她,輕輕拍拍她的手。
“昨兒皇上去儲秀宮小坐了一陣子,與公主相談甚歡,這是確切消息,不是那些人瞎編排的。然后……公主說要來給你請安,已經(jīng)在過來的路上了。”清荷一口氣說完,沒敢看秋茗月的表情,深深的低下了頭。
秋茗月端著的茶杯忘了放下,指節(jié)發(fā)白,握著杯子不住的顫抖。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驚訝還是憤怒,大概是各種情緒混在一起,混成了她眼角一閃而過的一滴淚。
隨即那眼淚就消失了,快的仿佛沒有存在過,她放下杯子,收拾了表情,異常平靜的開口:“那你還在這兒愣著干什么?快準備啊,公主身份特殊,總要稍微有點兒牌面啊。”
清荷愣愣看她,只見到她平靜的表情和微微上鉤的嘴角,似乎與平常沒什么不一樣,但那雙總是很明亮很靈動的眼睛,卻是如同望不到底的古井,沒有一絲波瀾,冷的讓人發(fā)慌。
她張張嘴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出來,轉身出去安排面見公主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