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一臉誠意的樣子,似乎給出了多大的讓步似的。
雖然說二百錢也不少了,但這是一筆大生意。
加在一起看的話,讓個二百錢真不算多。
陳謙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才緩緩說道:“如果是這個價(jià)錢,你覺得我需要到牢里來和你談嗎?”
這和市價(jià)也差不了多少,真去市面上買的話,風(fēng)險(xiǎn)還小得多呢。
聽到這話,盧貴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尷尬!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是我失慮了!”
“這樣吧!看在咱們的交情份上,我就拼著虧本,一頭牛再給你少五十錢如何?這一下,你可就少出了五千多錢??!”
看著他一臉肉疼的神情,陳謙卻沒有絲毫觸動,因?yàn)檫@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價(jià)錢。
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盧貴知道這個價(jià)格他還不滿意。
咬了咬牙:“罷了,我再讓五十錢!這個價(jià)錢我可真沒賺頭了,尊駕總得讓我保本吧!”
“別的都不說,光是這來回的路費(fèi),照顧牛群的草料、人工費(fèi),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費(fèi)用加在一起。算一算的話,我這幾乎就一點(diǎn)都沒賺了!”
聞言,陳謙頓時冷笑起來:“既然你要算的話,那咱們就來算一算吧!”
“你想從這里出去,你說我要不要幫你打點(diǎn)一下呢?這個打點(diǎn)費(fèi)難道要我出?”
“還有,看到那邊那些人沒有?你想要在牢里不受欺負(fù),要不要我去找人打個招呼?”
“你想不想吃得好點(diǎn),別在我把事情辦妥之前,就被餓死了呢?這要不要錢去打點(diǎn)?”
一席話說完,換盧貴無話可說了,顯然,這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見狀,陳謙接著說道:“按照你的話來說好了,如果沒有足夠的賺頭,我為什么要與你這細(xì)作做買賣?我難道嫌命長了?”
“你如果要算個清楚,那我也沒有辦法。只不過,你先算一算是自己這條命值錢,還是那群牛更值錢!”
盧貴聽著這話,越聽神色越是沮喪。
猶如一個被戳破的皮球似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那、那你開個價(jià)唄!”沉默了一會,他才抬起頭來。
陳謙淡定的伸出了四個指頭:“我可以給你四成的價(jià)錢!若是你不答應(yīng)的話,我也沒辦法了!”
“四成?你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啊!你怎么不去明搶?”
聽到這個價(jià)錢,盧貴噌的一下跳了起來,猶如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雞一般嘶叫著。
“這么說來,你是不答應(yīng)了?那行,我現(xiàn)在就走!你就等著爛在這牢里吧!”
陳謙也不生氣,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欲轉(zhuǎn)身離開。
見狀之下,盧貴連忙是換了個笑臉,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別別別,有話好商量,好商量啊!”
陳謙看了他一眼,一臉不屑模樣:“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強(qiáng)迫的人,你愿意就答應(yīng),不愿意就算了!我是很講道義的!”
“你若講道義,這天下就沒有強(qiáng)盜了!”
聞言,盧貴不由的在心中怒罵了一句,卻不敢表露出來。
臉上陪著笑:“咱們再商量商量,這個價(jià)錢的確是有點(diǎn)低了不是!您看能不能多少再添點(diǎn)?”
這家伙真是個財(cái)迷,陳謙不禁搖了搖頭。
“你知道你這是在用性命與我討價(jià)還價(jià)嗎?”
“你要明白,你若是死了,可是一錢也沒有。更不要說,你在梁國的美姬寶貨、屋宅樓宇,恐怕就都便宜了別人吧?”
“機(jī)會只有一次,別人可不像我一樣會幫你!”
聽到這話,盧貴心中一震,終于是想明白了。
的確,除了眼前之人外,自己恐怕再無機(jī)會脫身。
畢竟,一個細(xì)作的名頭,就足以將許多的人都給嚇退了。
“罷了,四成就四成!但你一定要盡快將我弄出來!”
“否則的話,大雪一來,我也不能保證到得了塞外,更別說回來了!”最終,他做出了決定。
“我辦事你放心好了!先等著吧!”說完,陳謙便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盧貴站在牢門后,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希望。
離開了大牢之后,陳謙回到了鄭汲那里。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屬下都已經(jīng)是商談好了!現(xiàn)在,只差將他給放出來了!”陳謙答道。
“你可確定,他真的不是細(xì)作?”鄭汲還是有些憂慮。
如果不是被陳謙說的話打動了,恐怕他是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愿意放過一個的。
“屬下已經(jīng)是試探過了,他的確不是一個細(xì)作!畢竟,還沒有哪個細(xì)作會蠢到這樣做的!”
說著,又將過程給講了一下!
“罷了,既然你都確認(rèn)了,那本官就信你一次!其實(shí)本官也覺得他不像是細(xì)作,只不過縣丞遞上來的證據(jù)不少而已!”
鄭汲聽了,也就不再多說,嘆了口氣便開始寫文書。
沒有多久,陳謙便帶著文書,匆匆趕往大牢中提人去了。
從縣衙出門之時,正好被魏通撞見。
他攔住一個從眼前經(jīng)過的縣令屬吏:“方才過去的那人可是陳謙?”
“正是陳嗇夫!”
“他為何在此?方才好像見他來回了好幾次了!”
那小吏連忙將事情說了一下!
聽說了緣故之后,魏通不由一怒:“什么?那案子撤掉了?那人不是細(xì)作?”
那人可是自己審過了之后定罪的!
鄭汲竟然只憑著陳謙的一番言語,就這樣直接撤案了,豈不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臉么?
本來還指望著抓一個細(xì)作,好記上一個大功呢,如今全都沒了!
心中怒火越盛,便欲去尋鄭汲討個說法。
但剛剛走到鄭汲的官房門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間冷靜了下來。
而后,又面無表情的回到了自己官房之內(nèi),全當(dāng)這事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另一邊,見陳謙這么快就回來將自己給提了出來,盧貴是格外的激動。
從大牢里面走出來后,他抬頭望著天空,差點(diǎn)哭了出來。
盧貴對陳謙一揖到底:“多謝陳君!若不是你的話,這一次我恐怕再也見不到天上的太陽了!”
陳謙笑了笑,向著另一邊走去:“走吧!先帶你去吃點(diǎn)好吃的,咱們邊吃邊談!”
聞言,盧貴連忙是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