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陳謙立下了大功。
所以,班累特許他帶著縣卒們先一步返回五原縣。
至于其他人,得等到安排妥當了烽燧的守衛(wèi)之后,才能離開了。
畢竟,這一戰(zhàn)打下來,各烽燧的塞卒損失不小,必須立刻補充才行。
陳謙帶著縣卒們一路南下。
經(jīng)過一天時間,終于是回到了五原縣。
此時,距離他們離開縣城參戰(zhàn),已經(jīng)是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還沒有入城,便見到城外有許多的百姓在那里張望著。
城門洞外,縣令王杲與縣中官吏士紳,都在那里迎接他們。
見到隊伍過來,頓時是鑼鼓喧天,笙蕭齊響。
可惜沒有鞭炮,要不然更熱鬧了。
陳謙見了,連忙下馬步行過去。
“縣令這是......?”
“本官特率縣中父老前來勞軍!這一次你們都辛苦了!”
“若非你們在前面血戰(zhàn)鮮卑人,只怕我們大家都得死于鮮卑人的馬蹄之下!來來來,先飲了這杯班師酒!”
王杲說著,從一旁端過一碗酒水,定要他喝下。
而旁邊的那些士紳和百姓們,此時也都向著縣卒們送上酒水食物。
以慰勞將士苦戰(zhàn),保護百姓之功。
五原縣的縣卒們哪里受到過這種待遇呢!
此時在盛情之下,便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說了,過去的百姓們對自己這些人是避如瘟神,現(xiàn)在卻是真心歡迎。
這其中的差別,讓這些縣卒們都能夠明顯的感覺到。
不少人都在暗自感慨,幸好跟了陳縣尉。
要不然的話,別說立戰(zhàn)功了,回不回得來恐怕都是另一回事。
陳謙將酒水飲下之后,這才與王杲向著城內(nèi)走去。
“前方戰(zhàn)事的消息,已經(jīng)是傳了回來。賢侄這一次可是立下了大功,朝廷封賞是少不了的!”
“同為高柳人,我是由衷的高興??!”
王杲也沒有想到,陳謙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當太守府的公文下達的時候,他才知道,在這一次的戰(zhàn)事之中,陳謙這個年輕人居然起到了這樣大的作用。
甚至于可以說,整個戰(zhàn)事得以勝利結(jié)束,大半都是他的功勞啊!
越想,王杲便越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年輕人!
有著這樣的本事在,日后只怕必成大器。
每每想到這個,他便為自己家與陳謙的關(guān)系不錯而感到高興。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會特意搞出這個盛大的勞軍儀式來。
陳謙嘆了口氣:“世叔過獎了!戰(zhàn)事雖然結(jié)束,但這一次隨我同去的縣卒,卻有不少人犧牲受傷。我這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打仗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事,必然伴隨著死亡。
雖然是大勝,但帶出去近三百縣卒,如今還完好活著回來的,也就只有不到二百而已。
這其中,光是陣亡的就有三十多人。
至于重傷的,還有三十幾個。
每次只要看到這個,陳謙便覺得心中有些沉重。
雖然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但除非是心冷如鐵。
否則的話,沒有人會無動于衷的。
王杲聽了,也不由的感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也不必自責,這也不是你的責任!”
“他們的犧牲,換來了大家的和平,也是死得其所了!”
陳謙點了點頭,沒有再說這個話題。
兩人說著話,一路到了縣衙中。
這里就顯得安靜多了,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
“方才人多,有些事情我不好說。其實,你在外的這些日子,縣中出了一件事情,真是讓我日夜憂心?。 ?p> 坐下之后,王杲臉色忽然一變。
“出了何事,竟讓世叔這樣擔心?”陳謙嚇了一跳,連忙詢問。
“縣牢的囚犯都跑了!只抓回來了幾個而已!”
王杲看了他一眼,說出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來。
“什么?怎么可能?縣牢之中不是有守衛(wèi)嗎?為何還會讓人給跑了?”聽到這個消息,陳謙大為震驚。
“你不知道,就在你奉命率軍離去三天之后,縣里突然間來了一伙強人?!?p> “他們直接攻入了縣牢之中,殺了牢役,并且將所有的囚犯都給放跑了!”
聽到這里,陳謙沉默了。
細想了一下之后,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這里面的問題。
強盜們一般都是為財,即便是打劫殺人,也應該是挑選那些富戶才對。
牢里的那些囚犯,兜比臉都干凈,攻打縣牢有什么好處?
“世叔可派人查過了?那些強人是何處的盜匪?”
“怎么沒查過呢?可惜,根本不知道他們來自何處!”
“賢侄啊!囚犯跑光了,咱們?nèi)舨槐M快將他們給抓回來的話,怕是要擔上大責了!”
“我也知道你辛苦,但此事非你不可?。 ?p> 王杲一臉期望的看著陳謙,只希望他拍著胸脯保證馬上辦到。
按照律法,一縣的囚犯乃是由縣尉負責看管的。
一旦這些囚犯出了什么問題,縣尉的責任怕是還要在縣令之上。
陳謙根本沒看他,此時還在沉思之中。
既然那些人不是為財而來,那就只能是為人了!
五原縣牢里面的囚犯有二三十人之多。
或許,這其中便有某些特別重要的人物。
說不得,那些盜匪就是為了把自己人救出來也不一定呢。
如此一來的話,便少不得先從這些囚犯的身份查起了。
“世叔莫心急,此事便交給我去辦吧!不過,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成功,能抓回多少算多少吧!”
王杲聞言,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他已經(jīng)是盡最大的努力了,便點了點頭。
陳謙向他要了所有囚犯的卷宗,準備帶回縣尉府內(nèi)好好看看再說。
從縣衙中出來,陳謙不住的嘆氣。
“我這真是勞碌命!剛剛在戰(zhàn)場上拼死拼活,現(xiàn)在板凳還沒坐熱,又得去抓人!”
還不能不干,這可是關(guān)系到自己前程的大事啊!
不過,這事也是急不來的。
所以,陳謙也不急著去辦案。
而是準備先回后衙之中,好好的清洗一下自己再說。
一個多月在外奔波,根本沒有時間顧得上自己。
雖然之前兩天也算是狠狠搓洗了一把,但他總覺得自己身上還有著隱隱的臭味。
尤其是身上,好像還長了一些虱子。
“先好好的先個澡,再將這些衣服讓迷羅都給漿洗干凈,穿著也舒服。”
“咦,迷羅呢?怎么不見她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