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看著五樓金色雕花柵欄邊杰克和保安的身影離天窗越來越遠(yuǎn):“約瑟夫,你可以下來了。”
隨即,她看見玻璃上映出一部分直升機的影子,但是它的聲響被會場嘈雜的音樂掩蓋,而且不會有人無聊到一直抬頭看天花板。
天窗的視野自己處于大部分為盲區(qū)狀態(tài),她一直在回頭看,這難免引人懷疑。于是特洛伊轉(zhuǎn)回身子:“好了嗎?”
另一邊傳來約瑟夫的聲音:“好了。”
緊接著還有杰克的:“謝謝你啊?!币煌nD,一聲關(guān)門的聲音:“這保安回去了!”
“沒事。我已經(jīng)下樓梯了。”約瑟夫的聲音傳來。“對了,你剛剛說瓦爾登在哪一間?”
杰克反應(yīng)迅速:“你是說克勞德?他在五樓562,沒跟瓦爾登在一起。就是廁所旁邊這個。你已經(jīng)下樓梯了?”
“約瑟夫,你別從同側(cè)樓梯走,繞道去對面的樓梯,那里沒有安保力量,而且離562近?!碧芈逡翉乃臉堑臇艡谏峡匆娏思s瑟夫。
“好?!?p> “內(nèi)個,你們先別說了,我要開場了。”沉寂許久的艾爾夏爾突然發(fā)聲。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本次拍賣會現(xiàn)場……”
艾爾夏爾盡管在展臺上有些不自然,但是演的不算露餡。
音響里擴出他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艾爾夏爾心里升起一股異樣的興奮,聚光燈下,萬眾矚目,這感覺前所未有。
“特瑞希,燈光和監(jiān)控還有屏幕怎么樣?”
“我在飛回診所的路上。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你一說我就熄燈?!?p> “好的好的,至少還有半個小時才到重頭戲,你不用著急?!碧芈逡琳f著抬起頭來,像其他人一樣看著展臺上的人和拍品。
約瑟夫此時已經(jīng)到562,他在房間門口撞見了杰克。
杰克遞給他一片包裝完好的棉布,他并沒有接,但是杰克態(tài)度堅決,不允許他們發(fā)生打斗,因為影響會場,約瑟夫只好接過。
杰克轉(zhuǎn)身離開,去一樓的洗手間,等待接應(yīng)兩人。
約瑟夫等杰克下了樓梯,他把傳聲器關(guān)掉,然后敲了敲門。
里面?zhèn)鱽硎煜さ穆曇簦骸案墒裁矗俊?p> 約瑟夫捏著嗓子提高音調(diào):“你好,請問需要酒嗎?”
“好,來一瓶吧?!闭f著房間里傳來起身的聲音和腳步聲。
房間在包廂后面,二者位于走廊兩邊,完全不用擔(dān)心被人看到。特瑞希此時正在干擾監(jiān)控,行蹤不會暴露。
門開了。約瑟夫并沒有易容,克勞德開門看到許久不見的兄長。
下一秒,約瑟夫猛地用棉布捂住對方口鼻。
克勞德驚慌之下猛抽一口氣,暈了過去。
約瑟夫關(guān)上門,把昏迷的克勞德拖進(jìn)來。他找到一處墻邊,讓克勞德呈現(xiàn)跪坐的姿勢倚靠著墻,然后拎起他的一只手,緊貼墻壁,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刀——
刀刃貫穿了克勞德的整個手掌,鮮血開始順著刀刃流下,約瑟夫蹲下往后挪了挪,保證自己的身上不要濺上血跡,隨后又將另一只手如法炮制釘在了墻壁上。
然后他掰開克勞德的嘴,從房里拿了塊毛巾,塞進(jìn)他嘴里。
大功告成,約瑟夫起身,坐到旁邊的軟椅上,低頭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克勞德雙手平舉,雙手掌被用尖刀釘在墻上,呈現(xiàn)跪坐的姿態(tài),嘴里塞著毛巾,頭低垂著,這讓他的高度不到正常人的腰際。那個姿勢活像下跪謝罪——也就是如果約瑟夫的立場暴露后被抓回來,會被除以的極刑。
他跪坐的地面上已經(jīng)隱隱約約有血跡,刀柄似乎起到了引流的作用,血順著那里滴滴答答的流下來。
約瑟夫拿起桌子上還有一點紅酒的高腳杯,擦了擦,拿起桌子上剩下不多紅酒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將一個微型攝像頭粘在克勞德對面的墻壁上。
其實就算他們不主動要求,自己也絕對會跟克勞德“打聲招呼”的。約瑟夫打開傳聲器。
傳聲器里響起特洛伊的聲音:“特瑞希準(zhǔn)備!約瑟夫下樓!”
約瑟夫立即起身,打開房門,然后帶好口罩從樓梯上走了下去。他慢慢走到觀眾席的前排,特洛伊的身邊。
“約瑟夫已準(zhǔn)備?!?p> “特瑞希這邊完全沒問題?!?p> “很好?!碧芈逡恋穆曇粢琅f毫無波瀾。
傳聲器和大廳里同時響起艾爾夏爾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接下來就是本次拍賣的重頭戲!來自那位被譽為有史以來最有才華的藝術(shù)家——薇拉?奈兒女士的手稿!”
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展柜中發(fā)出輕微的機械聲,從玻璃中緩緩升起一本皮制筆記本。
全場都似乎認(rèn)真了,有人俯下身子,有人目不轉(zhuǎn)睛,有人若有所思。
艾爾拿起一旁的小錘:“這件手稿起拍價——”
“關(guān)!”特洛伊一聲令下,整個會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中,四處響起尖叫聲,幾乎同時地,特洛伊聽見自己面前的兩位安保人員倒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