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后進變先進
PS：成績太差，這本書只能寫到這兒了。
剩余存稿三萬多字一次性上傳，胖子很抱歉，希望書友們理解，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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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池一轉(zhuǎn)身。
一群人站在身后看著他，包括羅千戶在內(nèi)，下擺繡著飛魚的就有四五位，繡著云紋的十來位，剩下的也都穿著錦衣衛(wèi)制服，其中還有女性。
顧不得細看，吳池急忙施禮。
“呃……，吳池參見諸位大人！”
“呵呵，吳總旗硬生生把犯人嚇崩潰了，不錯?！?p> 為首的一個千戶上前拍了拍吳池的肩膀，“不過……我南鎮(zhèn)撫司竟然有如此手段，竟然有吳大人這等人物，我這個千戶也是第一次聽說，哈哈哈！”
說完，千戶笑著從他身邊離去。
羅千戶上前拍了拍一臉懵逼的吳池，“審的不錯，不過剛才那位就是南鎮(zhèn)撫司的千戶大人，你……好自為之吧！”
吳池徹底懵逼，這特么也太……巧了吧？
早知道我說是北鎮(zhèn)撫司詔獄來的多好？這下完蛋了，好大的功勞撈不到，說不定還要被處分，真是倒霉透了。
眾人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憋著笑，一個個從他身邊經(jīng)過。
有的人點點頭，有的人還笑著在吳池肩膀上拍一下：
“不錯！膽子真大！”
那些總旗和小旗沒拍肩膀，經(jīng)過時都拱了拱手：
“佩服！實在佩服！”
“高明！確實高明！”
身為年輕人，他們確實更容易接受這種攻心為上，嚇的人崩潰的審訊方法。在不能用刑的情況下，這種方法對付那些自稱硬漢的滾刀肉，太有效了。為他們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大家都想著下來找吳池交流一下才好。
吳池感覺又有人拍了他一下，“你很厲害呢！”
聲音清脆動聽。
吳池趕忙轉(zhuǎn)頭看去，愣了一下后趕緊擠出微笑。
心里暗嘆，可惜了，這臉蛋真是白瞎了這么好的身材和聲音。
這時，杜江上前冷笑：“吳大人，竟然連千戶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你好大的官威??！”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吳池急忙追上去：“大人，您聽我……解釋??！”
這時，孫鐵從后面補刀：“吳二郎，……你的……下酒菜……”
……
當晚，并州千戶所在晉陽最大的酒樓“四海閣”宴請總部視察組。
最大的一個廳里，擺著七八張桌子。
上首臺階之上，擺著兩張桌子，羅千戶陪著沈烈?guī)讉€千戶一桌，百戶孫璇因為性別關(guān)系也在這一桌，杜江在另一桌陪著其他百戶。
臺階下，任平生、趙強森等人陪著長安來的一眾總旗小旗們，吳池赫然在列，只是臉色不是太好，一直很低調(diào)。
吳池此刻心里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擔心，不過背后冒充南鎮(zhèn)撫司掌刑百戶，還給人家編了酷刑出來，你要是再笑嘻嘻不當回事，那就純屬不懂事了。
羅千戶和杜江都跟他暗自交待過，他自然要遵從，裝孫子誰不會??？
所以，大家觥籌交錯，互相敬酒，吳池只是低調(diào)的坐在原位，沒敢四處溜達。就算總部來的總旗、小旗們主動過來交流，吳池也擺出一副受氣包的模樣，苦笑著拱手求放過。
“多謝諸位看重，二郎感激不盡，只是今日是做了錯事，實在無心談?wù)撨@些，改日一定向諸位請罪，抱歉！抱歉！”
都是年輕人，大家看到吳池明明審案有功，卻因為運氣不好說錯了話，一副等待處分的模樣，便都同情起來。尤其是三位女錦衣衛(wèi)，更是腦補出一場有功之臣卻慘遭凌辱的倫理劇。
“吳池，這不……”
王雙月眉毛一豎便要發(fā)作，耳邊突然傳來溫婉的聲音，“閏月！……他這樣表現(xiàn)是對的，別沖動，等會看著就好。”
王雙月瞟了一眼，看到孫璇在沈千戶那座對她微微擺手，便收斂回去。
她的表現(xiàn)被吳池看在眼里，暗想這姑娘雖然丑了些，但心地還不錯。
過了一會，果然有人來喊吳池，臺上幾位千戶召喚。
吳池起身整理衣服，在眾人的注視下向上首走去，整個大廳突然安靜下來。
“末學吳池，參見諸位大人！”
“免禮！”
沈烈微微擺手：“吳池，你也是錦衣衛(wèi)，為何不自稱下官？”
吳池恭敬道：“沈大人，在座各位，既是在下的上官，也是本人的前輩，末學加入錦衣衛(wèi)尚不足一個月，還有很多不足之處，需要向各位前輩學習?！?p> 眾人暗自點頭，這小子的姿態(tài)放的夠低，也夠聰明。他這是想把上午那件事的性質(zhì)定為經(jīng)驗不足，而不是態(tài)度不恭。
沈烈也暗自點頭，嘴上卻說道：“指點不敢當，不過我有一事不明，請吳總旗解惑。錦衣衛(wèi)那么多衙門，吳總旗為何偏偏要冒充我南鎮(zhèn)撫司的人？”
吳池拱了拱手，沉聲道：“回沈大人的話，在下雖然加入錦衣衛(wèi)不久，但早就聽上官和諸位同僚言說，南鎮(zhèn)撫司專掌錦衣衛(wèi)軍紀、法紀，紀律最嚴明，執(zhí)法最公正無私，威名最著，實乃我錦衣衛(wèi)眾部門之楷模！
故此，在下斗膽借用南鎮(zhèn)撫司虎威以震懾敵膽。結(jié)果事實證明，在下的想法是……正確的。”
吳池話音一落，大廳里立即寂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沈烈。
這小子硬拍南鎮(zhèn)撫司的馬屁，就看沈烈滿不滿意了。
“哈哈哈！”
突然，沈烈放聲大笑起來，沒有看吳池，而是指著羅千戶笑罵道：“好你個老羅，竟然在背后如此編排我南鎮(zhèn)撫司，看我的笑話，罰酒，必須罰酒一杯?！?p> 羅千戶略一沉吟，也笑道：“我平日里為你們南鎮(zhèn)撫司揚威，沒想到反倒落了個不是，罷了，好人難做，我自罰一杯。”
一杯酒喝完后，兩人相視大笑，其余眾人也跟著大笑，雖然很多都不知道“因何發(fā)笑”。
笑罷，沈烈端起酒杯道：“諸位，今日我等親眼所見，并州千戶所審案時，寧可絞盡腦汁，想盡辦法，也不曾對嫌疑人用刑，實屬難得。
諸位，讓我們?yōu)椴⒅萸羲绱酥斒劐\衣衛(wèi)律法，恪盡職守，共飲此杯！”
眾人轟然叫好，一起舉杯。
放下酒杯，沈烈這才看向吳池。
“吳池，你做的很好。”
接著沈烈放大音量道：“我相信有很多人私下里都在埋怨我錦衣衛(wèi)律法太嚴，讓他們面對頑固分子束手無策，明知其有罪還不得不任其逍遙法外。于是，便企圖走捷徑，用酷刑，以此獲取口供。”
沈烈霍然起身，聲音越發(fā)洪亮：“可他們想過嗎？有誰能保證所有嫌疑犯全部都是罪犯？也許十個人里只有一個無辜者，但這名無辜者又何其無辜？！”
沈烈的聲音在整個大廳里回蕩，所有錦衣衛(wèi)的眼睛都盯著他，閃閃發(fā)亮。
“就像吳池，他面對此等難題，沒有抱怨，而是想盡辦法利用嫌疑人的弱點得到口供，他在合理利用規(guī)則，而不是去挑戰(zhàn)規(guī)則。這種做法更值得鼓勵和學習。
他用事實證明，不動用酷刑，也一樣能讓嫌疑人伏法！”
沈烈的聲音激昂起來，震耳發(fā)聵。
“我錦衣衛(wèi)之所以屹立國朝五百余年而不倒，深受百官與萬民之敬重，憑的就是……“律法”二字！”
“好！”
所有錦衣衛(wèi)都情不自禁的轟然叫好。
吳池徹底懵了。
轉(zhuǎn)眼的功夫，后進變先進，自己居然成了大家學習的榜樣？
可惜并州千戶所沒有人才，沒人帶頭喊出“向吳池學習！”的口號，未免美中不足。
“吳池！”
沈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我只希望你下次別在用南鎮(zhèn)撫司的名頭嚇唬人，不妨也考慮一下……北鎮(zhèn)撫司如何？”
眾人一愣，接著便哄堂大笑。
北鎮(zhèn)撫司的副千戶也是一愣，隨后搖頭苦笑起來：“罷了，吳池你若是有需要，盡可如此，為了辦案有利，我北鎮(zhèn)撫司又何懼名聲有損！”
“好！”大家再次叫好。
“不敢，不敢，多謝大人！”
吳池躬身施禮后，便迎著眾人的目光大踏步走下來。
臺下的眾人都用激動的眼神看著他，大家都是正義感爆棚的年輕人，此刻看向吳池的目光就像看到了正義化身。
臺上，羅千戶和杜江一眾并州錦衣衛(wèi)滿面紅光，今日沈烈的一席話將并州千戶所樹為遵守律法，努力開創(chuàng)審案新方法的典型，讓他們都感覺臉上有光。
暗地里，大家都對沈烈深表佩服。
利用吳池這件小事，居然引出了遵守律法這個大命題，又借用吳池的事例敲打眾人，之所以你沒有審出來，是因為你沒有像吳池這樣合理利用規(guī)則而已，然，錦衣衛(wèi)的律法不容違背。難怪這家伙能成為視察組負責人，確實有水平。
接下來，大家紛紛來向吳池敬酒，吳池也放開笑臉應(yīng)酬起來，李潔、錢佳和王雙月幾名女錦衣衛(wèi)也上前同吳池說了幾句，看此時人太多，無法交流，便相約明天到辦公室再聊，讓趙強森他們嫉妒不已，都想著明日一定早去，決不能再給這廝表現(xiàn)的機會。
晚上回到房間，吳池躺在床上開始思索。
今天的事有點出人意料，自己的做法雖然不合慣例，但并沒有違背律法，說破天只能給他個膽大妄為，敗壞南鎮(zhèn)撫司名聲的評價。
沈千戶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借用眾人之口，向所有錦衣衛(wèi)傳達了一個信息，錦衣衛(wèi)律法絕不容違背。
而關(guān)鍵之處就在于沈千戶和羅大人之間的對話。
吳池隱隱覺得，兩人口中“看我笑話”和“好人難做”其中大有深意，可惜里面水太深，不是他這個層次能把握的。
不過，身為一個現(xiàn)代人，他也覺得沈千戶的話有道理。
一旦開了口子，任由辦案人員對嫌疑人用刑，很快便會泛濫，開始向嚴刑逼供，屈打成招發(fā)展，整個錦衣衛(wèi)系統(tǒng)也會迅速墮落，最終肯定會像歷史上那樣臭名昭著。
唉，被利用就被利用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
第二天清晨，吳池一切如常，在食堂里還和不少同僚打了招呼。
剛出門便被喊住，千戶羅大人召喚。
去了一看，杜百戶也在座。
“參見千戶大人！”吳池趕緊上前行禮，隨后又給杜江施禮。
“坐吧！”
看吳池小心翼翼的坐下，羅千戶才開口道：“昨天的事看懂了嗎？”
吳池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才試探道：“只感覺沈大人在借題發(fā)揮，而且……像是和大人達成了某種默契。”
羅千戶意外的看著他，杜江也愣了，這小子可以?。【谷荒芸闯鲆稽c門道。
“明白就好?！?p> 羅千戶端起茶抿了一口，“現(xiàn)在錦衣衛(wèi)內(nèi)部有股風潮，有些人覺得律法太嚴，影響辦案效率，希望能在審案時給大家臨機決斷的權(quán)利。而有些人覺得這個口子萬不可開，一旦開始便難以掌控，最終使錦衣衛(wèi)身敗名裂。
而沈大人就是最堅定的后者之一，昨日借此把并州千戶所也綁上了他的戰(zhàn)車，明白了嗎？”
吳池恍然大悟，連忙起身施禮：“多謝大人的回護之情！”
這小子到是知道領(lǐng)情，羅千戶滿意的點了點頭，“罷了，反正本官和過之他們也都是這種看法，只不過，不想過早表態(tài)而已?！?p> 這時，吳池忍不住問道：“大人，敢問指揮使大人……態(tài)度如何？”
“就是因為指揮使大人遲遲沒有表態(tài)，才會如此，否則早就平息下來?！绷_千戶苦笑。
“吳池，你對此事有何看法？”杜江突然開口，眼神深邃。
吳池沉吟道：“以下官看來，一旦開此先例，恐怕會出現(xiàn)比預想中最壞的結(jié)果還要更糟的局面?！?p> 羅千戶和杜江都怔住了。
他們原以為吳池年輕急躁，腦子靈活，辦案時喜歡弄巧，肯定會支持第一種看法，沒想到他竟然反對的如此堅決。
“這是為何？”杜江欣慰的看著他。
吳池身為現(xiàn)代人，清楚執(zhí)法不嚴，甚至有法不依的危害有多大，甚至還想到，曾經(jīng)那個錦衣衛(wèi)是不是就是因此而墮落，最終落得身敗名裂，萬人唾罵的下場。
“我相信提出此建議的大人也是出于公心，他也許可以保證自己不會濫用權(quán)力，但他卻無法保證所有人都會如此。
一旦開此先例，那些不擇手段的人審案就會變的容易起來，問不出來的東西，打出來就是了。長此以往，形成風氣，辦案時，誰還會費心費力的查找證據(jù)，酷刑之下，又何愁沒有所謂的證據(jù)。”
吳池語氣沉重道：“到那時，錦衣衛(wèi)就不是維護國朝的利劍，而是人人喊打的酷吏。下官相信，公正無私，律法嚴明需要無數(shù)人一代代的努力維護，而墮落只需要一瞬間！”
羅千戶和杜江悚然一驚，汗流浹背。
……
吳池離開時，心情并不太好。
昨日他審出結(jié)果后，杜江立即派秦漢等人前往云中拿人，可惜人已經(jīng)死了，線索再次中斷。
智魘，魘族中最聰明的存在，每個魘王和魘帥身邊都少不了智魘，有些重要魘將身邊也有智魘出謀劃策?，F(xiàn)在采涼山就來了一位智魘。
那個智魘只憑推斷就找到了“颶風”的弱點，而且在馬保被抓的同時就命人干掉他的聯(lián)系人，斬斷了一切線索，果然厲害，無愧智魘之名。
杜江也承認，抓捕馬保的時間太早，可萬一被他查到位置，再將情報傳遞出去，后果他們承擔不起?！?p> 今晨，杜江已經(jīng)派任平生帶人去云中電廠一帶暗中查找可疑人員，他相信魘族一定會再次派人尋找電纜，甚至把目標放在電廠。
對錦衣衛(wèi)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弄清楚了“颶風”泄密的原因，也排除了錦衣衛(wèi)和云中軍泄密的可能?！?p> 對吳池本人來說，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智魘、魔魘、鬼魘和贗魘這四種特殊魘族。殺掉一個魔魘苦竹，為他帶來了身體快速恢復能力，不知道其它幾種魘族又會爆出什么樣的裝備。
一路想著，吳池向辦公室走去。到了門口時，他一下愣住了。
屋里面擠著二十幾號人，長安來的那些總旗和小旗都在，四個女錦衣衛(wèi)還混到了座位，趙強森等人也在，此刻正在給她們講吳池審問張二鎖的經(jīng)過。
趙強森學著吳池當時的表情，把桌子拍的呯呯響，講得繪聲繪色。
當他說到吳池一開口說破張二鎖曾經(jīng)見過其他人，嚇得他瞠目結(jié)舌時，錢佳忍不住驚嘆，“吳總旗好厲害！”
她一句話就讓某些人對吳池產(chǎn)生了敵意，酸溜溜的說道：“吳總旗辦案大膽豪放，只是如此不擇手段，不知道將來為了辦案會不會真變成架空歷史小說中那樣的酷吏？”
“這倒不必擔心?！?p> 吳池邁步進屋，面對眾人沉聲道：“在下堅決支持沈千戶的觀點，律法之口絕不可開，否則后患無窮。吳某審案，手段只是工具，而不是目的，而最終的目的便是維護律法。請各位同僚監(jiān)督便是?！?p> “吳總旗來了！”
眾人紛紛起身打招呼，吳池也笑瞇瞇的與眾人寒暄，剛才說話的人臉色尷尬。
趙強森心里暗罵，剛來又給他裝到了。
“吳總旗說的好，快快請坐，大家正好有事請教?！?p> 一名北鎮(zhèn)撫司的總旗把吳池按在椅子上，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請問你如何想到用酷刑嚇唬嫌犯馬保？”
吳池沉聲道：“這就需要從嫌犯的身份入手。”
略一思索，吳池繼續(xù)說道：“嫌犯馬保乃是副捕頭，對國朝律法很清楚，知道細作的下場，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招供?！?p> “不過身為副捕頭，犯人挨板子受刑的慘狀，他肯見過許多次，所以我故意將酷刑描述的很詳細，讓他不由聯(lián)想到那些犯人當時的慘狀，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最終防線崩潰。”
吳池面對眾人侃侃而談，把當時的想法和盤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