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程
我跟在導(dǎo)游小姐身后,沿著通往碼頭的小路,越走越快。
期間有團里的旅友問我:“怎么不去尋寶了?”
我答:“到回程時間了?!?p> 那人大笑:“你沒看所有人都在尋寶,我們不上船,那船怎么可能離開?”
我差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法不責(zé)眾?
“這么多獎品,大不了咱們自費在島上再住一晚,再給碼頭那船長些錢,讓他等一等!”又有人附和著,然后拉著導(dǎo)游小姐說:“你去和那船長說,等一等,這么多人都還沒做好出發(fā)準(zhǔn)備,明天再說!”
“好的?!睂?dǎo)游小姐微笑點頭,答應(yīng)得那叫一個痛快。
快到船上時,導(dǎo)游小姐回頭問我:“你確定不和那些人一起去尋寶么?我現(xiàn)在要去找船長說,讓他們等到明天再出發(fā)?!?p> 我正猶豫著,那游輪的船長剛好從船上走了出來。
導(dǎo)游小姐斜了我一眼,笑盈盈的走上前去喊道:“我的團員們,想讓你等他們一天,明天出發(fā)?!?p> “不行?!贝L低沉著聲音,回答得十分干脆:“為何每年你都要問這么愚蠢的問題?”
“因為每年都有人要我這樣問你??!”導(dǎo)游小姐挑了挑眉毛:“我每次都答應(yīng)他們來問你,不能失言。雖然,我很清楚你的答案是什么?!?p> 船長再不理導(dǎo)游小姐,看了我一眼:“上船吧?!?p> 我被船長看得心驚膽顫,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等了么?那島上的那些人怎么辦?這是什么情況?
又有些人跟了上來,似乎也是對于這瘋狂的商業(yè)行徑心存疑慮的??勺罱K上船的人,還不及來時總?cè)藬?shù)的三分之一。
我恍恍惚惚的上了船,大船隨即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哀鳴,啟航了。
我有些落寞的坐在艙室的小窗邊,看著漸行漸遠的美麗小島。
遠遠的,小島之上被用作“獎品”的水晶房子,水晶汽車,水晶游輪……都在慢慢的融化,如粘液般塌陷到了一起,包裹住了那些開開心心一頭扎進里邊的人們……大船轉(zhuǎn)彎出港,小島消失在了小小的艙室窗戶外,只余茫茫滄海。
看到這一幕,我瞬間被一種恐懼的情緒擊中,剛剛那是什么?是我的幻覺么?為什么我會看見那么奇怪的影像!這種恐懼,似乎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我本該知道的,很重要的事。
記憶模糊又縹緲,越是集中精神,越是抓不住。
我將臉貼上了玻璃,還是看不見,我瘋了一樣的沖出艙室,來到甲板之上,可還是什么都沒有。遠遠的小島,依舊一片純潔寧靜,似一處人間樂土,被凝固在時空之中。
天上的太陽,漸漸淡了下去,甲板上逐漸熱鬧了起來。
有人在甲板上歌唱,向著浩瀚的大海。
“你們什么時候上的船?”我問身邊的一位廣場舞大媽。我分明清晰的記得,她就是與我說:這么多人不上船船是不會開走的那位。當(dāng)時她說完,就去繼續(xù)尋寶了。
“你猜?”大媽抖動著手里的紗巾,沖著我神秘的笑著,然后轉(zhuǎn)頭去看正低頭擺弄照相機的大爺:“你弄好了沒有,快多給我拍些照!”
我心底徒然一驚,因為那低頭擺弄相機的大爺,頭頂之上,隱約可見一排細小的,尖尖的,牙齒。
我又轉(zhuǎn)頭去看那位大媽,她正將紗巾綁在了頭頂上,讓我看不真切發(fā)絲間的狀況。
甲板上的人越來越多,有的渾身濕漉漉的,似乎是剛從海底爬上來一般。
我不敢讓自己繼續(xù)猜想,不敢去猜這些后上船的人,是不是已經(jīng)被替換掉了,或是被改造了?他們還是他們自己么?
我不敢多言,不敢有太過突兀的舉動,只說自己累了,便匆匆反回自己的船艙去休息了。
關(guān)好艙門,上好門鎖,我顫抖著爬上床,鉆進被子,縮成一團,腦袋里一片混亂。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開始有雨滴落到艙室的窗戶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否還在夢里?要不要去找船長問問?又或是找船上的那些服務(wù)人員問?
不,他們一定是一伙兒的。
那郭以勝會不會有危險?想到那些面孔相似的服務(wù)員,我突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幾日未見那位老同學(xué)了。自從那日在他的艙室里發(fā)現(xiàn)了他與那女服務(wù)員在一起后,便再未見過他。
他后來上島了么?好像并沒有看見他啊!
船慢慢的駛?cè)肓吮╋L(fēng)雨區(qū),搖搖晃晃的往前行進。
有人敲門,這場景好像發(fā)生過呢?對,是郭以勝!
我忙起身去開門,果然,郭以勝正一手拎了瓶紅酒,一手拿著手機,依舊穿得像個浪蕩公子,瀟灑的站在我門口。
“這幾日都沒見到你,你去哪兒了?”我驚喜的一邊問,一邊招呼他進來。
郭以勝邪邪的笑著,來到桌子旁,往空杯子里倒酒:“我一直在船上了,這船上的食物真是太好了,妹子也好,我都舍不得下船去?!?p> “可這船上讓呆人嘛?”我詫異。
“怎么不讓,就這幾日,我換了好幾個小服務(wù)員,那真是......”郭以勝咂了咂嘴:“環(huán)肥燕瘦,各有千秋啊?!?p> “怎么會?她們長的明明都一樣???”我又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不,也許是腦子出的問題。
“一樣?”郭以勝輕蔑的笑著,將酒杯遞給我:“你那什么眼神啊,才四十多就把女人都看成一個模樣了??!人生才剛剛開始好嘛,你要振作啊老何!還有幾個超漂亮呢,簡直像電影明星一樣?!?p> “哪有?”我更驚詫了,幾乎都要將之前的恐懼感忘記了。
突然,一道巨大的閃電在窗外炸開,我下意識看向窗外,甲板之上有人影晃動,隨著電光的寂滅而消失不見。
郭以強輕嘆口氣:“可惜啊,這些女人都不是我的。從小到大,我就像個我哥的附屬品,所有東西最后都成了他的,喜歡的玩具,心愛的女人,你說那些個女人,說愛情時都說愛我,可想結(jié)婚時卻還是選了那個道貌岸然的家伙。”
哪有那些個女人,不就一個阿彩嘛!我心中腹誹,但是沒敢說出口。
郭以勝繼續(xù)抱怨著,又是一道閃電,這一次,我清晰的看到了甲板之上的情景,二十幾個魚頭人,正在甲板之上忙來忙去,將一桶桶的東西倒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