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邊上,三個少年為即將到來的未知之旅摩拳擦掌。他們身邊還有一個女孩,臉上掛著還沒擦干的淚痕,吸著鼻子,縮頭縮腦的。她的眼神里寫滿了恐慌,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別怕?!眴讨闻牧伺乃募?,“我們會保護你的?!?p> “是的,如果我們沒有鯊魚吃掉的話?!备ダ椎抡f。女孩開始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你嚇到她了?!眴讨握f。實際上,嚇到她的不只是弗雷德的玩笑話。因為湖水的波動已經(jīng)開始越來越強烈了。
“他來了?!崩钚χf。
湖水涌動著,波浪越搖越高,靠岸的水開始拍打在岸上,差幾英寸就要濺濕他們的鞋子。就在波浪大到能掀翻幾艘小船的時候,隨著嘩啦啦的波浪聲,巨烏賊的身子從水中冒了出來,朝岸邊游來。阿斯托利亞臉色慘白,看起來快要昏過去了。
“嘿,向你介紹一下,”李察覺到她的不安,貼心地為她解釋說,“這是我們在湖里的好朋友,巨烏賊?!?p> 從阿斯托利亞的神色來看,她一點都沒有接受這個朋友。
幾個人往后退了幾步,把位置讓給巨烏賊,因為他挪動著觸手爬上了岸。當然了,呆若木雞的阿斯托利亞是被另外三個男孩推到后面的。
巨烏賊抬起幾根觸手搖晃著。李看懂了他的意思,翻譯道:“他讓我們爬到他的背上。等等,他先轉(zhuǎn)個身?!?p> 很難分辨巨烏賊的正面和背面。不過從他不斷蠕動的觸手來看,他正在努力轉(zhuǎn)身,以便背朝他們。幾根又長又粗的觸手在草地上蠕動,有一兩根沒有注意,打在了他們的腳脖子上,涼颼颼,滑溜溜的。過了一會兒,巨烏賊不動了,應該已經(jīng)是背朝他們了。他又往前傾斜了一些,身子和湖面呈一個銳角,看起來就像半個浮在水上的巨大沖浪板。
“要怎么爬呢?”弗雷德問。
“我看看。”李說著,輕巧地踩在幾根觸手上,手腳并用地攀爬到了巨烏賊身上,跪坐上去?!皝戆桑 彼硗馊齻€伙伴喊道。弗雷德也依樣畫葫蘆地爬了上去。
“走,我們也上去?!眴讨螌Π⑺雇欣麃喺f,拉著她的手,也踩到了烏賊上。阿斯托利亞爬得很慢,一步一滑,好幾次差點摔倒,最后也不敢坐起來,直接趴在了烏賊的背上。
“我們也最好趴下,”李提議道,“巨烏賊游得快,水流很急,說不定會把我們沖下去?!庇谑撬膫€人并排趴在了巨烏賊的背上。施完泡頭咒,他們有點兒像四根粘在巨烏賊背上的巨大的棒棒糖。“走吧!”巨烏賊晃動了一下,朝黑湖進發(fā)了。
入水的一剎那不太好受。由于還要上岸,他們都沒有脫掉衣服,冰冷的湖水從領(lǐng)口、袖口和褲腳拼命灌入,使皮膚發(fā)出一陣戰(zhàn)栗。但很快,他們就適應了水中的寒冷,變得自在起來。弗雷德用熒光閃爍點亮了魔杖,他們欣賞起黑湖里的風景。
巨烏賊游得很親切。他沒有一下子猛沖,以免把他們甩下去,而是慢慢地加速。一開始,他們還能看到小魚在身邊游,但沒過多久,任何在巨烏賊身邊經(jīng)過的水生生物都變成一道道模糊的影子了。他們只能觀賞遠處一些奇形怪狀的水生生物,勉強辨認出格林迪洛或者馬形水怪。
不過,不管怎么說,巨烏賊都算不上合適的交通工具。阿斯托利亞就不太能抓住烏賊,她好幾次不自覺地往后滑溜,喬治只能時不時地抓著她的袖子,把她拉上來。有一次她滑得太下面,踩著巨烏賊的一只觸手,才勉強沒被拋下。
最兇險的是,在一次轉(zhuǎn)彎的時候,巨烏賊一不小心轉(zhuǎn)得太兇,把阿斯托利亞整個人甩了出去,還好喬治反應快,及時伸出右手抓住了她。但是巨大的慣性把喬治也帶了出去,他只好左手四處亂抓,好在揪住了弗雷德的腳脖子。而弗雷德眼疾手快,給自己的長袍施了個粘貼咒,才沒有釀成翻車事故。結(jié)果兩個人就跟巨烏賊的尾巴一樣在后面蕩了好一會兒。終于巨烏賊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窘迫,他伸出一只觸手,把阿斯托利亞的身子卷了起來,才解決了阿斯托利亞的難題。喬治也在李和弗雷德七手八腳的幫助下,回到了巨烏賊背上。
他們發(fā)現(xiàn)巨烏賊在水里還是非常有威信的。大多數(shù)水生生物看見他,都會遠遠地避開,所以一路上暢通無阻。只不過,這趟旅程的時間有些久。
在水里的時候,時間概念也會變得模糊。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當阿斯托利亞已經(jīng)在觸手卷成的窩里睡熟了,而弗雷德和喬治也玩夠了比賽射魔咒的游戲,開始打瞌睡的時候,李興奮地拍打著弗雷德的背,用口型說道:“快到了!”
方向陡然變了,一股力量把他們的上半身抬起來,巨烏賊看起來開始往上游了。漸漸地,他們能看到月光穿透湖面灑下來,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直到他們浮出水面。巨烏賊開始一邊減速,一邊朝前游去。
出水和入水一樣難受,濕噠噠的衣物緊貼在身上,他們開始止不住地瑟瑟發(fā)抖,牙齒不停地打顫,李在泡泡頭里打了一個噴嚏,只有自己能聽到。弗雷德咬緊牙關(guān),用魔杖指著身上,試圖施一個花樣復雜的干燥咒。然而由于抖得太厲害,他畫了三次才成功。干燥以后,他接著幫李和喬治也弄干,還消掉了泡頭咒。
他們開始朝前看去。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他們能看到前面要么是大陸,要么是一座很大的島嶼。正前方黑乎乎的,是一片高聳的懸崖,而懸崖下面,靠近水邊,是一片平平的石灘。靠海的地方,似乎還零星散落著幾塊礁石。
不一會兒,水越來越淺了。巨烏賊在淺水灘上半游半走地挪動一會兒,終于在石灘上停了下來。三個男孩兒踩著觸手,跳到了石灘上。巨烏賊伸出那只卷著阿斯托利亞的觸手,把她輕輕放在了石灘上。她已經(jīng)醒了,很可能是剛被凍醒的,正躺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弗雷德把她拉了起來,開始揮動魔杖。
巨烏賊扭動著,李和他交談了起來。潮水規(guī)律地拍打著石灘,好像在給他們伴奏。遠處傳來噪音般的水聲,和浪潮聲呼應著,喬治懷疑在前面那座山崖后面,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可能懸掛著巨大的瀑布。有幾個浪打在他們附近的礁石上,沖出白花花的泡沫。海風把腥咸的空氣灌進了喬治的鼻子和嘴巴里。喬治四處看著。
這是一片無比荒涼的石灘,除了石頭一無所有。他們面前正對著海的是陡峭的懸崖,幾乎與水平面垂直。陡崖也不是一垂到底,大約20層樓和30層樓的高度上,分別有兩圈往里凹的山腰,使得懸崖在夜色中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烤得黑糊糊的三層生日蛋糕。沿海岸線過去的另一邊,似乎有一道緩坡能夠爬上山。
“巨烏賊說人魚公主就住在那邊的山洞里。喂,聽我說,你們倆?!崩钜呀?jīng)和巨烏賊交談完了,指著那道緩坡,在海風中沖他們?nèi)氯?。弗雷德剛才講了個笑話,把阿斯托利亞逗得咯咯直笑。大約是睡了一覺,而且終于回到岸上的緣故,她看起來沒有那么害怕和疲憊。他們倆被李點名批評,于是收起了笑容,乖乖湊了過去。
“巨烏賊不過去了,他在水里等我們?!?p> “為什么?”
“他沒法上岸太久。如果需要,我們喊他就行。”
一行四人沿海岸線走著,朝人魚公主的山洞進發(fā)了。
“人魚公主?人魚還有公主?”阿斯托利亞好像是鼓起了勇氣才終于發(fā)問。
李聽到她的問題大為震驚,偷偷對喬治耳語:“你們沒告訴她?那她怎么同意跟來的?”“當然是被我們的魅力吸引了?!崩顖笠员梢暤哪抗狻?p> “人魚當然有公主。還有國王、王后、王子、攝政大臣呢?!备ダ椎孪钩?。
“那你們找人魚公主干什么?”
“借錢?!眴讨沃苯亓水敗?p> “借錢?她為什么會借錢給你?”
“聽說她特別善良,你一哭就給你發(fā)錢?!备ダ椎抡f。
“我不會哭的?!绷钊梭@訝的是,阿斯托利亞停下了腳步,一臉別扭,“我是說,雖然我經(jīng)???,可是我不會隨便哭的。”
其他三個人也只好停下來。李·喬丹的神情有些擔憂——這也是令他一籌莫展的問題:阿斯托利亞如果不配合,這個計劃根本就完不成。弗雷德和喬治對視了一眼。他們倆顯然沒有這個顧慮。讓小孩子哭這件事情,他們最擅長了。不過,現(xiàn)在最好不要讓她知道。
喬治走到阿斯托利亞面前,微微蹲下身子,平視著對她說:“你如果不想哭,笑也沒事。但你忘了為什么跟我們過來嗎?難道要半途而廢嗎?”說完,他沒有等她回答,轉(zhuǎn)身走了。弗雷德和李也跟了上去。
李一頭霧水,她究竟為什么跟過來?不過,當他回頭看的時候,阿斯托利亞雖然還扁著嘴,但已經(jīng)邁開步子追上來,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了。
“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阿斯托利亞問。
“說?!?p> “你們會說人魚語?”
“這年頭,人們多少都會說一點英語?!卑⑺雇欣麃唵】跓o言。
于是,三個人在前,一個人在后,又走了好一會兒。前面的三個男孩的嘴巴都很閑不住,像是為了彌補在海里沒法聊天的時間一樣,說個不停。
“這兒真荒涼,是不是?”李說。
“怪不得他們靠賣公主眼淚過活。”弗雷德煞有介事地說,“我要是住在這里,又不能吃魚,三天就能餓死?!?p> “他們?yōu)槭裁床荒艹贼~?”李問。
“魚算是他們的同類吧?是不是?我想象不出馬人吃馬?!?p> “可是狼人和巨人肯定會吃人?!眴讨握f。很有道理,弗雷德一時想不出怎么反駁。還好,他沒必要反駁了。
“噓!聽,什么聲音?”
他們閉上嘴巴,豎起耳朵。是一陣有規(guī)律的,有間斷的巨響。“咚咚咚咚——”,停頓一會兒,“咚咚咚咚——”,再停頓一會兒,循環(huán)往復。像急促的鼓聲,偶爾夾雜幾聲尖銳的哨聲,在溫柔平緩的浪潮和海風聲中,十分具有侵略性。
“是海邊——看那兒!”李指著一塊大礁石說。大礁石旁邊還壘著兩塊長滿苔蘚的小礁石。李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輕悄悄地走了過去。喬治和弗雷德對視一眼,他們沒看出什么異樣,但還是跟上去一探究竟。
一直走到距離礁石十幾英尺的地方,喬治才看清楚。原來那不是兩塊小礁石,而是兩個胖乎乎的人魚,礁石上綠油油的,也不是什么苔蘚,而是他們用水草編織的被子。人魚蓋著綠色的被子,只露出兩個銀色的腦袋,一頭蓬亂長發(fā)和海藻差不多。這兩個胖人魚正睡得舒服,發(fā)出巨大的鼾聲,就是他們聽到的巨響。
“這是守衛(wèi)嗎?”
“他們可有點兒大意,是不是?”
“最好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弗雷德說著,施了兩個昏迷咒。不過人魚本來就睡得很死,看不出來咒語究竟有沒有奏效。
“別管他們了,我們走吧?!蓖渡显僮邘资⒊咛?,就是一個山洞的洞口了。洞口不寬,大約十英尺,但是特別高。這大小很像霍格沃茨大禮堂的門。海風在洞里刮出尖銳的聲音,就像厲鬼的嚎叫。
“天,這比珀西的歌聲還嚇人?!眴讨瓮虏鄣?。
洞里黑漆漆的,弗雷德點亮了魔杖。他們往里看去,是一條甬道,而且前面不遠處就拐彎了,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白?,進去看看。”阿斯托利亞不知何時已經(jīng)緊緊貼在他們身后了,喬治看她怕得腿肚子打架,擔心她走不動路,于是落在后面拉著她走。
四個人依次進入洞中,風聲在他們身后呼嘯,就像追逐而來的女鬼。沿著甬道拐過彎,依舊是曲折的甬道。他們在看不到盡頭的甬道中七彎八拐,很快就領(lǐng)會到這種洞口的好處:彎彎曲曲的洞口把尖利的風聲、寒冷潮濕的空氣都隔絕在外,越往里走,就越溫暖、干燥和寧靜。
在甬道中又大約走了十分鐘,眼前突然豁然開朗,他們來到了一個很大的巖洞中,寬敞、高挑,而且明亮。
是的,明亮,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璀璨,或者富麗堂皇。
這里的明亮溫暖和大禮堂有的一拼,只不過,霍格沃茨大禮堂的明亮來自成千上百支漂浮的蠟燭,而這里卻是因為遍地豎立著無數(shù)的水晶柱。
一叢叢水晶,像生長在巖洞里的灌木叢一樣,這里一把,那里一簇。那水晶柱又好像一柄柄鋒利的寶劍,穿過地表,冒出尖來。
但這些水晶也不是自由生長的,喬治猜測有專門的人魚來“種植”水晶。這是因為,雖然這些水晶礦種齊全,色彩豐富,紅、粉、黃、橙、藍、綠、紫都有,可是,它們的排布卻一點兒都不顯得艷俗,各種顏色搭配著,互相映襯著,顯得繁復又華美。
在一大片水晶中間,有一條小路通往前方。喬治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并不是置身巖洞,而是來到了一座花團錦簇的皇家花園,只不過這里爭奇斗艷的不是各色鮮花,而是各色水晶。
他們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紛紛贊不絕口,嘖嘖稱奇。這時,又聽李驚呼道:“看上面!”其他三人抬頭望去,看到了他們畢生難忘的絕美景象。
巖洞上方是半球狀洞頂,而洞頂壁石上,鑲嵌了無數(shù)顆發(fā)光的寶石,人魚淚。這一定是人魚淚,否則人們無法解釋在黑暗的巖洞里,寶石為什么會發(fā)出明亮的、混著幽藍的光芒。而且數(shù)量是如此的龐大,數(shù)不勝數(shù)。
“是星空!”阿斯托利亞激動地說。
是的,那道寬闊的銀河在中央隔開,無數(shù)繁星閃爍。喬治認出了北極星、小熊座、大熊座、天龍座……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星星的排布,竟剛好是當前這個季節(jié)的。恐怕這些人魚淚不是鑲嵌在巖洞上,而是漂浮著,隨著真正的星空一起移動。
如此震撼人心的奇妙景象,哪怕得不到人魚淚,能飽此眼福,也足以令他們感到不虛此行了。
就在他們?yōu)檠矍暗拿谰俺磷頃r,一聲尖利的叫喊打斷了他們的暢想。
“誰!誰在那兒!”
喊叫的人音調(diào)高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音,喬治懷疑說話的人一定能在飆高音大賽中打敗胖夫人贏得冠軍。
一時間,他們緊張又期待,希望看見美麗的人魚公主。但是,從水晶之間的小路中,顫顫巍巍地走來了一位矮矮的老婦人。她和洞外的人魚守衛(wèi)不同,沒有魚尾,而是用兩條腿走路,手和腳都很長,顯得身體比例極不協(xié)調(diào)。她的鼻子又大又彎,耳朵也是像妖精那樣尖尖長長的,正是一位年邁的女妖精。
老妖精恐怕已經(jīng)很老很老了,滿臉是皺紋,頭發(fā)花白。唯一和人魚守衛(wèi)類似的地方,就是她的滿頭白發(fā)也依舊蓬松混亂,像一團團被貓抓過的白色毛線盤踞在頭頂。有點恐怖的是,老婦人的一只眼睛可能已經(jīng)看不到了,眼珠是渾濁的白色,另一只則是明亮的藍色。
老婦人一步三顫地走到他們跟前,問道:“你們是誰?怎敢擅闖宮殿?”尖銳的聲音在巖洞里回響,帶出陣陣回音。
弗雷德和喬治對望一眼,難掩內(nèi)心的喜悅??磥硭麄冏邔α?,這里正是人魚宮殿所在。
“我們是巨烏賊的朋友,是巫師。聽說人魚公主的美貌,特地前來拜訪。”弗雷德說起這套官話,也挺像模像樣的。
老妖精用藍色的那只好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們幾個人好一會兒,似乎她是個宮廷畫家,而國王正命令她把這一幕刻在腦子里以后才能畫到紙上一樣,半晌才終于說道:“跟我來吧。”幾個年輕人心頭一喜,快步跟上前去。
喬治一行人在兩邊布滿水晶叢的小路中穿行,時不時為此處唯美的景象感嘆一番。就連阿斯托利亞也無法將目光從兩旁的水晶上移開。
水晶上的一只小蟲吸引了阿斯托利亞的目光。那只小蟲長得像只蝸牛,軟軟的身子背著一個圓圓的,帶著螺紋的小殼。和蝸牛不同的是,小蟲殼后面冒出一條尾巴,尾巴的形狀很古怪,像是一條水晶珠子串起來的小串兒。
蝸牛小蟲正在一塊水晶上蠕動著,它身旁的水晶上有幾個坑坑洼洼的小洞。它低下了頭,令人大為震驚的是,它還張開了圓圓的嘴,朝水晶咬了下去——它似乎正在“吃”水晶。不管它咬的痕跡是多么不平整,每當它吃一口,它尾巴上的水晶小串兒都會多出一顆圓潤的水晶珠子。
小蟲就這么一邊吃,一邊長出水晶尾巴。吃一口,長一顆,吃一口,長一顆。這是一幅非常單調(diào)、乏味又機械式的畫面,可是卻給人治愈感,引人入勝。阿斯托利亞不覺看呆了,直到喬治拍了她一下,她才醒悟過來,發(fā)現(xiàn)別人都已走了好遠。他們也急忙趕上。
小路很快走到了頭,盡頭是一片空地,和霍格沃茨的門廳差不多大。正對著小路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敞開的扇貝形狀的寶座,寶座的靠背上鑲嵌著珍珠。而空地上其它地方,七零八落地放置著幾張石桌、石椅。
“你們在這里等一下,我去請公主出啦?!崩涎f完,走進了扇貝寶座旁的一扇門里。
弗雷德、喬治和李隨意地在石椅上坐下了。而阿斯托利亞拘謹?shù)卣驹谝慌?,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坐下?p> “怕什么,椅子造出來不就是給人坐的嘛。”弗雷德招招手,讓她也坐下。
一旁,李正在打量著石椅,雙手還在石桌上摸來摸去。喬治不解:“你干嘛呢?”
“我在想人魚公主真小氣,”李說,“你看她自己坐珍珠寶座,給客人坐石頭椅子?!?p> “石頭椅子怎么了?”喬治不以為意,“你還想坐在金子上?”
“就是,”弗雷德說,“大禮堂都是木頭凳子,也沒把你屁股坐壞呀?!?p>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里明明水晶遍地,水晶座椅不是更方便嗎?”
這有什么奇怪的。沒等喬治發(fā)表意見,扇貝寶座旁傳來腳步聲,是老妖精帶著一個女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