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有了心儀的姑娘,想納她為太子妃,所以特來求旨賜婚。”姜宸的俊秀臉上泛出一些紅來。
姜皇的眸中墨色翻涌,“可以,除了殷唯你看中了誰,朕都為你賜婚。”
姜宸的臉上潮紅倏的退下,“為~為何!”聲音帶著一些嘶啞。
“她是朝中將來的重臣,她的才華不能被掩埋,朕要用她?!?p> 不是不可,而是不能,天子的決定哪是太子這個羽翼還沒豐滿的雛鷹可以抗衡的了的。
太子在姜皇眼里還太嫩了。
“殷唯是兒臣的人。”姜宸有些口不擇言了,他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來。
明面上,誰都是姜皇的人,誰是哪個皇子的人誰敢在姜皇面前提及,那是老壽星吃砒霜,真真是活膩了。
“你的人?”姜皇冷清的鳳眸看向姜宸,手指摩挲著透白的茶杯,猛的將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姜宸的頭上。
茶杯里裝著的是熱茶,這么一砸,姜宸直接被砸的頭破血流,臉都被燙紅了。
姜宸也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說的到底是什么蠢話,連忙磕頭,明明是熱茶,卻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渾身發(fā)顫。
“嗯~朕的臣子,是你太子的人,太子你這是何意?這么迫不及待了?”姜皇的語氣是平淡的,但是說出的話就如擇人而食的猛禽,駭?shù)慕窛M目驚懼。
“兒臣不敢……兒臣不敢的,父皇,是兒臣一時胡言,是胡言亂語而已!”姜宸將頭磕的聲聲做響,原來的風(fēng)儀現(xiàn)在半點都不剩了。
嚴(yán)井早就重新呈上了一套茶具,身后的婢女也熟練的泡了一杯香味四益的茶,姜皇就摸著微燙的杯壁,垂目深冷的盯著這個太子。
他不由想著,太子和左王斗了這么些年,好像都沒什么長進(jìn),內(nèi)心不由的有些失望。
姜皇擺了擺手,“去領(lǐng)仗刑二十,長長記性?!?p> “是,兒臣告退。”
姜宸說完便被兩個御前侍衛(wèi)領(lǐng)著到太極宮前打了仗刑。
他的貼身太監(jiān)見大事不妙,早早的往坤寧宮跑去,打算找來皇后求情。
這仗刑可不是鬧著玩的,二十仗往重了打,把人打殘的大有人在。不然皇后為何說姜皇是一個冷心冷情的存在,親生皇子說打就打。
太子趴在行刑的長凳上,滿心的屈辱,殷唯背叛了他,父皇罰了他。
殷唯怎么能背叛他呢?明明~明明他這么喜歡她,都愿意以太子妃之位來迎娶她,可是她轉(zhuǎn)眼就說動了父皇徹底拒絕了他,真真是好手段!
隨著行刑的棍子一棍一棍的打下,矜貴的太子爺?shù)南掳肷硪呀?jīng)鮮血淋淋,這兩個行刑的侍衛(wèi)是毫不留情的,想來是姜皇要給太子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了。
太子內(nèi)心正陰暗的想著殷唯,殷唯就到了。
“殷大人到?!碧O(jiān)的聲音陰柔尖細(xì)。
殷唯穿著官袍靜立在太極宮外等待著傳召,姝麗的臉上平淡閑靜,像是完全沒看到姜宸。
姜宸面目猙獰的盯著殷唯沒有發(fā)聲,硬是將二十大棍給熬了下來。倒叫行刑的兩個御前侍衛(wèi)刮目相看,這太子倒是個硬骨頭。
“殷丫頭來了,進(jìn)來吧?!?p> 姜皇的語調(diào)依舊威嚴(yán),可太子不知是心里作祟還是怎的,竟從中聽出親昵的味來。
殷唯進(jìn)了太極宮內(nèi),姜皇正批著奏折,這北姜如今四海晏平,姜皇是功不可沒的。
殷唯跪下行禮,“小臣參見皇上?!?p> 姜皇放下手中奏折,撫了撫眉心,“起來吧。你這丫頭也好玩,所有人都跪,你雖跪的利索,但是仍就有那么幾分不甘心,你那奇奇怪怪的清高是從哪來的?!?p> 姜皇一路走到現(xiàn)今,看人也是準(zhǔn)的,殷丫頭的清高是將所有人都隔開的,只留下自己的清高,孤獨又傲慢。偏生她又放的下身段來討好別人,真是他所見之人之中最為矛盾的存在了。
殷唯笑嘻嘻的,“哪有,皇上是天子,誰在皇上面前不心甘情愿的跪呢?!?p> 好在姜皇并不在此事上多做計較,他只是問:“見了你的前主子受罰。你有何感想?”
殷唯抬起麗色逼人的臉,“沒有什么感想,小臣的主子只有皇上?!?p> 她的聲音軟糯與其姝色的臉龐完全不符。
“朕今日召你并非叫你看太子挨打而已。”姜皇的聲音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岑業(yè)即將擔(dān)任姜京縣令一職,朕要你看著他,制衡著他,有任何異動立即稟告朕。”
李朝經(jīng)上次殷唯一嚇,大病一場后行事愈發(fā)囂張和糊涂,連辦砸了好幾樣大事,被姜皇給一律到底,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白身。聽說被李家主給狠狠的打了一頓,打發(fā)到了莊子里。
所以這個姜京縣令自然就空了出來,殷唯還以為姜皇會令他的心腹來補(bǔ)上這個空位,沒想到竟然是岑業(yè)這個萬萬想不到的人選。
趁著李朝的糊涂,審理司可沒少奪縣衙的權(quán)利,岑業(yè)一上任第一個對上的一定是和他有舊怨的自己。
仔細(xì)想想,這一段時間她好像得罪了不少了不得的人,看來姜皇這個粗大腿得好好抱牢了,可不能馬虎了。
殷唯坐在小太監(jiān)搬來的座椅上,不解道:“那岑業(yè)不是南周的人嗎?怎能在我北姜為官?”
到如今,她也算看出來了,岑業(yè)是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書童的,讓將皇忌憚如此的人物,不會是一個易于之輩。
“南周人?他是一個從小長在南周的北姜人。”姜皇冷笑了一聲,面帶嘲諷,“你也不用如何打聽他,你只要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就好了,你們兩個是一定不能好好相處的,所以殷唯,朕只要求你盯著他,好好盯?!?p> 顯然姜皇也是知道岑業(yè)和殷唯之間發(fā)生的事的。
“是!”殷唯應(yīng)道。
接著君臣之間聊了一些朝堂上的一些事,姜皇就叫殷唯退下了。
“你說,殷唯和岑業(yè)哪一個更勝一籌?”
姜皇也不指望嚴(yán)井能回答他,自問自答道:“應(yīng)該是岑業(yè)吧,殷唯到底年歲尚小,在等幾年就不分伯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