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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愛無痕

026:配不上

疆愛無痕 伊語滌生 2121 2021-09-11 02:16:00

  李茗溪參加中考后就閑在家里,幫著姑姑李羽收拾房屋,清洗所有的被面子。

  小姑娘坐在院子里的陰涼處,用嬌嫩的雙手搓洗著駱濱的被面子。

  駱濱雙手提著一個用床單包裹的被褥從屋里走出來,“小溪,媽下班后告訴她,最近李老板那要砂石料的多,最近我就住在場里了,不回家里住了哦?!?p>  他把鼓囊囊的被褥扔進后面的車斗里。

  李茗溪停下手中的活兒,八卦道:“三哥,你這是故意的吧?!”

  “啥故意的?撒意思?”駱濱走到拖拉機駕駛室,右手拽開車門,準備上車。

  李茗溪用嘴巴朝對門努努,“你這是躲古麗姐的吧?寒假,古麗姐每天來咱家打聽你,過幾天又到了暑假了,她肯定來找你的?!?p>  駱濱明亮的眸子頓時黯然失色,出語低斥,“就你想得多,三哥這是掙大錢去呢?!?p>  “三哥,古麗姐再來找你,我咋說?”李茗溪心虛地吐吐舌頭。

  駱濱上了駕駛室,揚聲道:“就說,這個世上再無駱濱了,讓她別來了?!?p>  拖拉機“突突突突”地駛出院子。

  李茗溪站起來望著拖拉機消失在門前的馬路上,輕嘆口氣,一副多愁善感的無奈。

  傍晚,李羽下班回來。

  李茗溪把駱濱的話學給姑姑聽。

  李羽圍上圍裙,低語道:“這老三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故意躲著呢?!?p>  艾力家最西邊的房間。

  傍晚落日的余暉在屋內(nèi)白墻上拉下一道濃墨重彩的投影,窗臺的圓鏡子被反射出魅炫光讓人睜不開雙眼。

  那孜古麗病懨懨地坐在椅子上,披散著長長的秀發(fā),閉著雙眼讓自己沉浸在回憶中。

  一臉的惆悵和憂郁。

  自從去年考上XJ大學后,她每個月雷打不動地給駱濱郵寄一封信。

  在信里,她或是鼓勵他重拾復讀的信心參加來年的高考,或是給他分享在大學的新鮮事兒,或是傾訴自己對他的思念。

  可是,一年了,駱濱只字未回。

  寒暑假期間,連他的影子都見不到。

  好像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一般。

  第一學期寒假,她幾乎每天都要去對門的駱濱家探望。

  得到的永遠都是一個答案,駱濱在西域市駕校封閉學駕照呢。

  這個暑假,駱濱又忙著拉運砂石料。

  那孜古麗騎著媽媽瑪利亞的自行車去沙場找過駱濱,沒見到人影。

  她心里空落落的,將近一年沒見到心中盼著念著的那個少年。

  聽媽媽說,他又黑又瘦,看上去成熟不少。

  那孜古麗豎起耳朵聽著馬路上的動靜。

  從馬路西邊傳來拖拉機的引擎聲,那孜古麗披著長發(fā)歡欣鼓舞地跑出屋子,跟下班回家的艾力差點碰上。

  她顧不得跟爸爸打招呼,沖出了院子。

  那孜古麗站在馬路邊,看著村長馬軍的兒子馬林開著拖拉機過來。

  失望的她的胃一陣陣痙攣,疼的她蹲在地上捂著胃部,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

  屋內(nèi),艾力氣呼呼地對著做拉條子的瑪利亞說:“這個那孜古麗越大越不像話了?!?p>  女兒寒暑假沒看見駱濱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瑪利亞早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她朝丈夫翻個白眼,“一塊長大的,感情好,正常的嘛。”

  艾力冷哼兩聲,“跟駱濱,就是不行?!?p>  瑪利亞微慍,“人要有良心撒,沒有傻駱駝家,你艾力現(xiàn)在還有沒有撒?!沒有駱濱輔導,那孜古麗能考上大學嘛?!”

  艾力頓時蔫了,臉色不自然,不甘心地搶白著,“真的跟傻駱駝成親戚,駱濱算了,要是三十白嘛,還綁進撒(維吾爾語,還勉強、湊合的意思)。”

  屋外門口,那孜古麗將父母的對話一字不落收入耳內(nèi)。

  她捂著嘴哭著跑進西屋。

  這個癡情的女孩子非常清楚,倘若駱濱考上大學,他倆先私定終身,然后再爭取艾力的同意,可能還有點希望。

  如今,落榜的駱濱成了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愛面子的爸爸艾力是不會讓她嫁給農(nóng)民,而且還是個漢族。

  倆人間那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就這樣擺在面前。

  那孜古麗越想越難過,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沙棗樹鄉(xiāng)正在擴建鄉(xiāng)政府前的那條馬路。

  今天已經(jīng)是駱濱拉的第十二趟砂石料了。

  為了多掙點錢,早飯是在砂石料場吃的,中午飯一直沒顧得上吃。

  看著修路工人收拾工具準備下班,駱濱才感到饑腸轆轆。

  他來到鄉(xiāng)政府對面的“馬回回拉條子店”,要了一盤拉條子。

  實在是餓壞了,他要了三個加面。

  店主馬回回頭戴著白色瓜皮帽,坐在駱濱對面,雙手在圍裙上擦著,開玩笑道:“額佛,小駱駝,加面不要錢,你就愣損地吃呢撒?(意思是,你就拼命地吃不要錢的加面。)”

  駱濱吃了個大蒜,喝口面湯水,“這是額(我)第二頓飯撒,一天到晚忙求子的(從早忙到晚),中午飯莫吃撒?!?p>  馬回回好奇地問:“額看你不要命地拉沙子,有派當子嘛?(能掙上錢嘛?)”

  駱濱回道:“不掙錢,額忙撒求子呢?”

  喝完最后一口湯,駱濱把五塊錢放在桌上,打著飽嗝離開小食堂。

  他剛走出食堂,就看到自己的拖拉機旁站著一位十二三歲的女孩,是同村的蒙古族女孩斯琴。

  駱濱納悶道:“小斯琴,你咋在這里?”

  斯琴看到駱濱后高興地跑過來,拽著駱濱的胳膊,仰著臉問:“駱濱哥,我等你?!?p>  駱濱見女孩兩手空空,“你沒帶課本,看來不像是問數(shù)學題的,找我啥事?”

  斯琴指指鄉(xiāng)政府的方向,“爸爸要調(diào)到縣上工作了,他來政府蓋章子,我在等他?!?p>  “哦,那你就成了縣里娃了?!瘪槥I拍拍女孩子的小腦袋,叮囑著,“到了縣上可要好好學習,縣上教學質(zhì)量好,比咱鄉(xiāng)中學強多了?!?p>  一提到學習,斯琴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我就英語學得好,這次期末考試,數(shù)學沒及格。駱濱哥,一直找不到你,連問個難題的人都沒有。”

  駱濱知道斯琴并不是腦子機靈的女孩,在學數(shù)學上,沒有悟性,腦子反應遲鈍,尤其是遇到動腦筋的題就抓瞎了。

  他無奈嘆口氣,“那你在其他課目上下功夫撒?!?p>  倆人說話間,就聽到村護林員巴特焦急的喊聲,“斯琴,斯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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