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烏龍
在現(xiàn)代過年讀書時就待在宿舍里,一直到她研究生畢業(yè)剛要步入社會,卻意外來到了這里。
雖然朋友,同學(xué)都回家過年了,但她一個人已經(jīng)習(xí)慣孤獨(dú)和享受孤獨(dú)。
一個人舒舒服服待在宿舍里睡到自然醒,餓了就吃泡面和外賣,無聊時刷劇或者看看書。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
現(xiàn)在自己身邊多了個小管家婆,就不那么自由了。
“公子在炕上躺了兩天了,也該起來活動活動了,就算不想起來也不能在炕上吃東西呀!”
“……”
程淼淼舒展了下身子,又打了個哈欠,這才醒了過來。
本想下炕走動走動,剛一掀開被子,寒氣嗖嗖往里鉆。
剛伸出的一腳還沒落地呢,就又縮了回來。
暖暖在一旁看了那叫個又氣又想笑??!
最后程淼淼還是放棄了掙扎,果然床以外的地方都是遠(yuǎn)方。
守著鴻芷苑的暗衛(wèi)也是奇怪,這都兩天了,都不曾見過程世子從緗芷苑出來過。
莫不是生病了?
若是生病怎么不見丫鬟請大夫?
他們猶豫著要不要將此奇怪的事報告上去?
最后還是其中一名暗衛(wèi)找到陳一,跟他說了此事。
陳一也是驚訝,“真有這樣的事?再看看明天怎么樣吧,明日主子會回來一趟,若還不見程世子出來,我就跟主子說?!?p> 暗衛(wèi):“好。”
程淼淼不知她此舉在其他人看起來多么的怪異,有誰會想到平日里起得比雞早的人會破天荒的睡懶覺。
他們繼續(xù)觀察著,見暖暖將做好的飯食端進(jìn)寢屋,隨后又端了空盤子出來,要不是見她每日熬藥,他們都要覺得里面沒人了。
斐慎正因為建造國庫的事忙得不可開交,他估摸著現(xiàn)在的國庫肯定是裝不下這么多銀兩的。
只能將銀庫再擴(kuò)大十倍的量。這是他保守估計,要是還裝不下就得再想辦法了。
翌日,斐慎踏著清晨的余韻,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鴻芷苑。
屏退了所有人,早飯也沒吃就倒在榻上睡著了。陳一見狀不好打擾,想著只能等主子醒了再稟告了。
程淼淼今日又被暖暖念叨了一番,“公子明日一定要下床走走,若是一直在炕上,沒病也要生出病來?!?p> “好啦,好啦。啰嗦。我就睡幾天懶覺而已,你就念得我耳朵起了繭子,以后誰要娶了你這個小管家婆,誰還不被你念叨死?!背添淀堤土颂投洌行┎荒蜔┝?。
暖暖面上一臊,嬌嗔一句,“要嫁人也是公子先嫁,我還要給公子帶小世子呢!”
“還小世子,等過幾年,五年時間一到,我就在北戎絞了頭發(fā)做姑子。一輩子待在北戎不走了。”
暖暖不答應(yīng)了,有些急道:“公子快別亂說了,暖暖是第一個不同意您做姑子的。
公子這么好一個人,理應(yīng)得到全天下最好男人的呵護(hù),兒女繞膝,享受天倫之樂才行。
若您找不到那人暖暖就幫公子張羅著,您要是真要做姑子,我就撞死在北戎國的宮門口?!?p> “行行行,打住,若以后沒人娶我,你就幫我張羅著婚事。死是萬萬不行的?!背添淀嫡{(diào)笑道,她沒有真想做姑子,最多一個人找個安靜的地方孤獨(dú)終老。
暖暖見她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才放心了??磥碓谶@五年里她要好好幫公子物色一個如意郎君才行。
到了黃昏時分,程淼淼終于下定決心,明日臘月二十九一定要起來,不能賴床了,立完決心后又繼續(xù)呼呼大睡。
陳一收到暗衛(wèi)再次傳遞過來的消息,又見主子在休息不好打擾,只能去找暖暖問清情況了。
“咳,小丫頭,多日不見,有沒有想我啊?”陳一翻墻來到緗芷苑,將一根枯萎的蘆葦桿子叼在嘴角,神情肆意的問道。
“才沒有。你怎么過來了?”暖暖放下手中的木盆問道。
“沒事過來串串門。這幾日怎么沒看到你家主子?”
暖暖不好說公子在睡懶覺,只能道:“公子舊疾發(fā)作了,在屋里頭休息?!?p> “嚴(yán)重嗎?怎么不叫大夫?”果然是病了。
暖暖支支吾吾的,“沒有太嚴(yán)重,老毛病了,喝完藥就好了?!?p> 暖暖怕他繼續(xù)追問下去,借口有事要忙讓他回去了。
陳一得了結(jié)果,自是一刻不敢耽誤,程世子對主子有多重要他們是知道的。
不行!
一定要回去立刻稟報主子!
若真出了什么事他們都擔(dān)待不起。
陳一回到鴻芷苑,斐慎已經(jīng)醒了叫了熱水正在湢浴。
陳一只能隔著屋門朝里面大聲稟告:“主子,屬下有急事稟告?!?p> 斐慎正在浴桶里沐浴,享受熱水帶來的舒適感,聽見門外陳一的聲音,淡淡道:“說?!?p> “啟稟主子,隔壁緗芷苑的程淼世子從臘月二十五下學(xué)回去后,直至今日都未曾出過房門。
聽她身邊的丫鬟暖暖說是舊疾發(fā)作,許是病重得下不來床?!?p> 斐慎聞言,緊閉的眸子倏地睜開,寒光一掃“怎么現(xiàn)在才說?”
“屬下該死?!?p> 陳一隔著門扉在外頭單膝下跪。
隨后聽見一陣水聲,門扉被拉開。
斐慎急匆匆抓著兩件衣服就往身上套,褻褲都沾濕了緊貼腿部。
頭發(fā)剛剛沐浴洗滌過,正濕漉漉的貼在后背凌亂的衣服上。
斐慎從湢浴出來,腳步匆忙,直奔緗芷苑程淼淼的寢屋。
路線走過不下八百回了,熟得很。
暖暖還未看清來人是誰只覺一道虛影恍過進(jìn)了公子的屋。
連忙小跑過去。
“碰”的一聲,斐慎不由分說推開了程淼淼的屋子,見火炕上小小的一團(tuán)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程淼淼熱乎乎的被子。
程淼淼不知自己睡著了發(fā)生了何時,被突來的冷意凍醒。
一睜眼就看到斐慎那放大的俊臉,還有他一只大手放在她額頭上。
嘴里念叨著:“病了怎么不說,不辭而別都沒責(zé)怪你,現(xiàn)在病了也不讓人知道?”
“……”
躺在炕上一個激靈的程淼淼與他四目相對。
“誰說我病了?”程淼淼終于反應(yīng)過來。
“陳一說你病得下不來床?!?p> “……”
暖暖這時也趕到,只聽到這最后一句,連忙解釋道:“斐公子,我家公子沒病,真的。”
“那怎么三天沒下床沒出屋門,你家公子是在做菌子么?”斐慎怒了。
程淼淼算是聽懂了,斐慎說她在長蘑菇,可不就是嘛。
最后程淼淼只能輕咳一聲,小聲解釋道:“我……我沒事,我只是覺得好不容易放了年假,想好好休息幾天?!?p> 最后干脆眼睛一閉,從炕上坐起來,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睡了三天懶覺,怎么滴?”
說完氣呼呼的瞪著他,這人怎么這樣?她不過就是睡了三天懶覺,他就這樣氣勢洶洶的找過來了。
“怎么,想找我算賬,你北戎的律法還管人家睡懶覺不成?”
暖暖見情勢不對,跪下解釋道:“殿下,今日陳一來找我,我家主子還在睡覺,不好說與他聽,只能說我家主子病了,不曾想竟然驚動了太子殿下。一切都是暖暖的錯。太子殿下要罰就罰暖暖,不要跟公子置氣。”
程淼淼和斐慎都聽明白了,原來是鬧了個大烏龍。
二人都有些尷尬的打量對方。
程淼淼只著了一件薄薄的寢衣,心口的束帶松松垮垮的纏繞著,衣襟因為剛才動作太大微微敞開著。
再看看斐慎也不容樂觀,
除了那張俊美的臉依舊俊美無儔外,現(xiàn)在哪里有半點(diǎn)平日里的威嚴(yán)。
發(fā)絲凌亂還滴著水,兩件外套胡亂套在身上,精壯的胸膛若影若現(xiàn),尤其是身下的褻褲更是……
整個人都那么秀色可餐,程淼淼沒有出息的咽了咽口水,鼻頭一熱。
程淼淼用手一擦,一抹猩紅,二人對視一眼都愣住了。
程淼淼“……”
斐慎“……”
什么情況?
她看斐慎看得流鼻血??
程淼淼現(xiàn)在面子里子都沒有了,只想原地陣亡。
一番手忙腳亂過后,程淼淼終于止住了鼻血,但又不小心暼到斐慎,又一陣熱流從鼻間涌出。
斐慎也是面紅耳赤的匆匆離去,沒有了往日的淡定。
程淼淼很少見到他有失態(tài)的時候,現(xiàn)在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愛。在他身上找到了曾經(jīng)斐子讓的影子。
斐慎右腳踩右腳回到鴻芷苑,陳一本想自己這次算是無過也有功吧,想著到時主子賞他什么好呢!
“……”賞是有賞,賞了他二十大板呢。
被賞了二十大板的陳一揉著紅腫疼痛的臀部來到緗芷苑問暖暖,可這丫頭沒半點(diǎn)同情心還笑話他。
“誰讓你亂嚼舌根?活該!”然后小臉一揚(yáng),得意洋洋的跑了。
“……”
“嚼舌根”的陳一后來知道原來程世子這么幾天沒出屋門是躲在被窩里睡懶覺呢!
知道真相的他簡直是一言難盡。
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后來還是那名報告消息給陳一的暗衛(wèi)送來了消腫止痛的藥,他的屁股才得以保住。
斐慎用完晚膳坐在書案前這才將這幾日工部呈上來的折子一一翻閱。
工部尚書行事頗有效率,整個北戎國百姓大到一洲一郡,小到一村一戶全部裝上了火炕。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還要冷上幾分,雪也下得比往年厚,有了火炕,北戎國的百姓今年應(yīng)該能過上一個溫暖的年了。
這利國利民的事全歸于她啊,要不是她,恐怕年后朝廷又要收到往年在過年時被凍死的人數(shù)了吧。
直至今日臘月二十九了,都不曾聽到有哪些地方的人被凍死。
火炕算是全部建設(shè)好了,就差明日庫銀到了,將巨大的窟窿補(bǔ)上。
現(xiàn)在的戶部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一文錢也找不出來了,還負(fù)債累累。
戶部那些官員每個人身上被背負(fù)著巨額債款,手里頭拿著的欠條得有一指厚了。
戶部的官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差宿在太子府門口了。
十幾名官員大年三十這天得到太子的消息說今日能給他們銀子,一大早眼巴巴的都來這里等著了。
斐慎也在一早就收到林一傳來的消息,銀子都在國庫門口等著了,在等他過去打開庫門,盤點(diǎn)銀兩,確認(rèn)沒問題一箱箱的金子就要入庫了。
斐慎盛裝一番,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吩咐陳一道:“給諸位大人準(zhǔn)備文房四寶,算具?!?p> 陳一領(lǐng)命,帶上人手一份的文房四寶和算盤,領(lǐng)著十幾位大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往國庫。
他們知道這路是去往國庫的路,但國庫沒銀子了啊。
十幾名戶部官員摸不著頭腦只能暫時跟在太子殿下后邊,不知他要干嘛。
但陳一知道,心里老激動了,從出門到現(xiàn)在嘴角的弧度就沒放下來過。
十幾名戶部官員終于到了國庫庫房前,見那些暗衛(wèi)身側(cè)都守著好幾箱東西,他們見斐慎來了,齊聲喊道:“殿下萬福?!?p> 斐慎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家都辛苦了,數(shù)目清點(diǎn)完畢,大家通通有賞。”
又是聲勢浩大的異口同聲,“多謝殿下恩典?!?p> 林一將一箱沉甸甸的大木箱打開,拱手道:“殿下,這是這些數(shù)目的賬本,可以開始清點(diǎn)了?!?p> “箱子全部打開?!膘成饕宦暳钕拢瑒澙宦暎鈼l撕落一箱箱金子,銀票齊刷刷全部打開。
這陣仗,把在場的官員嚇得夠嗆,十幾名戶部官員開始躁動。
“怎么這么多金子,太多了,大人你看……”
“是啊,是啊?!?p> “我看管國庫多年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金子和銀票,都是論箱數(shù)的?!?p> 最后還是戶部尚書最為淡定,“敢問太子殿下,這錢是從何而來?”
“孤讓人做的一點(diǎn)小生意,不足為提。幾位大人,開始吧,什么時候輕點(diǎn)完銀兩的數(shù)目對較好賬本,各位身上的債務(wù)就什么時候消?!?p> 斐慎話音剛落,每個人手里被塞一個本子,一個算盤再加一支筆。
被迫大年三十營業(yè)的十幾名戶部官員就這么窩在方寸之間,噼里啪啦每人一本賬本算個不停。
本以為真是殿下所說的小生意,待真正查賬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有賬本清一色的只有入賬,沒有支出。
做的小生意還只有一項就是賣細(xì)鹽,他們知道殿下這話謙虛了。
他們看向太子殿下的眼神都帶著崇拜的光,誰說太子殿下只會打仗,不懂賺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