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撂下眾人急匆匆出來,因為她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給蔣青請封世子。
蔣青小的時候,馮夫人就曾向康平侯要求過,康平侯總是以不急作借口,推脫了。
馮夫人知道,那是康平侯沒有看上蔣青,認為蔣青作為繼承人還差遠了。
如果蔣青不優(yōu)秀,康平侯還真做得出不讓嫡子做世子的事情來。
康平侯府的興旺昌盛在康平侯蔣少海眼里大過一切。
馮夫人跑到前院,康平侯已經(jīng)進宮去了。馮夫人只得回到自己的院子,耐心等著康平侯回府。
蔣青去了蔣媛的院子,小時候經(jīng)常會跑到這里來,纏著蔣媛不放。
如今院子還是原來的樣子,蔣青與蔣媛卻都已長大了,蔣媛還有一個月就要出嫁,以后再來就是這座院子的客人了。
“阿姐見過姐夫嗎?”蔣青好奇問。
蔣媛臉色一紅,羞澀道:“過禮時,母親讓我和他見了一面?!?p> “怎么樣?帥不帥氣?”蔣青好奇問道。
“還行吧,不過跟弟弟是沒法比的?!痹趯㈡滦睦锶说拈L相是次要的,主要得看人的品性,品性好的人夫妻之間好相處。
只見過一次面的未來夫君,蔣媛怎么可能清楚對方的品性。
蔣青沉思片刻問:“阿姐的這門親事是母親定下的嗎?”依照母親的行事風格不太可能為蔣媛選上這樣一門親事。
“不是母親定下的,五年前父親定下的,母親其實并不贊成這門親事?!笔Y媛心里也不滿意,親事是康平侯定下的,父母之命,她不能違背。
“五年前,父親與陳大人在酒肆里喝酒,一時喝高了,就與陳大人定下兒女親事,母親知曉后讓父親和陳大人好好談?wù)?,退了這門口頭上的親事,父親訓斥了一頓母親,還與陳家交換了信物。”蔣媛緩緩道來。
陳家原本是簪纓世家,臨瀾國建國后,陳家就漸漸沒落了,到如今恐怕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陳家的老家主是前朝的戶部尚書,臨瀾國建立后,老家主花了很多銀子才保住自己,以及陳氏一族。
陳家老家主沒有像丞相那般冥頑不化,拼去全族性命與臨瀾皇帝對抗,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陳家老家主幾年前也歸西去了,如今陳家只有陳大人一人在朝中任職,五品閑職,蔣媛的未來夫君陳正松在國子監(jiān)讀書,將參加明年的會試。
這樣一戶人家,怎么能跟鼎盛的康平侯府比。
康平侯其實也挺憋屈,如果不是那二兩酒的作用,他怎么可能看上陳家,可話已經(jīng)說出口,就收不回了。
他一個堂堂侯爺,不能折了自個的面子,讓人說道他言而無信,只得委屈蔣媛低嫁。
康平侯想有他做蔣媛的后盾,到時候再提拔一下女婿,蔣媛在陳家也能過得風生水起。
馮夫人并不是勢利地看不起沒落的陳家門戶,陳家本就是一個大家族,內(nèi)里的關(guān)系太復雜了,而且陳大人的夫人為人尖酸刻薄,不是什么明事理的人,蔣媛嫁過去,肯定會受苦的。
胳膊擰不過大腿,康平侯一錘定音,誰也改變不了,馮夫人為了此事,頭發(fā)都白了好幾根。
“阿姐,不管在哪弟弟都會為你撐腰的,保護你的?!笔乱阎链?,只能期待蔣媛嫁的這個人是良人。
蔣青與蔣媛二人整個晌午都待在一起,姐弟兩有太多的話要互相傾述,好像永遠說不完似的。
“公子,小姐,夫人派人來喊你們過去用午膳。”丫鬟進屋稟告。
“哦,這么快就到了吃午膳的時辰,跟阿姐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可真快?!倍似鹕沓隽宋葑樱栒斂?。
蔣青取走丫鬟手中的紈扇,抬高手臂打著紈扇幫蔣媛遮陽。
蔣媛眉眼彎彎,笑不露齒,有弟弟在身邊真好?。?p> 二人來到馮夫人的院子,飯菜已經(jīng)上桌了,只等他們二人過來開吃。
蔣青與蔣媛在水盆里洗手,康平侯踏進屋里來了,“喲,正好趕上,夫人是不是在等本侯?”
馮夫人讓丫鬟端水給康平侯洗手,蔣青,蔣媛用布巾擦干手,走到康平侯面前,打招呼。
“先吃飯,吃完飯后,本侯再告訴你們一件好消息?!彼娜嗽陲堊肋呑潞螅灯胶钌衩匾徽f。
馮夫人嗔了康平侯一眼,吃完飯再說,你現(xiàn)在就提前打預告,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半個時辰后,馮夫人端著茶遞給康平侯,笑道:“買了那么久的關(guān)子,這下總可以說了吧?!?p> 蔣青與蔣媛在一旁紛紛點頭,他們都好奇康平侯憋了這么久的好消息。
咳咳,康平侯清了清嗓子,眸光望向蔣青,提高音量:“陛下口諭,康平侯世子蔣青即日去國子監(jiān)上學?!?p> 馮夫人,蔣青,蔣媛都愣在那里,馮夫人被康平侯世子蔣青這幾個字震住了,她罔顧常理,顛倒陰陽,盼了十多年事情,終于夢想成真!
蔣媛也是激動不已,弟弟一回來就能得到父親的認可,與弟弟這么多年的分離也值了。
蔣青情緒是鎮(zhèn)定的,從他被母親當男孩養(yǎng)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坐上康平侯世子的位置,要不母親不就瞎忙活了。
蔣青頭痛的是去國子監(jiān)上學,他一個學武的人上什么學?難道還要他考一個狀元?來個文武雙全?
真是傷腦殼?。?p> 康平侯找到了接棒的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嫡子,高興的程度不亞于馮夫人。
“陛下說你年紀小,去國子監(jiān)上學,多讀點四書五經(jīng),漲漲學識,將來成為一名儒將。”康平侯覺得皇帝心操得也太多了,作為武將,會看兵書就行了,學那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干嘛。
“國子監(jiān)已經(jīng)開課一個月了,你明日就趕緊去吧,不懂之處可以去問問你大哥?!笔Y恪去年就已經(jīng)去國子監(jiān)上學,國子監(jiān)的事情肯定比康平侯要清楚些。
康平侯又沒有去過國子監(jiān)上學。
蔣青囁嚅道:“父親,我能不能過兩日再去???”
他昨日傍晚才歸家,還沒有帶著三師兄好好逛逛臨安城,就要去上學。
上學這種事情,真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