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瀾國朝堂,開國皇帝在位時,武將與文官還能和睦相處,畢竟臨瀾國是靠武將們打下來的,功勞那是鐵打的。
臨瀾國建國后,治理國家就是文官大顯身手的時候,耍槍弄棍的武將在社稷上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自古武將斗不過文官,當今皇帝上位后,武將與文官涇渭分明,各自一派,在朝堂上總是吵得不可開交,誰也看誰不順眼。
皇帝看在眼里,并沒有多加制止,只要不動社稷根本,文臣武將不和,也起到了相互監(jiān)督的作用。
雙方懟得的太厲害時,皇帝就適時出手懲治一下。
朝堂上的形勢,導致讀書人潛意識里排斥習武之人,武夫性子魯莽,動作粗魯,斗大的字不識一筐。
國子監(jiān)的學子們很少有人騎馬上學,家住得遠一點的,就坐馬車來回,近一點的,干脆就步行上下學。
國子監(jiān)有騎射課,君子六藝是國子監(jiān)學子們必須學的,總的來說他們都會騎馬。
可他們都是溫文儒雅的儒生,還是手搖折扇,坐在馬車里舒適多了,騎馬上學這種方式他們才不會選擇的。
學子們觀望蔣青的同時,并沒有停下步伐,而是依次有序走進國子監(jiān)。
他們都身著一襲圓領白袍,每個人腰間還掛著一塊木牌,國子監(jiān)學子的身份證明。
蔣青挺胸昂首,邁開大步向國子監(jiān)的大門走去,在門口處被守門的大爺攔住了。
“小子,干什么的?國子監(jiān)是你隨便能進的嗎?”守門大爺一把拽住蔣青,現(xiàn)在不是開學時期,什么人都能進國子監(jiān)的。
蔣青困惑道:“我進去上課啊!”
“哎呦,還嘴硬,白袍沒穿,腰牌都沒有,上啥子課,還想忽悠大爺我?”這小子想混進國子監(jiān),準沒有好事。
“我的腰牌還在國子監(jiān)里,沒去拿,不信你可以去問陛下,是陛下讓我來念書的?!笔Y青如實道,陛下也不知操的哪門子心,關心他認得幾個字的問題。
“陛下?”大爺瞠目結舌,怎么就扯上了陛下呢?
蔣青鄭重點點頭。
“你是誰家的公子?”大爺穩(wěn)定下心神,還是要問清楚,別讓這小子給騙過去了。
“康平侯府世子?!笔Y青淡淡道,一扭頭就看見蔣恪他們的馬車駛過來了。
唉,這么短時間內,他可不想再次見到蔣恪那張自命不凡的臉。
蔣青看向扯住他衣衫的大爺,“大爺,我現(xiàn)在可以進去了嗎?”
大爺立馬松開手,訕笑道:“可以,可以,大爺找個人帶你去找司業(yè)?!彪S即,伸手拽住一個學子,叮囑他帶蔣青去見司業(yè)。
蔣青隨著那名少年快速走進國子監(jiān),等蔣恪三人到達大門口時,已經不見蔣青蹤影。
三人不禁疑惑,下馬車時,他們明明瞧見蔣青被守門的大爺拽在手里,蔣恪心里還得意了一番,這么快就放行了?
三人看了一眼守門大爺,什么時候這位大爺這么好說話了呢?
守門大爺看著走過去的三位公子,比他們三人還要困惑,康平侯府的三位公子,他都認識啊,有一位還是康平侯的兒子呢。
可他們?yōu)槭裁礇]有跟剛入學的世子一起來呢?
好歹是一家人,互相有個照應,他也不會不明所以,粗魯?shù)臄r下康平侯世子。
“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我就不陪你去找司業(yè),從這里走過去,到岔口時再往右拐,你要找的司業(yè)就在第一間屋子里?!鄙倌暾f完抱歉一笑,轉身就跑了,再不跑就要遲到了。
蔣青晃悠悠地在長廊上走著,對于念書這件事,他真的喜歡不起來。
咚咚咚,上課鐘聲傳來,蔣青停下腳步,轉過身往課堂那邊看去,只見蔣恪三人狂奔的身影,蔣恪急忙中踏上臺階,差一點摔了個大馬趴。
蔣青眉眼彎彎,唇角揚起。
走啊走,走到了分岔處,往右一拐,一排白墻黑瓦的房屋出現(xiàn)在眼前,蔣青走到第一間屋子門前,抬起手叩門。
幾聲咚咚咚過后,一聲響亮的聲音從屋里傳出:“進來。”
蔣青推開門,步伐穩(wěn)健,邁過門檻,一步一步走進屋里。
屋子里有兩個人相對而坐,一個是蔣青熟得不能再熟的沈天離,另外一位儀表端正整潔,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
蔣青進屋一眼就看見了端坐在桌案邊的沈天離,沈天離悄咪咪地對著蔣青眨眼,蔣青神色絲毫未動,走上前恭敬地向中年男子行禮,“學生蔣青,拜見司業(yè)?!?p> 鄭司業(yè)默語片刻,隨后嚴肅道:“怎么來得這么晚,都已經上課了,以后可不得隨意遲到?!?p> “是。”蔣青應聲。
“腰牌,兩身院服拿去吧,今日就算了,以后上學都要穿院服,掛腰牌?!笔Y青點頭應聲。
走上前,從桌案上拿起木牌,與圓領白袍,木牌上一面刻著蔣青二字,另一面就刻著一個國子,真是簡單又明了。
圓領白袍也好看,俗人穿上白袍瞬間就有種飄飄欲仙的氣質,就是忒不耐臟了。
“走吧,帶你們去廣學堂?!比顺隽宋葑?,往學堂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學生們上課的地方,鄭司業(yè)在一間牌匾上寫著廣學堂三個字的門口停了下來。
鄭司業(yè)抬手向里面上課的司業(yè)打了一聲招呼,回頭對二人道:“你們自個進去,后面有兩個空位是為你們二人準備的?!?p> 說完,鄭司業(yè)不再理會蔣青二人,轉身就走了。
蔣青率先邁步走進廣學堂,正在上課的司業(yè)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兩人,眼神頓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
蔣青與沈天離在眾人的矚目下,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后,兩人互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今兒個,從見面到現(xiàn)在,他們二人之間還未曾說過一句話,就像兩個互不相識的人,點頭示意了一下。
主要原因是蔣青不太愿意搭理沈天離,還有就是在司業(yè)面前哪輪得到他們說話的份呢。
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更加不能交頭接耳啦!
他們都是勤奮好學,遵守紀律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