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中史今的扮演者,也就是陸彥之前看到過的征兵班長,就是他負責把許三多帶進部隊。
這個角色對于劇,對于許三多而言都很重要,他算是重要配角,也是許三多成長路上的靈魂導(dǎo)師。
因此劇中有大量的情節(jié),就是他和許三多在演對手戲。
可以說,這部劇里,除了導(dǎo)演之外,他是最了解許三多這個角色的。
今天施導(dǎo)說要換主角,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在劇組里,他只是一個配角,沒有話語權(quán)。
所以在大家都拼命往前擠,想看清楚熱鬧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在最外圍無聊地折著樹葉。
也因為他在最外圍,最先看到了奔跑狀態(tài)下的黃大強。
“許……許三多?!”
史今的扮演者脫口而出。
當初拿到劇本,他也根據(jù)劇本里的設(shè)定、臺詞、情節(jié)幻想過這個和自己有最多對手戲的主角許三多。
那幻想中的人物五官模糊、身材模糊,可在看到穿著軍裝的黃大強的那一刻。
腦海中的許三多被定格,五官和身材都變得清晰,正是黃大強現(xiàn)在所扮演的。
起身朝“搔首弄姿”的袁樂康看了看……他贏定了。
……
“報告!“
黃大強退伍之后,軍隊里的習(xí)慣雖然慢慢用不上,但穿上這戲服軍裝,那幾乎訓(xùn)練成肌肉記憶的動作和話語習(xí)慣又本能地出現(xiàn)。
劇組的人看著黃大強,沒一個吭聲的。
他們也算是恒店里的老油條,對于演員的選擇,不敢說能分辨每一個角色適不適合,但像黃大強這樣極度貼合主角人設(shè)的演員……只要不瞎,他們都能分辨出來。
啪啪啪~
施文斌率先鼓起手掌,昨天的鏡頭并不是主要拍攝黃大強,很多角度、光線等都不不夠好,現(xiàn)在近距離面對面地看,覺得黃大強和許三多角色貼合度比昨晚還高。
劇組絕大部分人看了后,也都覺得許三多這個角色非他莫屬。
那些小姐妹還嘴硬道:“老土,打扮起來沒袁老師帥氣……”
施文斌對此一笑置之,自己是來拍戲的,又不是來選“愛豆”的,帥不帥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不合適。
施文斌看向袁樂康,當眾把陸彥給的二十萬支票遞給他。
“這是劇組給的違約金?!?p> 其實他大可以私下把這件事悄悄處理,不必在人前解決,弄得雙方都有些難堪。
但說回來,施文斌也是個剛畢業(yè)不就的新人導(dǎo)演,沒有那么豐富的處事經(jīng)驗,這就導(dǎo)致這次更換主角的處理辦法比較稚嫩。
袁樂康抿著嘴,臉上像是跑馬燈似的變換著各種顏色,代表著各種情緒。
他看了眼黃大強,平心而論,他的扮相確實比自己更貼合角色,但……就讓自己這么走……
他也是要面子的。
僵持了一會,劇組的群演頭子孫勇出來打圓場,替袁樂康收下了二十萬的支票,并塞到他手中。
“袁老師年輕有為,才大三就賺到二十萬,夠買一輛小車了,回學(xué)校以后可以載著室友、小女朋友出去玩?!?p> 這是個臺階,袁樂康也順坡下驢。
“反正我之前就不想演這部劇,如果不是老師要求,根本不會答應(yīng)?!?p> “現(xiàn)在不演,我還巴不得?!?p> 大三的學(xué)生嘛,在劇組的輩分里還是個孩子,撂下這么句話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也可以理解。
“走,袁老師,我請你吃頓飯,這恒店大大小小的餐館就沒有我沒吃過的?!睂O勇拉著袁樂康離開,“以前是沒時間,現(xiàn)在空了,一定得去吃一頓?!?p> 孫勇和袁樂康慢慢遠離劇組,期間孫勇回頭遙看了下施文斌和黃大強。
施文斌這個新人導(dǎo)演的情況,他很清楚。如果他有能力,袁樂康早就被換走了,但一直沒有,直到今天突然換角……他可以肯定,這背后肯定有高手在指點施文斌。
突然間,孫勇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戴著墨鏡、遮陽草帽,雙臂冰袖的年輕人的樣子——當時這人是和黃大強一塊來的。
很有可能那人就是背后指點施文斌的高手。
這位高手不知道怎么尋來的黃大強,讓黃大強演許三多,一下子就把這個角色演活了,有了靈魂。
而主角有了靈魂……劇組哪還有不火爆的可能?
他在恒店打拼了這么些年,見過的劇組有上百個,而一旦劇組出出現(xiàn)某個角色“活了”,那么這部劇就必然會變得火爆。
這一點毋庸置疑。
孫勇轉(zhuǎn)過頭,口頭上繼續(xù)安慰著袁樂康,但心底卻開始期待劇組更換主角后的變化……
……
8月5日,中午。
陸彥終于睡飽了。
昨天網(wǎng)約車上午九點半到余杭的家里,強撐著洗了個澡后,開空調(diào)倒頭就睡。
睡得很沉,只隱隱約約聽到妹妹興奮地喊“我是獨生子了,歐耶……”,然后被大陸同志和王主席一通罵的吵鬧聲。
陸彥拿過手機,也沒什么人給他發(fā)消息,就是群里的龔正@自己,問自己什么時候回公司。
陸彥想了想,等一會吃了中飯后就去公司。
這五天恒店暴曬的苦,全部都是拜朱超所賜,如果不是他大量超額完成星值任務(wù),自己壓根就不需要這么辛苦。
等回公司后,得把朱超徹底打入“冷宮”。
推門出去,沙發(fā)上躺著一只妹妹,電視機開著,廣告里正插播著電視劇,但妹妹卻戴著耳機正和朋友開黑。
完全不知道電視劇開著的意義。
“別自己煮面了?!泵妹煤白£憦?,“王主席給你在外面安排了相親?!?p> 陸彥一愣,頭有些疼,“又是相親?之前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我陪你逛街,你幫我擋一次相親?”
妹妹眼睛盯著手機,一心二用回道:“這次不行。王主席和那位孫阿姨是舞友關(guān)系,之前因為誤會鬧僵了,現(xiàn)在就等著你和那姑娘相親來化解誤會?!?p> “……”
陸彥有些無語,別看自己在外面陸總長,陸總短的,在家里就是一兒子。
他嘆了口氣:“說吧,在什么地方?”
“彼……”妹妹認真玩著游戲,順口念出,“此岸咖啡,她手上會拿著一只玫瑰花。你去的時候也給自己買一支?!?p> 陸彥簡單洗漱后,不情不愿地出門。
如果自己不去相親,王主席就會生氣,一生氣家里就會雞犬不寧,大家都不能好好休息;大家不能好好休息,就會在工作上出事故;工作上出事故就會讓“大家”亂;“大家”亂就會大戰(zhàn),就會引起世界大戰(zhàn)。
所以表面上自己是去相親,實際上不是的。
自己是在維護世界和平,阻止世界第三次大戰(zhàn)的發(fā)生的英雄。
陸彥出門,猶豫了下,還是奢侈地選擇了打車。
“師傅去DC區(qū)。”
在車上,陸彥對這次相親沒抱多大希望。
此岸咖啡,就是那個一三五女仆,二四六制服,周末維多利亞秘密的咖啡館。
正經(jīng)人肯定不能挑這里當相親的地方,現(xiàn)在對方選了。
那說明對方也不樂意相親。
既然雙方都不樂意,那就碰個面,然后各回各家。
……
一個小時后……
陸彥面無表情地起身——如果不出意外,他又被放鴿子了……
……
同一時間,余杭市XC區(qū)的彼岸咖啡,靜謐、涼爽、古雅。
桌上豎著一直玫瑰花的孫悅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jīng)超過一個小時。
她無奈地笑了笑,以為對方是在“報復(fù)”自己上次放她鴿子。
再等了半小時后,她從彼岸咖啡里出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