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欺軟怕硬的朱家人
聽到李招娣的質(zhì)問,朱軍也有點無語,不明白為什么李招娣那么氣急敗壞。
“我買的鞭炮,張嫂是我請來幫忙的。咋了娘?”
“咋了?你問我咋了?咱們朱家這么多年誰買過鞭炮?那東西不就跟把錢丟水里一樣,就是聽個響聲,你有錢了?又買炮又雇人?”
李招娣跟別人欠她五百萬一樣,臉色陰沉的問。
“娘,你看你說的,買炮不就是圖個喜慶嗎?!敝燔姴灰詾橐狻?p> “朱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聽娘的話。這鞭炮真是你買的?你會想起來買這個?”李招娣一臉懷疑的問。
“別說炮不炮,這怎么還雇上人了?這雇一個人得不少錢吧?你跟英子你倆干不過來?”
“沒多少錢,現(xiàn)在要魚的多了,我跟英子殺不過來,再說英子懷孕了,雇個人也穩(wěn)當?shù)摹!?p> “沒多少錢是多少錢?呦呵,我倒是不知道,我兒子還是個心疼媳婦的,我當年生你二姐才三天,你爺爺就給我們分家了,我第二天就背著你二姐去街上拾大糞,你爹進貨進不了,我輸著液坐三輪去進貨,誰心疼我了?要不是我命硬那會說一定我就死了,你爹心疼我了?”
李招娣悲從中來,一邊說一邊抹眼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朱軍有多不孝了。
但是她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可能是從小生活在重男輕女的環(huán)境里,葉煥英覺得,她可能也從來不把自己當人看。朱培德年輕的時候就到處轉(zhuǎn)悠,農(nóng)忙從來不下地,閑暇的時候跟著工隊打打井,賺一個煙錢,家里孩子也幾乎不管,朱家能到現(xiàn)在,幾乎都是靠著李招娣,她這個人有點病態(tài),比如這次,她不會因為年輕時過的不舒坦怪朱培德,反而會為了葉煥英被“心疼”埋怨朱軍,怨恨葉煥英。
看著老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朱軍也有點手足無措,趕緊把李招娣攙扶到魚檔里,一個勁的安慰。
葉煥英可不知道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自從知道懷孕之后,她就老是天旋地轉(zhuǎn),昨天準備開門收拾了半天,今天早上更難受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聽見李招娣連哭帶罵,心情也煩躁起來,但是也知道,不能跟她一樣,干脆也不下去了,等到她下樓李招娣早就走了,有的時候拿著兒子“心疼她”的幾條魚。葉煥英安撫了張嫂幾句,就讓她趕緊把飯店的魚送去了。
本來以為這個事就過去了,可是晚上門市還沒關(guān),朱慧曉就來了,在屋里轉(zhuǎn)悠了一圈,她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告訴朱軍,說是朱培德讓他們回朱家一趟。
等到倆人收完攤到了朱家,果不其然,又是“朱家”的人都在,就連朱奎曉也在。
朱奎曉都懷孕五六個月了,已經(jīng)顯懷了,穿著的衣服明顯不是她的,臟兮兮的不說,連扣子都系不住了。朱令蹲在角落抽煙,朱慧曉坐在凳子上,旁邊還有時不時瞄一眼她的朱破曉。李招娣估計在里屋,按照上輩子的經(jīng)驗,她應(yīng)該是“被氣病了!”
有時候葉煥英都有點佩服朱培德。不知道是不是在村里當支書不過癮,每次有點小破事就把一家子都召集起來,然后挨個訓(xùn),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大家長”的風(fēng)采。
“朱軍,你來了,坐”
看見朱軍和葉煥英又是最后一個到的,朱培德有點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
“今兒你們都來了,我們就來說說咱家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情。”
“第一,濤濤的戶口”
“第二,朱令的婚事”
“第三,朱軍,說說你的事”
“第四,奎曉,姜舒亞呢?不是說讓他來嗎?”
朱培德這時候發(fā)現(xiàn)姜舒亞竟然還沒到,感覺自己的權(quán)威被挑戰(zhàn)了,十分不滿意的加大音量,朝朱奎曉吼道。
“明明他爹,沒回來,送貨”朱奎曉縮著膀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
“那等會兒再說他的事?,F(xiàn)在我就來分別說說,你們有意見嗎?”
朱培德坐直了身子,假裝民主的說道,周圍的人都沒吭聲。
“第一;濤濤的戶口,我原來是想寫到到我跟你娘的名下,后來發(fā)現(xiàn)不太好辦,朱軍現(xiàn)在也要有孩子了,你們說咋辦?”
“還在我這兒唄。”看見周圍沒人說話,朱令悶著嗓子說了一句。
“你說那等于放屁呢,寫你那兒,你還娶媳婦嗎?誰家大閨女愿意沒結(jié)婚就有個孩子。剛才我就想說說你朱令,你這些天不在門市上來,你每天去干什么了?濤濤是你娘生的?是我的孩子是不是?你這幾天給我老實點,你大姨又給你說了一個,說不準啥時候就有人來打聽,好好的在門市待幾天,另外,既然小雪你倆都離婚了,她再來求你也不能再讓她回來,你聽見沒有!”
朱令聽見老爹大吼,反而不敢吭聲了,又蹲在地上抽起了煙。聽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張雪纏著朱令,這是自己給自己找臉呢,朱令都去求了多少次了,朱培德心里能沒數(shù)?說到底就是殺雞儆猴呢,作為“猴子”的葉煥英撇撇嘴。
可能是看到了葉煥英撇嘴,朱培德更惱火了:“老二!現(xiàn)在來說說你,你是怎么想的?我聽你娘說你雇個人?那外邊人能和自己人一樣嗎?你要是干不過來就讓你大姐過去幫幾天忙?!?p> “再說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就你媳婦嬌貴?你看你把你娘氣的,現(xiàn)在還上不了氣,你做點事問過老人嗎?你心眼里有沒有老人?你這些年為了老人干了點啥?這些年我跟你娘拼死拼活的把你們拉拔大,你吃誰的?喝誰的?”
“這話說的,雇人的錢也是我跟朱軍賺的,我嬌貴不嬌貴也能氣到人?再說朱軍初中畢業(yè)以后就在門市干活了,弄了半天他連自己都養(yǎng)活不起?”
葉煥英早就忍不住了,不顧朱軍的阻攔,站起來說,和朱家這些人相處了幾十年,她算是知道,這些人就是欺軟怕硬的,你要是退了一步,還有上百步等著你退,直到你退無可退,她也沒想忍著,這話說到哪兒她都不怕。
“管不了你了,管不了你了,朱軍!”朱培德大喝一聲,朱軍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咋?你還想讓朱軍打我不成?也對,你什么干不出來,朱令媳婦不就是這樣?看人家不順眼讓朱令打人家耳光,你當誰不知道呢,這話我也放這兒,只要是打了我,過不過兩說,我也不是沒哥哥弟弟的,這事咱們總得說個明明白白!”
“你這孩子……”
看見葉煥英強硬起來,朱培德反而沒有再大吼了,轉(zhuǎn)了調(diào)子把葉煥英說成“孩子”,就知道會這樣!